辦喜事的日子，也總有人辦喪事

辦喜事的日子，也總有人辦喪事；
嬰兒初生的時刻，也有人正嚥下最後一口氣。
所有的平淡都有可能變成激情，所有的激情終究會歸於平淡。


電話那頭他說：
「來不及介紹我父親和你認識，一直很想收你作義妹」
「…」
「告別式在5月3日早上九點，那天你會來參加嗎？」
「 ……… 」

原以為自己只是他眾多聊得來的學生之一
直到上個月獲知他父親過世的消息
才知道他是那麼地看重我
把我當作親妹妹一樣照顧
但我卻什麼忙也沒幫上
才發現自己是那麼地自私
這半年來很少打電話多關心他
只顧慮到自己的工作、生活、夢想…


五月三日
今天特別休假，從台中搭車到中壢，參加和我很麻吉老師他父親的喪禮。
在門口二側排好隊交給工作人員奠禮、簽名、領取盒裝毛巾
走進莊嚴的靈堂
找了右區後排的椅子坐下來
滿滿都是穿著黑衣的男男女女。

靈堂的左邊掛著半透明螢幕
沒有音效只有畫面的影片
撥放敘述著他父親生平寫照
及一張張從小到大，全家快樂的生活劇照
昔日的主角年輕高大粗壯
眼神中充滿著熱忱與活力
步入中年後的頭髮白了、稀疏了
輪廓也開始萎縮
再慢慢的照片中的男人成了老頭。

我們已經半年沒見面了
我仔細地尋找靈堂最前區家屬位置
看到他背影的那刻，我心好痛好難過。
woody變得好憔悴，又變得比之前更瘦。
眼神的疲憊、眼袋的紅腫，藏不住他心中的痛、哭了多少的夜晚。
但是今天的他沒有滴下任何淚水，此時此刻他是堅強的。

我好想多陪陪他和他聊聊天，有好多話想告訴他。
But我並沒有這麼做，而是安靜地在一旁，不去打擾他。
因為我相信現在他需要的是個人空間。
親朋好友的寒暄、關心、慰問，再多的悲慟與同情都是多餘地
只會增加他的負擔讓他更累。

告別式結束了，觀眾安靜地離場，沒有人落淚，也沒有人笑。
生命本就是有哭有笑，也不必哭也不必笑的。



離開前，我拿出昨晚寫好的信交給他，我們互相擁抱對方，但不說「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