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嶼】我去蘭嶼夜觀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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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我第一次踏上了蘭嶼，直到現在還是難以忘懷那個甚少開發的小島，儘管身上那層屬於蘭嶼的皮已經漸漸剝落，但那加太多醬油的海水，摻著雨水如針扎般的海風，卻還是在我嬸嬸的腦海裡。





這裡不會迷路，因為只有一條環島公路，這裡不會塞車，因為根本沒有紅綠燈，這裡沒有觀光景點，因為你就算只是不小心按到相機，都是一幅美景；我真的好愛蘭嶼給我的感覺，很自由，大部分的地方都沒有規矩也沒有規則，我們到的每一片海，都是一片未知，沒有指示安不安全也沒有多餘的命名，只能用身體去感覺海浪是否會把我們吞噬，雖然我們熱愛刺激，但也都過了耍帥逞強到忽略生命誠可貴的屁孩年紀。






五天四夜的行程，我們不是在海裡，就是在往海裡的路上，但民宿有提供一個行程叫作「夜觀」，顧名思義就是夜晚的時候出去觀察蘭嶼生態，一個人要價250大洋，但是前幾個晚上天氣都有點不佳，飄著細雨，所以民宿老闆阿雄就連續拒絕了我們好幾次，最後一晚，天氣比較晴朗，我們就再度詢問阿雄的意見，但阿雄卻說夜觀至少要湊滿十個人才能出團，所以就自動取消行程了，對此我們大夥兒都感覺有點奇怪，好像阿雄很不想要我們去夜觀似的。







因為沒有晚間行程，我們就騎到附近的一家紀念品店逛逛，逛到一半，一家賣飲料零食的老闆娘開口問了安琪拉，為什麼我們沒去夜觀，安琪拉就把我們悲苦的經歷向她娓娓道來，老闆娘聽了一驚，拍案坐起直呼荒唐，「哪有什麼人數限制，來來來，我來幫妳們安排夜觀。」這急轉直下的劇情，把原本已經轉換成慵懶模式的我們給搖醒，正當還在猶疑要不要轉換行程的時候，老闆娘已經在準備收錢了。









此刻心情複雜萬千，雖想去夜觀，但老闆娘過於積極的態度讓我有種被趕鴨上架的感覺，只好硬著頭皮期待會看見蘭嶼怪獸之類的；因為夜觀是要自己騎車跟著老師前往，所以我們就去牽自己的機車，這時後才發現我的油已經快要見底了，在蘭嶼的世界裡，加油站是早上才會開，我趕緊跟老闆娘報告，她眉頭微皺說要詢問一下老師的意見，這時候「老師」出現了，是個視覺年齡約33歲左右的原住民男性，叫做「小威老師」，是這個威還是這個薇我也不清楚，在老闆娘的口中，小威老師是個不得了的夜觀人才，年紀輕輕卻對蘭嶼潮間帶等生態瞭若指掌，雖然此刻看到他的形象跟老闆娘的敘述有點不匹配，但俗話說蘭嶼人不可貌相，我也就把內心的疑惑擠到更內心深處。








小威老師瞧了瞧我的油表，刻意瀟灑地說「沒問題啦」，然後跑去跟老闆娘窸窸窣窣，老闆娘就來轉告我們說「雖然你們油有點不夠，但不用擔心，小威老師會帶你們到近一點的地方夜觀。」並再次強調小威老師對於蘭嶼生態的權威；而我則是感覺有點被侵犯了，那積極的態度再配上官方的廢話，感覺就是想要趕快把我們給宰了，但我多希望我錯了。







騎在蘭嶼一片漆黑的路上，誰都不能看見誰，只能緊緊依偎，到第一個點約花了十分鐘的路程，停好車，我們就被星空震住了，龐大的星星幫派就在天空中聚集械鬥，原來他們一直都躲在社會的黑暗面，直至今日，才發現居然有這麼多這麼多這麼多的星星，正當我們還在沉醉的時候，就被小威老師粗魯地嗓音阻止了，可能他早就看膩了吧。





我們在一條看似有開發過的步道中找尋貓頭鷹的身影，他的本名好像叫做夜梟；小威老師手持著一支類似招喚蝙蝠俠探照燈的強力手電筒，不斷地朝著樹林開開關關，並要求我們開啟靜音模式，維持這個步調大約二十分鐘，貓頭鷹始終沒有出現，只有看到一個很像貓頭鷹的樹葉，另外還看到一個成龍拍「十二生肖」的景點，雖然那個點看起來就是一般的樹林。




貓頭鷹遲遲沒有出現，可以感覺小威在黑暗中直冒冷汗，我們繼續往更野生未開發的地方走去，走到一個不知道什麼地方，小威要我們停下來，他先去探探風聲，命運還是開了他一個玩笑，夜梟跟宵夜都沒有出現，他解釋道可能剛剛有人來過，把他們都嚇走了，準備敗興離開這片樹林的路上，突然看到一隻小蝸牛，這是這半小時來的第一隻生物，安琪拉便詢問小威老師這是什麼蝸牛，他拿著手電筒左照右照，然後說他也有點忘了。




離開樹林後，小威老師有點不知何去何從，索性就帶我們去看幾株名為惡魔樹的植物，我也忘記他為什麼叫惡魔樹了，只隱約記得他夜晚才開花，另外小威老師還說了一個有關惡魔樹的笑話，但是一直到他說完，我都不知道為什麼他要把這段故事稱為笑話。




在結束惡魔樹行程之際，附近也出現了別的夜觀團，小威老師便從另一個導遊手中取得一隻白蝸牛給我們看，顧名思義就是一隻殼是白色的蝸牛，然後那團的團員開始跟我們分享他們看到貓頭鷹的照片，一個中年阿伯用他的平板SHOW出他的戰利品，雖然他說的貓頭鷹在我看起來都是一堆糊糊的白色不明物體，但我還是得體地表示羨慕；小威老師可能覺得有點被滅了威風，就私下跟我們說，那根本不是貓頭鷹，並說有些台灣來的導遊因為沒看到貓頭鷹，就隨便找一隻鳥讓團員拍，他自己本身是不屑做這種事的。




另一團散去之後，小威老師已經正式黔驢技窮，他說要帶我們去看星星，是星星不是猩猩，我們趕緊拒絕，因為你他媽抬頭就看到了，還要你帶幹嘛；草莓小姐因為有做功課，就開始追問綠蠵龜呢、螃蟹呢、(忘記還有什麼了)，小威老師表示現在浪比較長，沒辦法下去潮間帶，最後，我們就放棄了，但是花了兩百五十元只看到一隻別人拿來的白蝸牛是不被允許的，所以就跟小威說能不能退一點錢，他就叫我們回去跟老闆娘商量。





一回去之後，我們就把剛剛的狀況一五一十的告訴老闆娘，原本我以為闆娘會龜龜毛毛，沒想到她一口就說要退150元，還說對我們很抱歉，我們當然也就欣然接受，我心中合理的價錢也差不多是一百元，雖然什麼屁都沒看到，但生態這種事本來就比較難以捉摸。





回到房間後，我們一行人繼續聊天打屁看照片，還不忘調侃小威老師精美的笑話，時間漸晚，Ben都已傳出陣陣呼聲，突然有人敲門，原本還以為是我們太吵，沒想到是老闆娘找上門來了，她略帶憤怒地說我們欺騙她，小威轉達給她完全不同的另一個故事，我們醒著的六個人，不約而同的噴出一模一樣像是串供串好的真實故事，老闆娘聽完之後，態度依舊沒有轉變，她說既然如此，那明天就去警察局解決好了，「明天就去警察局解決好了」這句話伴隨著Ben的呼聲感覺格外地荒謬，我內心有點興奮，所以馬上就脫口而出「好阿」，清者自清，能跟一個在背後說謊的人正面對幹是很痛快的事情，但我們明天就要搭船回去，加上還有幾個行程沒走，葡萄就跟老闆娘說「我們這七個人的時間跟旅費妳賠得起嗎？」闆娘可能看我們態度強硬，絲毫沒有示弱的跡象，就叫我們把電話留給她，如果有要去警察局再連絡。



隔天，我們依舊在海裡、沙灘遊蕩，電話始終沒有響起過；這個特別的事件，讓蘭嶼在我心中扣了一些些分數，但我還是好愛蘭嶼這鍋粥，所以這顆老鼠屎就將就著一起嗑了，最後想起阿雄百般阻撓我們去夜觀，不知是不是他早已習慣夜觀水準的不平衡，卻礙於不擋人財路而不直說，如果真是如此，那阿雄真是太窩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