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積分：397分
文章編號：63929840
那一天在擎天崗上，我答應了艾艾，如果她能解決小孩的認同問題的話，
那我就會答應娶她，那當然是說真的，
但對於這個擎天崗之約，我卻沒有那麼樂觀，
因為，小欣欣連勾勾手都還管得嚴嚴的，沒那麼容易接受我的。
離開了擎天崗之後，我們就回市區裏吃了中餐，
吃完飯開車載了艾艾去超市裏買了一些菜，因為我答應要教她我前妻的拿手菜，
因為超市對小欣欣一點也沒吸引力，
所以我就把材料清單交給了艾艾，讓她去買，而我在外頭遊戲區陪小欣欣玩。
本來我是想自己去採買的，但被艾艾給推了出來，
說我得多花些時間在小欣欣身上，讓她能認同我，所以最後就由我陪小孩玩，
艾艾還真是積極，不過既然有了擎天崗之約，我也沒有理由回絕，
反正她說什麼我就做什麼，我也省得麻煩，那也是之前早就答應過的，
我回台北的日子，所有的行程都聽她的。
小欣欣在一堆球中滾動，不時地還把球向我丟來，讓我一一回擊回去，
說實話，是很無趣的一項遊戲，但不花腦筋，
後來又去溜滑梯，一樣地也是不花腦筋，比讀故事書輕鬆多了，
一直到艾艾打了電話給我，我才叫小欣欣出來，但她竟然給我耍賴，死不出來，
害我最後還得脫鞋進去把她給捉出來，而且她還給我在球池裏躲來躲去讓我捉不到，
又不是在撈金魚，搞得我滿身大汗才將金魚捕獲，雖然說鴨子的確是會吃金魚…
"好好玩好好玩~鴨叔叔再來一次…"
還好我的脾氣一向很好，換作是別人的話，可能馬上就開罵了，
搞了半天，她才願意被我拉著去找媽媽，
其實我大可直接威脅她要告訴媽媽她搗蛋，但那樣做的話就會讓她對我留下惡印象，
況且，我一向認為教小孩不能用命令與威脅的手段，
能訴之以理就訴之以理，不行的話，就是交易妥協，
至少，那能讓她明白，凡事是有代價的，多玩一次當然可以，但晚上就少一個故事。
出了超市後，在走去停車場的路上，艾艾把東西交給我拿，
說她要牽著小孩，因為停車場裏車多會危險，
那時候看到小欣欣乖乖地讓媽媽牽手時，我突然有了主意，就對小欣欣說，
"小欣欣，讓鴨叔叔牽媽媽好不好，車子好多，媽媽也會好危險，對不對？"
沒想到那還真的有效，她居然就點頭了，一點也沒有遲疑，
一路上就讓我緊緊牽著媽媽的手，一直走到停車子的停車格去，
看來，小欣欣果然還是有他的合理與不合理的認知，
只要是出於為了媽媽好的理由，她就能夠合理地去接受，
後來我就告訴了艾艾這個突破點，要她將來多去試試看，也許能縮短認同的時程。
"喂鴨子，你的鬼主意有時候還真的蠻管用的耶~"
"廢話~小欣欣也是女人，只要是女人就好辦，對吧？"
"屁啦!最好是這樣，我女兒將來才不會那麼容易上男人的當! "
奇怪，這麼基本的騙女人牽手老梗技巧，為什麼我之前會沒有想到？
一定是我之前老是得對付豔豔和艾艾這種老手，
讓我早就忘了返樸歸真的真理…
下午回到家後，我就又被迫去講故事給小欣欣聽，讓她午睡，
還好早上她被操到太累，故事講不到三分之一，她就睡著了，
而且這一次，她終於沒有再跟我摃上，一路平平順順地睡著了。
之後，我就在廚房裏教艾艾煮我前妻留下的拿手菜，
不過可惜的是，那兩道菜的其中一道，小欣欣就不喜歡，
因為其中一道是糖醋炸魚，小欣欣不愛吃魚，另一道是醬燒豆腐，
所以後來又多作一道改良版的，改用排骨取代魚肉，變成糖醋炸排骨，
至於味道，雖然不若前妻生前的百分之百，但也有八成到味了，
真要吃到原版的，還是得要我小姨親自操刀才能重現。
艾艾還多炒了一盤空心菜，一盤蕃茄炒蛋，加上昨晚吃過的餛飩湯
五菜一湯也是合菜等級的了，算很不錯了。
不過令人喜出望外的，是晚餐時小欣欣居然會敢吃那盤糖醋炸魚，
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是因為甜甜的，所以才對上了她的口味，
全因為之前婆婆煮的都是醬油口味或是清蒸，比較殘留魚腥味，
所以小欣欣才會不想去吃，並不是她不敢吃魚，
真沒想到我前妻留下的拿手菜單，居然在她身後還能幫上我一把，
讓小欣欣能加強對我的好印象。
那天晚上吃飯後，我又陪小欣欣繼續昨天只看了一半的DVD，
把那一片卡通給看完，她總算不會心不甘情不願地去洗澡了，
而我則是在豔豔的電視櫃裏，找到了久遠的一片老片心靈捕手，
自己一個人在客廳裏看了起來，
等到小孩睡了以後，艾艾才又回到客廳裏陪我看完那一部電影。
艾艾開玩笑地說，我就像是片中的數學教授，開啟了她的可能，
讓她重拾自信，覺得就算是一個失婚帶著小孩的母親，一樣也有追求幸福的權力，
不過，我覺她把我說得太好了，因為從頭到尾，我從來沒有刻意要去追求艾艾過，
甚至一開始都覺得和她是不可能會有再婚的交集，
我更沒有教授級的天才，不過我的確和片中的教授一樣是喪失愛妻，這真的是巧合，
反而是豔豔發現了我和艾艾之間的交集，硬是把我和艾艾送作堆，
也許真的是好心有好報吧，因為一開始我只是想幫助豔豔脫離困境而已，
沒想到最後卻反而是自己被幫助了。
"喂鴨子，豔豔說得真對，這一輩子能遇見你，真好…"
"嗯…我倒覺得，反而是我能再次遇見豔豔，真好，而她能遇見妳，真好…"
那一天晚上，艾艾居然會不請自來，
跑到我的房間和我一起共眠，我都不知道她是哪時候準備好防護措施的，
還告訴我說小欣欣今天被我們操得太累，會一覺到天亮，要我不用顧忌，
也因此，那一晚我們就發生了關係，在我的床上，
一直到天亮前，她才又跑回到豔豔的房裏去。
我常在想，
如果，當初我能在手機裏早點注意到Linda Shen的話，
或許，這兩年會變得很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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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編號：63931676
隔天是星期六，但那天早上我竟然沒有被小欣欣給吵醒，
一直睡到早上九點多才起床，
起床後就看到艾艾陪著小孩在客廳裏讀一些幼稚園的教材，
我好奇地問小欣欣怎麼沒有像昨天一樣，來叫醒鴨叔叔，
結果她天真的回答讓我和艾艾都有點尷尬又好笑，
"媽媽說，鴨叔叔昨天加班很累，要多休息~"
原來媽媽平常有時晚上有工作，所以小欣欣才知道加班的意思就是工作，
不過，艾艾給的理由也未免太讓人笑破肚皮了，
因為我的確是有加班，不過是和媽媽在床上加班。
"加班加班，對對對，昨天媽媽有看到鴨叔叔加班到很晚才去睡覺，小欣欣說得對~"
而艾艾聽了只能尷尬地一直摸著小孩的頭苦笑，
讓我在吃艾艾幫我留的早餐時，也都還邊吃邊笑。
吃完早餐後，艾艾問我晚上能不能回去她家睡，
因為小欣欣有點想念她的房間，
不過我有點好奇我去她那裏的話，小孩會讓我睡她媽媽的房間嗎？
雖然艾艾說她會去睡她母親的房間，把她的房間讓給我睡，
但小欣欣應該不會讓別人分享媽媽的私人領域的吧？
艾艾把我叫了過去，還當著我的面問小欣欣，鴨叔叔可不可借住媽媽的房間，
沒想到小欣欣居然還真的點頭，那讓我真的嚇了一大跳，
比艾艾自己跑來和我過夜還更讓我吃驚。
我問艾艾她倒底是施了什麼魔法，怎麼有辦法讓小欣欣答應了這樣的要求。
她才跟我說，她是告訴小欣欣鴨叔叔是來保護媽媽的，
就像舅舅也要保護舅媽一樣，男生也要保護女生，王子保護公主，
婆婆和舅舅他們都出去旅行了，所以請鴨叔叔來家裏過夜，保護媽媽和小欣欣一個晚上。
男生保護女生？王子保護公主 ?
雖然我是不太認同這樣的概念，但艾艾的確是把我昨天告訴她的突破點給用上了，
而且也真的得到了小欣欣的認同，老實說我是有點害怕的，
該不會明天小欣欣就要叫我爸爸了吧？
"如果有壞人來了，你要去趕走他，媽媽說的"
壞人？那我就不是壞人了？
我還記得妳媽媽曾經說過，我是專門騙女人的壞人耶~
後來那一天早上，我們就收拾了家當，又開車把她們載回家了，
因為艾艾的弟弟帶著母親出去度假，就是用我的招待券去泡溫泉吃大餐，
要明天下午才會回來，所以艾艾家裏一個人也沒有，
至於小欣欣，她一進家門後，就衝到她的房間裏去到處檢查，
像是在確定沒有壞人小偷到她房間裏偷走東西一般，
她大概不知道，其實壞人就站在她的身後啊!
不過當艾艾把我帶進她的臥房時，小欣欣就一路尾隨監視著我，
感覺像是她的心裏仍有一絲絲的疑慮，
害我根本連坐也不敢坐，怕我一旦坐下她就會暴衝，
最後只好只放下包包，就又陪欣欣回她的小孩房去了，
"喂鴨子，你不是說小欣欣也算女人？那交給你了，我要去洗一下衣服囉~"
艾艾說完就把小欣欣丟給我，自己跑去忙了，
把我給留在了小欣欣的房裏。
我看到欣欣回房後馬上就坐在那張我送給她的書桌前，
開始在書桌上又畫起了圖畫，完全不理我的存在，讓我有點不知所措，
讓我只能乾坐在房裏，東摸西摸地把地板全給摸了一遍，
最後只好去觀賞著牆壁上的一個角落，全貼滿了小欣欣畫作的圖畫區，
至於小欣欣在看到我正在欣賞她的大作時，就熱心地替我介紹了起來，
"這張是我的媽媽，這張是我的家，這是婆婆，這是我自己…"
在聽了她的詳細又熱心的介紹後，我才明白原來她心裏的家真的只有三個人，
那就是她的媽媽，婆婆和她自己，在一間房子裏，
但那時候我卻又突然想到早上艾艾才跟我說過，有關男生保護女生的話題，
如果真的像艾艾所說的，連小欣欣自己也覺得男生應該保護女生的話，
那在她幼小的心裏，是不是早就已經認知到，
這個家裏缺少了一個保護家的「男生」？
只不過，她一直不知道怎麼去表達那個疑問而已？那個男生是誰？該怎麼稱呼？
而在替我介紹完了她的大作之後，小欣欣又回到她的書桌上去畫畫了，
但卻讓我反而陷入了那些小欣欣心理的思考裏，
不知道小欣欣是不是有死亡的概念？或是人有一天會突然不見的概念？
她又會不會認為那個媽媽曾經向她提過的「朋友爸爸」，本來是該在畫裏頭的？
她不是不想畫，只是她怎麼樣也畫不出來，所以才沒有畫？
也因此，牆壁上的圖畫才只有三張？另外一張呢？沒畫？有畫？
還是亂畫一通？覺得不像然後就撕了丟了？有讓媽媽知道嗎？
"喂喂鴨子，鴨子!! 你在幹嘛 !？怎麼站在那裏發呆？"
艾艾突然叫了我一聲，才把我從剛剛的沉思中喚醒回來，
但是，我卻依然回不出話來，因為我陷入思考的漩渦中太深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模模糊糊的東西，卻被艾艾給打斷了，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最後只能把艾艾給拉出門外，
"喂喂喂，鴨子，你倒底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會想哭，
我想，大概是因為我將心比心太入戲了，一時之間把自己真的當成了小欣欣了吧。
後來回到客聽後，我稍微冷靜了下來之後，才把我剛剛在房裏思考的事告訴了艾艾，
告訴她說不定小欣欣的心裏一直很苦惱，苦惱著自己再怎麼畫也畫不出父親的角色，
而剛才她叫我時，我只是被她一呼喚醒來，轉身時，一瞬間看到小欣欣趴在書桌上畫畫的背影，
感傷的情緒就突然間湧上心頭而已。
"唉~豔豔說得沒錯，鴨子你這樣有一天會重傷的…"
"喂，艾艾，我真的覺得，妳得讓小孩去見一見前夫的，
不然有一天小欣欣會比我早重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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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編號：63934617
那一天在看到小欣欣的畫作後，為什麼我會突然覺得感傷的原因，
後來在客廳裏冷靜思考之後，我終於找到了那個似曾相識的記憶，
因為有一次，不知為何，我突然記不起我前妻的臉孔，
那時候我真的慌張了，緊張地找著我的手機，把我前妻的照片給找了出來之後，
那種莫明而來的慌張才終於被平靜了下來，
因為，我竟然會忘了那個我曾經最愛的人，一個不可原諒的記憶消失。
至於小欣欣的狀況，因為她從來沒有父親的記憶，
所以當她第一次意識到自己想不起父親來時，也許也有那種類似的感受，
但也或許沒有，因為她真的也沒有過，所以可能只是困惑或苦惱而已，
或許並不會像我會有恐慌的情況發生，那當下，我感受到的其實是我自己曾有過的慌張，
並不是小欣欣的感受，只是因為我一時之間的混亂，
才會覺得一個小孩，不應該去經歷這種記憶消失的痛苦，
所以我才會覺得有點感傷。
後來我上網查了查，這種狀況常出現在失智症患者的身上，
但是，我卻查不到為什麼那一次，我沒有失智症，但我卻也會突然出現這種狀況。
但將來如果小欣欣再長大些，懂的事情更多時，
是不是也會出現一些懷疑自己記憶的情況，就不得而知了，
也因此，我才會覺得，艾艾最好是在小欣欣出現這種情況之前就去避免，
畢竟，有一天小孩終究還是會自己去發現，當初母親的話是不是真的。
而艾艾也答應了我，說她本來就有打算那麼做，
特別是那一陣子，小欣欣已經有問過她有關想不起來父親的事。
那一天中午，我們就在艾艾家吃了午餐，
下午的時候，就帶了小欣欣去圓山兒童遊樂園玩，
去把小欣欣所有能玩的全玩過了一遍，她那一天真的很高興，
艾艾說她已經有一年多沒帶小孩來這種地方了，所以小欣欣才會那麼興奮，
不過有些遊樂設施因為有限定身高130公分，但小欣欣才113公分，所以不能玩，
那讓她覺得有點不高興，艾艾還安慰她說，等以後她上小學時，長高後再帶她來玩，
"小欣欣沒關係，等長高高後，叫鴨叔叔再帶妳來玩好不好？"
而我也只能答應，只是不知道那時候，她還會不會叫我鴨叔叔？
不過我還真不知道圓山兒童樂園有改建過，
因為在我離開台灣時，還是叫什麼育樂中心的，
這幾年來，台北在我不知不覺中，還真的是在默默地改變之中。
晚餐的時候，也順了小欣欣的意，去吃了媽媽口中的不健康餐，速食食品，
不過非常難得的一次，艾艾也沒有多加阻止，
我想，艾艾大概只是好意替我著想，給我多一個機會在小孩面前當個好人吧。
而也許是接連著兩天帶著小欣欣去玩了個夠，
那一天晚上回到家後，小欣欣終於不再對我行注目禮了，
終於願意讓我坐在媽媽的床上，和她玩什麼類似跳棋的跳跳樂消除遊戲，
只要不是什麼太多對話需求的遊戲，基本上我是沒問題的，
我就是不太會和小朋友對話而已，因為他們的說話邏輯和我差太多了，
我需要時間去適應。
而且我也發現好像就算艾艾在房裏，我們三個在同一間房裏，
小欣欣好像也不在意，她似乎開始願意和我分享媽媽的私有物品與空間了，
那大概也和她沒有父親的記憶，或是父母同床的記憶有關吧，
在她的記憶裏，我應該是第一個和媽媽最靠近的男人吧，
也因此比較不會有那麼大的抗拒，
我陪她一直玩到八點半時，她就開始打哈欠了，
畢竟那一天在遊樂園裏，她也一樣被操得很累，還沒睡午覺，
所以九點不到，就完全地在床上躺平了，連故事也不用講。
那一天我洗完了澡就在艾艾的房裏東瞧西看，因為我也很好奇，
不過比起豔豔的房間來說，整齊多了，豔豔的東西都亂丟，
特別是她那一間主臥小浴室，根本就像是倉庫一樣，
但艾艾的房裏，就多了很多她以前的東西，因為這裏是她老家，
艾艾說她從大學時就已經住在這間房間了，至於小欣欣的房間，以前是她弟住的，
而她母親現在住的，就是她父母的主臥房，
我還找到了我們大學時的畢業紀念冊，翻出來看了看。
那一天艾艾洗完澡後，就在臥房裏擦她的保養品，
我拿了畢業紀念冊和現在的她對比了一下，真的是老了，
"屁啦~我比豔豔重保養，已經很好了，人家我在公司裏還常被叫小姐呢~"
我跟艾艾說，大學時，芳儀曾經帶我去偷看過她一次，那時候我覺得她一臉兇樣，
而且我還在圖書館裏遠遠看到她的男友，看起來也沒什麼帥的嘛，
"啍!芳儀那時候也不是交了你這個不怎麼帥的~"
也對，好像那時候四大名花的男朋友都稱不上帥，的確是蠻不可思議的，
那也沒辦法，那個年代的男生都打扮得土土的，就算天生帥也帥不起來，
反而像我這種愛講話又不要臉的，就佔了便宜，是我生對了時代吧。
後來艾艾保養完了後，就趴在床上和我看那本畢業紀念冊，
跟我講了一堆我當年不知道的八掛，
說豔豔曾經三劈過，芳儀和我交往時，還同時被班上的男同學追過，
小愛那時候在女生宿舍裏是顧人怨的煩，至於她自己又被畢業紀念冊裏的誰誰誰追過，
不過她記憶最深的，還是豔豔打我的那一次，因為她也有看到，
而且那時候她還和豔豔同寢，所以很清楚事情的始末，
"啊對了!那一次我也有吃到豔豔帶回來的點心，
她說是你的賠罪禮，是學校後面新開的那間點心店嘛~"
哇咧!原來當年我花的那一筆大錢，連艾艾也有享受到，
艾艾說那時候真是快樂，每天總是有一堆的新鮮事，
但畢了業後，結婚又離婚後，現在每天都是小孩的事。
那一天艾艾還問起了我前妻過逝的原因，
因為我從來沒有跟豔豔提過，也沒有跟艾艾提過，
我的前妻是因為癌症過逝，一開始曾經動手術切除，也作過化療，
但後來又再復發，但那時已經無法再動手術處理，只能作化療，
最後的一年就都是在作化療與標靶治療，但終究還是敵不遇病魔的召喚，
婚姻只有短短的五年，但和艾艾與豔豔比起來，已經算是長的了。
那幾年是我人生裏最掙扎的的幾年，
因為先是痛苦地被迫與未婚妻解除婚約，之後的隔年，
父親一樣因癌症，也是又拖了整整一年的日子，
父親過逝後的一年多和前妻結婚，但婚後一年，我母親也因病過逝，
之後隔年就是前妻被發現癌症，動手術加化療了半年，沒想到隔不到兩年又復發，
然後就又是漫長一年的治療，最後還是撒手人間，
在那短短的幾年裏，讓我經歷了一次的生離與三次的死別，全是我的至親，
前妻過逝後的那一年，我離開了台灣，就再也沒有回來定居過了。
但也是那時候開始，我學會了要盡量用輕鬆的態度去面對過往，
也不能太過執著於愛與怨，雖然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正確的人生態度，
但卻是讓我能繼續過日子的理由，正不正確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
艾艾那一天在抽屜裏，找到了小欣欣剛出生時的照片，
照片裏有她在病床上抱著剛出生欣欣的身影，而旁邊的另一個人就是豔豔，
她說那一天小孩出生前，她找不到前夫人，最後只好找了豔豔來陪她，
一開始豔豔還被擋在門外，因為她不是家屬，
是艾艾招了手，才讓豔豔進了產房，陪著她把小欣欣給生下來，
一轉眼，這一些都已經是五六七八年前的事了。
個人積分：397分
文章編號：63936191
星期天是我在台北停留的最後一個假日，
一早才七點，我就被小欣欣吵，她爬到床上，在我的棉被上翻滾，
但我實在是太睏，因為昨天和艾艾聊到半夜一點多才睡，
所以就沒有理她，後來就又睡著了。
一直到早上九點多時，我才又被艾艾給搖醒，
她搖醒我時，還作了手勢要我放小聲也放輕動作，還指了指我的身後，
我轉身去看時，才發現原來小欣欣竟然就睡在我的身旁，
還拉了棉被的角角到她的肚子上去蓋，像是在跟我搶棉被的模樣，
我想，大概是她吵不醒我，覺得無聊就躺在床上，不知不覺就又睡著了吧。
後來在吃早餐時，艾艾還把手機拿給我看，
原來她是有偷偷地，把我和小欣欣一起在床上睡的模樣給照了下來，
她說那對她也是很有趣的照片，因為她的前夫從來不和小孩睡同一張床，
也是因為那時候小欣欣根本還不到一歲大，大部分的時間都睡在搖籃裏，
但看到艾艾一臉幸福的模樣，讓我忍不住想波她冷水，
"喂喂死艾艾，別忘了，我可不是妳老公，妳不要自作多情好不好~"
"…"
那一天因為下午艾艾的母親和弟弟就要回來，
加上連續兩天都帶了小欣欣出去玩，為了讓小孩收收心，
所以我們就只是待在屋裏沒有出門，吃完早餐後，就只是在屋裏閒聊打屁，
我還請艾艾等豔豔回台北後，和豔豔討論一下休假的事，
因為我還有十幾天的假得要在年底前放完，
要她和豔豔喬好日子後通知我，因為我答應過豔豔要請她出去玩一玩的，
不然我回台北一個人也蠻無趣的。
後來快到中午時，艾艾就去準備午餐，
而我就又去陪小欣欣畫圖，她真的很喜歡畫圖，
我常常看她老是趴在桌上畫著一本畫冊，厚厚的一本畫冊被她畫掉了快一半，
那一天早上，因為我看到了她抽屜裏除了彩色筆外的一些鉛筆，
於是就借了鉛筆，告訴小欣欣我以前也有學過畫畫，讓我來幫她畫張人物像，
而小欣欣聽了也真的答應讓我幫她畫，還要我得把她畫得像公主，
"鴨叔叔，要把我畫得像公主一樣漂亮喔~"
大學時我曾經自學學過一年多的素描，曾經幫芳儀畫過一張人物象，
雖然已經二十年沒畫了，但至少還能夠掌握一些人物素描的技巧，
不過不安分的小欣欣，一邊畫還一邊跑到我身邊來檢查，
確定我沒有把她給畫得醜醜的，
每隔兩三分鐘，就會跑來看一次，指指點點的，
"不對不對，眼睛要大一點，我的頭髮要長一點…"
我還真是有點拿她沒辦法，我畫的是寫實畫，但她偏要我把她給畫成公主，
最後只能順了她的意，盡量在寫實中增加點夢幻，
替她戴上了項鍊，最後還加上了公主皇冠，她才高興，
不過唯一讓她不滿的，是那一張畫是黑白的，因為是用鉛筆素描的，
我也只能答應她下次有機會，我再去買粉彩筆，另外再幫她畫一張彩色的，
她才高興地拿著那一張畫去廚房裏找媽媽炫耀著，
至於艾艾倒是有點驚訝我竟然會畫畫，我才告訴她我的確是在大三時有學過一年多，
不過太多年沒畫已經生疏了，但手上的觸感還在，還能畫個六七成像。
但後來那一天早上又發生了一件讓我大驚奇的事，
因為後來小欣欣竟然說她也要幫我畫畫，還要我乖乖坐在床上不能動，
而且，畫完了之後，
竟然也把我的畫像，給貼在了她的那面展示區裏，和媽媽併排在一起，
我看到了小欣欣的舉動之後，趕緊跑去叫來艾艾來看，連她看了也嚇了一大跳，
雖然我知道她很想知道小欣欣為什麼要那麼做，但我還是拉住了艾艾，
畢竟小欣欣現在心理還不夠成熟，不要逼她去說她根本還做不到或說不出口的話，
一直到我把艾艾拉出房門時，她還一直激動地抖著雙手對著我說，
"鴨子!喂鴨子!那個小欣欣!那個小欣欣!她把你貼在牆上了耶!真不敢相信!"
其實不只她不敢相信，連我自己也不敢相信，
因為我和小欣欣也才不過密集接觸不到兩個月的時間而已，
她竟然就願意把我的人物畫，給貼到了媽媽人物畫的旁邊，
在心理上認同我的速度，遠遠地超乎了我當初的預期。
一直到中午我們吃完飯後，艾艾還一直在跟我提這一件事，
不過我還是覺得艾艾得讓小孩去見一見前夫，
因為，我相信小欣欣心裏還是很明白，我不是她的父親，
她的父親是另有其人，她可能單純地只是覺得，
把我給貼在媽媽的身旁，會讓媽媽很高興而已，至於她自己心裏怎麼想，就不得而知了。
中午過後，艾艾的母親和弟弟回來後，
艾艾才把小孩交給她母親看顧，哄著小孩睡午覺後，
我才和艾艾又出門去一趟，要去我小姨那裏，把我那台車給開回來讓艾艾用，
順便也把艾艾介紹給我小姨認識。
我們是搭了計程車去，因為得開車回來，
我怕艾艾會不熟悉那台車子的車況，所以就打算陪她一起開回來，
那一天是小姨第一次見到了艾艾，
她稱讚著艾艾一點也不像是四十的人，反而像是和她同年，小姨小了我有六歲之多，
她把艾艾說得心花怒放，女人被同性讚美，比被異性讚美，總是容易來得高興得多，
但艾艾的確是比同齡女性，在外表上明顯年輕，大概真的像車子一般，少開，折舊少，
不過，後來演變成兩個女人在彼此稱讚時，我就快噁心得聽不下去了。
我們沒有在小姨家停留多久，一個小時後就開著我的車離開了，
我的車是Altis，其實很少開，也比不上艾艾的Audi A8，不過不像艾艾的已經開了十年，
我的Altis只開了五年，而且因為少開耗損少，所以車況不錯，
在回程的路上，我就讓艾艾去開，先熟悉一下車況，
我開玩笑地告訴艾艾，豔豔就像是一輛Audio A8，狂野卻高貴，不過十年了，
至於她就像是我的Altis，平穩卻耐用好保養，年輕一點只有五年，
"屁啦~講得好像我是便宜貨的樣子，滿街跑的計程車是不是？"
"疑？沒錯!而且車上已經先載了一位小乘客，只接受共乘，不上拉倒~"
"…"
不知道為什麼，最近的艾艾對我反擊的火力突然減弱了許多.
也許是因為我之前有正面給她回應後，她就開始對我心軟了許多了吧，
她大概是怕我會中途開車門跳車，最後收不到車資，白跑一趟吧？
把車開回了她家對面的停車場後，我就和管理員簽了一份半年合約，
一次把半年的租金先給付了，也拿到了磁卡後，就交給了艾艾讓她去用，
那台車以後就歸她管理，讓她能開著車去上班，也能載小欣欣出去逛逛，
然後我們沒有回去，就一起去吃了晚餐，因為我明天一早的班機就要回上海。
那一餐是艾艾請我的，說是感謝我讓她過了很心滿意足的幾天，
用餐時，她還跟我說她會盡早去和前夫談談，怎麼去讓小孩平順地接受，
"鴨子，這樣的話，你是不是也該考慮考慮那個……戒指的事了？"
"我看妳是想婚了頭吧？怕我真的中途棄車逃亡嗎？雖然的確還是有那種可能…"
"…"
我告訴艾艾，那接下來就是她家人的事了，
就是她母親和弟弟的事了，因為我覺得還是讓她母親去跟她弟弟住比較好，
雖然我並不反對艾艾的母親和艾艾一直住下去，
但如果真的再婚的話，母親還是跟兒子住比較好，畢竟還是得考慮她母親的心裏想法，
艾艾的母親現在和女兒住，我想，有一大半的理由是擔心艾艾才留下來的，
如果再婚的話，那她可能會覺得不好意思再和艾艾同住，畢竟是老一輩的觀念，
而我也覺得她去新竹會有比較好的老年生活品質，當然那還得看她的意願，
至於房子，我可以出些錢買下那間現在她們在住的房子，
總比賣給別人好，至少，能一直留著，她家人想回來看看時，也能隨時回來懷念一下。
"喂鴨子，如果那樣的話，那你會考慮回來台灣嗎？"
"嗯…家人的問題能談好的話，我會考慮回來和妳一起住的…"
那一晚用完餐之後，她又在九點前趕回家哄小欣欣上床，
艾艾還要我上樓等她，說她晚上要睡豔豔那裏陪我，
老實說，我覺得艾艾變得有點纏，像跟屁蟲一樣，
不過如果她有那種乾柴烈火的需求的話，那我當然也很樂意，
但那一天我最後還是沒有上樓去，因為她母親可能會問她一些事，
特別是在發現小欣欣的房裏多了那一張我的人物畫像之後，
也因此，我就在她家對面的StarBucks等她。
我一邊等，一邊喝茶，還順手打了通電話給豔豔，
結果被她罵我和艾艾兩個人在台北快樂，卻完全不理她留的訊息，
我才告訴她說艾艾已經開口跟我提結婚的事，而且我也給了她有條件的正面回應，
我只聽見豔豔在電話那頭驚叫，
但驚叫之後我開始又被她碎碎唸，說我怎麼可以動作那麼快，
害她都沒有機會能目睹艾艾春情蕩漾的臉就結束，
"我不管，你要給我搞定，我沒能看到那個李心艾的賤臉就是不甘心~"
"哇咧，要不然晚上妳房間借我，我開直播給妳看啊!"
"屁啦!我才不想看色情片啦!噁心狗男女啦~"
最後豔豔才跟我跟我說，她下星期會回台北，
到時候我要負責在電話裏多多對艾艾甜言蜜語，讓她能有機會能最後一賭，
至於年休大餐的事，等她回台北後，再和艾艾討論。
"記得喔，一定要甜言蜜語騙得那個李心艾團團轉喔~"
真是受不了那個沈豔豔，才稍微講一下就又花了我半個小時的國際電話費，
後來在十點之前，我就見到了艾艾，
這一次，她還真的是拋家棄子，連公事包都帶下樓了，明天要直接去上班，
害我擔心地問她小欣欣不會耍脾氣嗎？
"不會不會啦，因為以前我就出差過日本，三天不見她還能接受的，
再說，我也是為了她好，幫她找個新爸爸的啊~"
聽她這麼說時，我還真的覺得豔豔是對的，不最後再整她個幾下，
心裏還真的是有點不爽的心情。
隔天早上，我早上六點就起床了，雖然下床時她有被我吵醒了，
不過後來她實在太想睡，要我出門前再叫醒她一下，
不過，我沒有叫醒她，只在房門上留了一張字條給她，故意要整她一下，
"ByeBye!我回上海自由自由，Happy去囉~ ごちそうさ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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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編號：63937995
在擺脫了艾艾，回到了上海之後，我還真的有種自由的感受，
那真的是蠻奇妙的感覺，
沒有人會在你耳邊碎碎唸，也沒有小孩會把你給踩醒來，有種Happy的解脫感，
除了每隔個兩三天的晚上十點半，會接到艾艾打來的電話外。
至於豔豔要我講的甜言蜜語，我也真的講了很多，
但是那也僅僅是在前十天有用而已，之後艾艾就聽煩了，
又開始在問我哪時後要回台北，要我讓她事先知道，
而且還故意讓小欣欣來問我，
"鴨叔叔~媽媽說你要教我畫畫，你明天會回來嗎？"
哇咧，這死艾艾竟然又開始利用自己的小孩了，
害我最後只能老實跟小欣欣講說我下下個星期就會回去，
到時候再教她畫畫，
但我還真的是Happy到忘了答應過她的事，
看來得趕快去買粉彩筆，免得到時候一忙真的忘了，
我突然有種還沒結婚就先當爸的怪怪感。
"喂艾艾媽媽，哪有人耍這種賤招的~妳又不是情婦~"
"對啦~我就是有那種感覺，兩個星期才會出現一次的男人，
讓我覺得自己真的有種情婦的感受"
"對了，我有遇到一個客戶介紹的人，在賣Tiffany的真鑽耳環，
七折價就能買到，買一對送妳如何？"
"真的嗎!"
"妳果然是情婦~"
這就是豔豔和艾艾的差別，
要是我說要送豔豔這種禮物，她根本就不屑一顧，
陪豔豔出去吃個晚餐聊聊天她還比較樂於接受，
因為沒有什麼東西是她買不起的，送她物質的東西，她還會嫌你低俗，
至於艾艾，因為她都把享受留給小孩了，所以也沒有什麼自己的奢侈，
雖然她前夫有給她一筆小孩的教養金，但她說是留下來給小欣欣的教育金，
所以平常她還是用自己的錢給小孩買好的，
還要我不用擔心小欣欣將來的養育費用，她只希望我能當個有用的父親而已。
但說到父親，艾艾告訴我說她也真的和前夫聯絡上了，
也和她前夫講好了，會好好和小孩說明，不會讓彼此難堪，畢竟早就離婚多年了，
但艾艾卻不要我陪她一起出面，只說不想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我想她的考量也沒錯，對她前夫來說，我畢竟是個從來沒見過的外人，
我去了的話，可能只會增加針鋒相對的機會。
"喂鴨子，怎麼啦？怕我又被別人搶回去了？"
"嗯…對啦…我是有點擔心，畢竟已經習慣妳身上的味道了，還真的有點小懷念…"
"……好啦，記得把行程訊息發給我唷…"
"嗯…"
講完了電話之後，我把電視靜音給關掉，繼續看我的足球賽和啤酒雞肉串。
"There're 2!No!3 ahead ! go into the box! now! yes! he kick! score! goal! Yes! Yes! we're winning!... "
沒辦法嘛~誰叫人家是足球賽，只有在那個時候才看得到嘛~
至於豔豔，也終於是滿意了我的表現，不再給我吱吱歪歪的，
我覺得該是請艾艾幫她找個適合對象的時候了，
堵堵她那欲求不滿的嘴，人家明明是幸福的臉，偏偏要講人家是三八的臉，
"鴨子讚讚讚，我晚上有找艾艾聚聚，她一臉三八臉，好有趣喔~"
有時候，我都覺得自己快被她們給搞到雙重人格，
講多了會被一個罵，不講也會被另一個唸，
講得太明會被一個識破，講得太含蓄又會被另一個說火力不夠，
通通都是妳們在講的啦!我只想好好看我的足球賽啊~
不過那一次我倒是隔了比較久的時間才回台北，比平常多了一個星期，
主要是我開始得要消耗掉年假，所以多花了點時間處理了大陸的一些事情，
確定不會有狀況後，才敢回台北，
一直到十一月上旬，進入了冬天，才再次有機會能回台北，
但比較特別的，那一次是艾艾開了Altis來接我機的。
那一天我因為有提早請假，所以在拜訪完客戶後，就直接從北京飛回台北，
晚上七點的時候就到了桃園機場，
而且來的人不只有艾艾，連小欣欣也來了，
艾艾說小欣欣沒到過機場，所以順便帶她來參觀一下什麼叫作機場，
本來我還以為小欣欣會說什麼讓人開心的歡迎我的話，
結果卻是讓我聽了有點掃興的話，
"鴨叔叔!教我畫畫!"
哇咧，她當真我千里迢迢飛回來，就只是為了教她畫畫嗎？
但讓我喜出望外的，是她似乎又更接納我了，
因為艾艾主動抱我時，小欣欣居然一點也沒有反對的意思，
我驚訝地問艾艾這三個星期裏，倒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後來在回程的車上，艾艾才告訴我她也不是很清楚，因為她也很吃驚。
只是告訴我說，她上星期有帶小孩去和前夫見了一面，
但回來之後，一整個星期，小欣欣就突然常常會問鴨叔叔在哪裏的事，
然後剛剛在機場等著我的班機時，艾艾就有先問過小欣欣，
待會見到鴨叔叔時，媽媽能不能也抱抱鴨叔叔當作歡迎的要求，
而欣欣竟然就點頭答應了。
我摸了摸後座上坐在我身旁的小欣欣的頭，
問她剛剛在機場時，是不是真的答應了媽媽的要求，而她也點了點頭，
但我卻不敢再多問理由，因為我真的不知道欣欣和她父親見面時的詳細狀況，
怕問錯了話會不小心傷了她的心，
所以只是一路上和她玩著手中的那一支螢光棒，一路讓艾艾送我到豔豔的公寓。
但不管如何，對小欣欣來說，那真的是一大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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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編號：63940819
從機場回到市區時，因為時間已經有點晚了，艾艾就把小孩先送回家，
之後才又把我給送到豔豔家去和豔豔見面，也放個行李稍作休息。
那一個多月因為我和豔豔都很忙，我回台北時，她去香港，
我去香港也是當天來回，根本沒空檔能約她碰面，
陰錯陽差地就隔了超過一個月才終於又見到她，
"哇!豔豔!好久不見，真想念啊!"
結果我話一出口後，馬上就驚覺自己說錯了話，因為艾艾在一旁瞪著我，
最後只好又趕快補上一句，
"哇!親愛的艾艾!好久不見，非常非常想念啊!"
"屁啦!死鴨子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還好有先把小欣欣送回家上床睡，不然她說不定會認為鴨叔叔的女人關係很亂。
因為我還沒吃晚餐，所以三個人又久違地去秘密基地開會了，
這一次由艾艾開車載我們過去，因為我和豔豔打算要好好喝一下，
因為明天不上班!而且我們三個都已經請了星期一二的假了。
排那一次假真的是困難重重，搞了快一個月才搞定，
主要是豔豔太忙的原因，最後是豔豔請人代理她主持週一的會報才搞定的，
不然要她請週五或週一的假，真的是非常地困難。
那一天豔豔才喝完第一口酒，就開始虧人了，不過這一次對象不是我，
她的炮火是對準艾艾的，
一直在我面前講著艾艾故作扭捏的羞態，
雖然我是不曉得她們過去兩個星期是見了多少次面，
但聽起來很像是艾艾晚上常打電話給豔豔，問豔豔我最近有沒有和她通電話，
有沒有在電話裏講些什麼她不知道的事。
但我和豔豔的詭計哪有可能會讓艾艾知道，
特別是豔豔，想也知道一定是故作神秘，
要艾艾作出一些條件讓步或是訊息交換之類的事，
我是無所謂，反正我本來就不怕丟臉，
但艾艾不同，她很愛面子，所以一定是被豔豔給虧得半死，
所以艾艾才會一直打電話問我，倒底哪時候會回台北，
因為她大概已經擋不住豔豔的口水攻勢了。
不過在虧完了艾艾以後，她的炮火又馬上轉向對準我了，
問我是不是真的打算把艾艾給娶進門，講著一些有點十八禁的話題，
還好，酒館是未成年禁止進入的場所，不然我們可能會被告妨礙風化，
"喂鴨子，你該不會把我們艾艾上了還不認帳吧？小心我打電話告訴芳儀喔~
啊對了!現在就打! "
"屁啦~死豔豔妳別亂來~"
老實說，我還真不知道該介紹哪個男人給她，才治得了她這種個性，
要讓她變成乖乖小白兔，真的是比登天還難，連我現在都壓不了她了。
但後來聽豔豔講我才知道，原來艾艾帶小孩去見前夫的那一天，
其實豔豔也有去，是她開車送艾艾去的，只不過她並沒有進餐廳裏，
而是在隔壁的一間咖啡館待著，
所以還是只有艾艾和小孩兩個人去見前夫，
豔豔說那一天她真的是坐立難安，因為怕個性溫和的艾艾被人欺負，
所以她一直心急如焚，連喝了兩杯咖啡，結果還胃痛。
"鴨子，艾艾她離婚前可是很怕她前夫的，但是，現在為了小孩為了你，
就算再怕也要帶小孩去見一面，你看，多勇敢，對不對？"
"對對對，艾艾真的是很有勇氣，我很感謝"
我的確是明白那需要很大的勇氣，所以當初我才跟艾艾講我可以作陪，
不過後來艾艾有她的考量，沒有要我作陪，她選擇自己去面對，
我真的覺得她作了最好的抉擇，也作了最有勇氣的抉擇，
而豔豔說的一點也沒有錯，
雖然我早就知道豔豔已經在鋪陷阱要讓我跳，但就是無法避免。
"就這樣？沒有對我們艾艾多表示一點嗎？就只有感謝？"
這個死豔豔，我早就知道她會搞這一套了，那是她的老把戲，
我只是無法預先知道她會選用哪一個理由去搞而已，
至於艾艾倒是出乎我的預料之外，竟然沒有站在男友這一邊，
給我裝惦惦地在一旁看戲，我想是串通好的了，又是一打二的狀況。
所以，我也早就準備好了對應的策略，
因為上次跟艾艾在電話裏提的耳環，其實我早買了，
本來就是要當成是送她的結婚禮物的，與其送鑽戒，還不如送耳鑽來得實用，
因為我看艾艾平常的首飾也很樸素，送鑽戒戴手上的話太顯眼，她大概只會收起來紀念，
但耳鑽的話，要是不想太顯眼的話，還可以稍微用頭髮遮一下，
至於戒指，選一般的就行了。
"是是是，當然要對艾艾表示感謝，這個禮物請笑納，不成敬意"
艾艾也真的不知道我有買，她應該是以為我在開玩笑，
所以當她看到我恭敬奉上的那副Tiffany的耳鑽時，也有點驚訝，
雖然不是打七折，但也真的是不買可惜的八五折友情價，所以我就趁機買了，
這下子豔豔只能啞口無言。
"死豔豔，沒話說了吧？這種小把戲，還敢鋪梗鋪那麼久，早就被我看破了啦~"
我好久沒有那麼心情舒暢過了，看豔豔浪費了一堆口水之後，最後只能徒勞無功，
看來，我和她這輩子真的是鬥法的死對頭了。
"死鴨子，害我浪費一大堆口水…可惡~"
但艾艾居然給我不識貨，看了半天還問我是不是真的鑽石
"鴨子，這是真的鑽石嗎？這不會是你用來騙女人的庫存品吧？"
"哇咧，當然是真的，妳不要的話我可以回收，不然妳拿給豔豔看看"
最後豔豔還真的仔仔細細地看了又看，才告訴艾艾說是真品真鑽，
只能說艾艾的首飾真的太少了，連豔豔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她平常大概真的很少有機會去替自己買那些東西吧，畢竟有小孩，
不過我也告訴艾艾，不要再來找我要鑽戒了，之後買一般一萬塊的就行了，
反而是豔豔，還偷偷問我花了多少錢，不敢讓艾艾聽見，她果然是識貨老行家，
那全是因為我想我們再婚的話，應該不會有什麼婚禮的，不需要了，
所以才會在耳鑽上多花了一點錢，當然也有一點作人情給客戶的意思，
後來連豔豔也跟我說她也想買，要我介紹，因為真的是物超所值的友情價。
那一天的聚會真的是難得地沒有變成抱怨過去的結尾，高高興興地結束，
本來我是要送艾艾上樓去的，但她卻說要和我回豔豔家，說想和我談談小孩的事，
反正大家明天都不用上班，所以我也不反對，
那還是我們三個人第一次一起搭公車回去的。
晚上豔豔也蠻識相地，知道我和艾艾真的有事要談，洗完澡就自己去睡覺了，
"那~不打擾你們夫婦倆的好時光，姑娘我先去睡囉，明天叫我~"
至於艾艾想和我談的，就是她帶小欣欣去見她前夫的事，
那一晚，艾艾在我房裏，我們坐在床上，聊了一個鐘頭，全是小孩的事。
艾艾告訴我說她事前其實已經有和欣欣溝通過要去見「朋友爸爸」，
一開始小孩有點抗拒，
後來她有找出了一張前夫和小孩合照的照片給欣欣看，幾天之後才沒有那麼抗拒，
之後又答應欣欣只是去喝杯飲料，不一定要開口講話，欣欣才漸漸能夠接受，
"喂鴨子，其實那時候小欣欣有跟我提過，她跟我說要鴨叔叔陪的，
但那時我是自作主張沒讓你知道的，因為我不想刺激我前夫的…"
那倒真的是我第一次聽艾艾提這一件事，不過，我想艾艾是正確的，
如果我去的話，不只可能會讓氣氛僵化，小欣欣可能反而更會閃躲，讓氣氛更加尷尬，
至於小欣欣會要我去，我真的不太能理解，也許，她真的覺得我能保護她和媽媽吧，
畢竟爸爸在她眼中，是個未曾謀面的陌生人。
艾艾說後來她是找了豔豔陪，欣欣才終於點頭答應，而且是先和前夫講好，
她和小孩先到餐廳等，十分鐘後，她前夫才以朋友的身份現身，假裝巧遇，
然後和她們兩個一起坐下來喝杯飲料聊聊天，在那之間也一直沒有表明是父親的身份，
一直聊了大概半個小時後，等前夫離開後，
艾艾才跟小孩講剛剛那一位就是「朋友爸爸」，
那時候，小欣欣才哭了起來。
艾艾告訴我說，那是她和豔豔討論了很久之後，才想出的辦法，
老實說，我也覺得那真的是不錯的方法，不會讓小孩有太大心理上的負擔，
又能真實和爸爸談上幾句話，留下良好印象的方法，雖然最後小欣欣哭了，
但至少，父親已經離場，剩下的就是母親的安撫了。
至於小欣欣會哭的理由，艾艾告訴我說，是因為被媽媽給欺騙了，
她後來又花了三天的時間，才讓小欣欣原諒她，
但至少，小欣欣已經親眼確認，她是有父親的小孩，
雖然半個小時的見面並沒有留下太多的印象，
就算有留下的，也不是壞的印象，所以結果上來說算是好的，
艾艾還說，接下來就是再觀察小欣欣在未來的日子裏，是否還會再提到父親的事了。
老實說，我真的覺得豔豔和艾艾處理得非常好，和前夫的事前溝通也很確實明理，
真的已經將衝擊與傷害降到最低了，我很佩服。
至於為什麼小欣欣會要我作陪，和之後會想見我的理由，
艾艾說她並不知道也沒有開口問小欣欣，但她覺得應該是正面的，
還要我之後和小欣欣相處時，也幫忙多加注意。
"鴨子，以後真的得拜託你了，因為在欣欣的眼裏我是媽媽，
但我總覺得，她對待你的態度，就真的好像朋友一樣，有些話她也許不會跟我講，
說不定反而會跟你講的…"
"嗯…我知道…還有，妳和豔豔真的把這件事處理的很棒，我說的是真的…"
那一晚，在聽完了艾艾完整詳細的說明後，
不知為何，我真的覺得自己好像開始有了種身為「父親」的感受…
"喂艾艾，我好像愈來愈被小欣欣信任了耶…"
"嗯，那真的很好，不過呢，得到老婆的信任也是很重要的"
"…"
個人積分：397分
文章編號：63949275
那一次的返台，我請艾艾先幫我規劃了去日月潭三天的行程，
打算和艾艾還有豔豔去度個假，不過會先把艾艾的母親順道送去她弟弟家去度週末，
回程時再去接她回來台北。
之前我一直告訴豔豔要請她好好出去玩一玩的事，
其實我也和艾艾討論過了，因為豔豔真的就是我們的媒人，
沒有豔豔的話，我和艾艾根本就不會有開始，
所以那趟旅程，真的完全是為了感謝豔豔而安排的，
也因此我們才會要求豔豔一定要排除萬難請到假。
那一天我們還在艾艾的弟弟家停留了一個小時，
他們家還真的是蠻棒的，是個小別墅，還有個小庭園，
在台北可能沒有個五六千萬是買不到的，真的是貴族享受，
離開了新竹之後，就換豔豔開車，我們是打算三個人輪流開車的，
台北到新竹是艾艾開，新竹到台中是豔豔開，最後一段才是我來開，
完全是按照路途的難易度，最難的小路彎路是我的責任，最簡單的是艾艾，
但其實還有一個令人討厭的理由，那就是小欣欣精神好的時候，鴨子不能開，
簡單來說，就是不讓我閒著就是了~
日月潭我們都去過了，不過都是多年前的事了，
我們大概都是至少五六年前的事了，最久的是艾艾，說她早就沒有記憶了，
那一天我們到的時候已經是中午過後，雖然早到了，但飯店還是讓我們入房，
艾艾訂了兩間雙人房，其中一間有加了張小孩的床，
看小欣欣要和誰睡都行，說這樣比較有彈性，
不過我有點小小的失望，因為竟然不是艾艾和我睡，
"喂喂艾艾，我自己一個人睡嗎？"
"不然咧？小欣欣和你睡好嗎？我是不反對啦~"
也因此我就自己佔了一間房，不過我的房間景觀較好，加上是雙人大床，
所以感覺起來就是比較舒服，而她們的是兩張單人床加一個加床，
後來我突然想到如果我和艾艾同房不同床，也許小欣欣能接受這個狀況，
所以就偷偷問豔豔我能不能和她換房，
"鴨子你確定？小床兩個人稍微滾一下就會掉下來的喔~"
"屁啦~妳當我是為了和艾艾那個而來的喔~"
"我看是吧。"
"…"
最後的折衷方案，就是交換房睡，
我和豔豔一個人睡一晚，倒是不錯的方案，這樣大家都有機會能睡到大床，
"你看，我就說嘛，世界上哪有那麼單純的男人，對吧鴨子？"
"…"
依我看，是世界上永遠都有不單純的女人吧，
不過那還得看小欣欣的意願，要是她不同意的話，一切免談，
所以我就要艾艾幫忙去問問小欣欣，看她能不能接受，
結果得到的答案居然是OK，看來好像只要不睡在一起，她都能接受我和媽媽在一起的樣子。
午餐時我們就在飯店裏用餐，省得出門，
其實我們真的也只打算是完全放鬆的一個假期，艾艾說她也沒多作安排，
就是打算定點在日月潭帶小欣欣去騎騎腳踏車而已，不想讓大家太累，
所以吃完飯後，我和艾艾留在房裏哄小孩睡時，豔豔就迫不急待地跑去作Spa，
我們打算等傍晚小欣欣睡醒，再帶她去散步走走，
另外一個我和艾艾的小秘密，就是我們打算替豔豔提早慶生，
豔豔的生日在十一月底，雖然早了兩個星期，但也還算好，不會算太早，
艾艾事先向飯店訂了一個小蛋糕，說是打算等晚餐的甜點時刻再拿出來，要給豔豔驚喜，
她還要我先把生日禮物交給她，她可以先寄放在櫃台，免得被豔豔發現，
不過我說不用，因為我準備的禮物很小，也不方便寄放，
因為和送給艾艾的禮物一樣，是一副耳鑽，是系列款，我想她們是姐妹，就一起買了，
不然一般這種鑽石的東西，根本不可能降到八五折，極限就是九折，
我是友情價加上一次買兩副才有辦法拿到八五折的價。
"死鴨子!倒底我是妳老婆，還是她是你老婆？竟然送其他女人這麼貴重的東西~
難怪你會要我一定要把鑽石帶出來，害我一路心驚驚的，怕弄丟了"
"幹嘛？這樣也吃醋？這可是姐妹款耶，
剛好能見証妳們的二十年姐妹情誼，多好，比見証愛情來得有意義多了"
其實我真的一點也不覺得貴，光是豔豔讓我落腳她的公寓的日子，都不只值那些了，
更何況，平常她那麼忙，我根本沒能有什麼機會請她吃過大餐，送個稍微大的禮，是合情合理，
不過艾艾最近老是自稱是老婆，讓我心裏有點不是滋味，因為我不再自由了。
傍晚的時候，我們四個人就到外頭的潭邊步道去走走，
小欣欣還把之前去陽明山時，媽媽買給她的望遠鏡也給帶了來，邊走邊看遠方的湖景，
艾艾拉著小欣欣的背，怕她只顧著看望遠鏡，會不下心掉進湖裏，
而我和豔豔則走在後頭顧著，以防有狀況時能伸手阻止，
但不知道是不是被艾艾和小欣欣的笑聲所感染，豔豔竟然脫口而出，說她也突然有點想再婚了，
"喂鴨子，看到艾艾這麼高興，我覺得再婚，好像真的也不錯耶"
"怎嘛？現在才要說後悔把我介紹給艾艾的話啦？"
"嗯....也不對，如果沒把你介紹給艾艾的話，我才真的會後悔，
因為我可能還得要再過個好幾年，才會有再婚的念頭…"
說實話，豔豔和我的關係，真的像日本人口中的友達以上，戀人未滿的狀況，
所以艾艾說的也不完全地錯，倒底誰是你的老婆？
當然是艾艾，不過對於豔豔，在友情上，我可以做到老婆的等級，
艾艾有時候還真的會嫉妒豔豔，問我倒底和豔豔在偷講些什麼悄悄話，
其實我們真的只是在聊天而已，講一些艾艾的壞話或糗事而已，
艾艾看到我和豔豔又在後頭交頭接耳講些悄悄話，終於忍不住心裏的嫉妒，
"死豔豔，換妳來幫我帶小孩，快把我老公還我啦~不要老是在那裏中傷我"
"唷唷唷，人家鴨子已經和妳登記了嗎？隨隨便便就喊人家老公長又老公短的，不要臉的臭艾艾~"
我發覺艾艾最近常常鬥不過豔豔，大概是被豔豔給逮到了老公這一個把柄吧，
所以才會變得無力反擊，不然一般來說，艾艾的戰力是在豔豔之上的。
"啊對耶~我真的從來沒稱呼艾艾為老婆過耶 ~"
"死鴨子，待會回飯店後給你好看，我要叫小欣欣幫我修理你一下才行~"
"媽媽媽媽，什麼是老公？"
"...."
後來我們回頭走回飯店時，就真的換豔姨姨帶小孩了，
不過當我牽著艾艾的手時，免不了又被小欣欣給行了注目禮，
讓我只能對她又撒了一個善意的謊，
"媽媽好危險，鴨叔叔牽牽，媽媽才不會不小心掉進水裏的~"
小欣欣回頭看了看我，心裏似乎還有一絲絲的懷疑，但終究還是讓我牽她媽媽的手了，
反倒是艾艾瞪了我一眼，像是在怨我為什麼那麼不小心，
我突然覺得，媽媽被鴨叔叔牽著的確是很安全，不過，鴨叔叔有可能會被媽媽給推下水耶~
我們在晚餐時間前回到飯店，先回房休息了一下，
因為我要豔豔去睡大床，所以我和艾艾還有小欣欣就一起進同一間房，
艾艾帶小欣欣進浴室去稍微擦洗了一下，然後又放她回房裏，
那時候房裏只有小欣欣和我，因為艾艾還在浴室裏洗臉，
小欣欣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一直發呆看著坐在沙發上的我，然後脫口而出，
"我已經看過我爸爸了"
被她突然來的話，我真的嚇了一大跳，差點從沙發上彈了起來，
但我完全不知道該接什麼話，
也不明白小欣欣怎麼會這麼突然地，沒頭沒尾地跟我提起她父親的話，
然後就又拿著她的望遠鏡往門外看著湖景，沒有再理我。
她是在跟我解釋什麼嗎？我又從來沒有問過她有關她爸爸的事，
是在跟我強調我不是她父親嗎？因為她的父親有其人？是在警告我嗎？
還是在幼稚園裏有其他的小朋友問過她嗎？她只是把我當作發洩的對象？
我發覺自己最近真的很容易陷入小欣欣的思考裏，
每每她的一句話，就會讓我想了半天，
後來我趁著她看湖景看得入迷時，就偷偷跑進了浴室去告訴艾艾這一件事，
但艾艾也摸不著頭腦，只要我再多加注意，
因為我們和豔豔約了在餐廳入口碰面，所以就沒有再多談這一件事。
晚餐是Buffet的型態，所以欣欣總是跟在媽媽的身旁，請媽媽幫她夾食物，
要不然連艾艾也懶得去夾時，就會偷夾我取回來的去吃，
用餐時，豔豔還跟我說她有去逛了逛，說她發現了酒吧，要我晚上陪她去喝兩杯，
結果悄悄話又被艾艾發現了，最後豔豔只能妥協，
說會三個人輪流換班去喝，把我也給一起拖下水，
因為艾艾自己也喜歡喝兩杯，但小孩又不能不顧，
不過我總覺得豔豔就像是小欣欣的乾媽一樣，不過這麼說也沒錯，
因為她小時候的確是常常被豔姨姨給照顧過。
晚餐快要吃完時，艾艾就開始對我使眼色了，要我幫她去櫃台拿寄放的禮物，
而她則是去向服務人員交待，把她預先訂的蛋糕給送上來，
一開始豔豔還不明白怎麼回事，一直到看見蛋糕上的生日快樂字樣後才恍然大悟，
"豔豔生日快樂!"
因為是在餐廳裏，怕打擾到別人，我們只能小聲地唱著生日快樂歌，
替豔豔慶祝她又老了一歲，
至於她的第三個生日願望，雖然她沒有說出口，
但我想，大概就是下午我們在湖岸散步時，她對我所提過的那件事吧。
艾艾送她的禮物，果然如我所預料的，是Burberry的包包，因為那是豔豔的最愛，
她說豔豔該有個休閒一點的包包，將來才能和男朋友約會，那是預先替豔豔準備，
至於看到我送的耳鑽，豔豔驚訝地問我，我該不會真的是臨時又跑去買的，
因為昨天在送艾艾禮物時，她才要我幫她介紹，因為她也想看看目錄，
我才告訴她完全是碰巧，我單純地只是想替艾艾買副耳環，
加上艾艾提醒我那個月是豔豔的生日，所以才買了兩副姐妹款式的耳鑽，
其實完全是我懶而已，不過豔豔能喜歡就好。
"鑽石恆久遠，姐妹永流傳，豔豔妹妹生日快樂!"
"死鴨子，什麼妹妹的，有夠噁心的…"
雖然她嘴上唸著噁心，但還不是當場把耳鑽給戴上了，我看她是高興得很，
後來連艾艾也戴上我昨天送她的那一副，四顆單鑽，大概是那一晚全場最閃耀的了，
連我想替她們拍張露鑽姐妹照，還連拍了好幾次，畫面才沒有被閃到。
拍完了照，我們才把蛋糕切了分了來吃，
唯一不高興的人，大概就是小欣欣了，因為只有她沒有拿到鑽石，
我真的是一時忘了她也愛亮晶晶的首飾，應該要至少給她買個化鑽的，只能下次補了。
吃蛋糕時，豔豔又靠了我過來，在我耳邊咬耳朵，
"喂鴨子，你下這麼重本在我身上，艾艾沒吃醋喔？"
"有啊~她跟我強調她才是我老婆~所以我才硬拗成是鑽石恆久遠，姐妹永流傳的啊!"
因為那一晚多了鑽石的話題，我們也講了各自是怎麼處理前夫前妻的結婚鑽戒的事，
豔豔說在簽完離婚的當天，她就把拿戒指去典當，
跑去換了三支Burburry手錶，的確是她的作風，
而艾艾，則是在離婚半年後，才拿去賣了，換了小欣欣半年的奶粉錢，
至於我，則是在年初時才送給了小姨，讓她當作是個對姐姐的紀念。
"唷唷唷~只有我們鴨子是舊情念念不忘，你看你看，我們艾艾又要變臉了…"
死豔豔就只會在這種議題上大開火力…
不過話說鑽石恆久遠，那又有何用？
那一天三個失婚的，又有哪一位最後能把逝去的鑽石給留在身邊的？
但我倒是想起了那一天我去買耳鑽時還鬧了個笑話，
那個Broker跟我講了一堆有關鑽石的知識，什麼成分等級成色淨度車工等等等的東西，
因為我不耐煩又有點趕，看了看目錄與實物後，就直接跟她訂了兩副同系列不同款的，
結果刷卡時，才發現原來剛剛的報價都是「單顆」，瞬間讓我變成流血雙倍，
害我那一天真的差點把卡給刷爆了，所以豔豔才會偷偷問我價格，不敢讓艾艾知道，
晚上吃完晚餐，我們就去泡湯了，她們三個去泡她們的，我泡我的，不同的湯屋，
但我先回到了房間休息，因為她們有帶小孩，所以可能會花多一點時間，
在那時候，我才又想起了小欣欣對我講的那句話，
心裏又在想著一堆有關小欣欣的事，一直到快到九點時，艾艾才和小欣欣進門來，
而且還真的去禮品店買了副小耳環給欣欣戴著當安慰獎。
艾艾還跟我說豔豔在樓下吧台等我，說給我一個小時的時間去陪豔豔，
她不會介意，畢竟本來我們就是要謝謝豔豔，才安排這次旅程的，
至於她，會陪小欣欣去外頭散散步納涼，十點才會帶小孩回來上床睡覺，
所以我就高興地溜下樓去了，沒想到艾艾還蠻識大體的嘛，
到酒吧時我找了找，才看到豔豔一個人坐在吧台邊，先點了杯調酒喝了起來，
"嗨~美麗的小姐，一個人嗎？可以請妳喝一杯嗎？"
"屁啦~你當你是牛郎喔~"
"厚厚，豔豔妳真的老了，現在沒人叫牛郎這種詞了，都嘛是男公關了~"
後來我們就在吧台邊喝邊聊了起來，我還跟豔豔講我買鑽石時所鬧的笑話，
因為我從來沒有送過耳鑽這種禮物，所以才搞不清楚狀況，
她也問我生日時她該回送我什麼，才能打平我的透支，
"不用啦~我對物質沒什麼執著，車能開就好，酒喝足就夠，音樂有聲音就行，
我真的什麼也不缺，也不挑~"
"屁啦~我看你對女人挑剔得很，大學也是，現在也是，還不挑咧~"
聽豔豔這麼說，好像還真的有點道理，
但豔豔也真的一個人在煩惱，問我倒底要什麼，因為她還真的沒收過那麼貴的禮物過，
艾艾是識貨老行家，就算我沒講，她也能知道是什麼價，
最後我只能告訴她，真要送的話，就幫我送給艾艾好了，反正她比較缺那些女人身上的東西，
至於我，就隨她的心意，因為男人身上真的沒有什麼貴重首飾之類的東西可送。
而那一天，我也跟豔豔講了，
我真的打算和艾艾再婚，也有打算要回來台灣，甚至已經先向上頭預告了，
也把我的個人資料丟給人頭公司了，但這些都還沒跟艾艾提過，
"幹嘛？你想給艾艾一個意外驚喜嗎？"
"嗯…沒有，我只是覺得應該先跟妳報告，因為沒有妳的話，
我可能根本不會有機會想回台灣，說不定就此在上海扎根，豔豔是我的恩人嘛~"
"唷~~聽了真讓人雞皮疙瘩掉滿地，那，乾杯乾杯!不要理那個臭艾艾了，把他喝到爽!"
話雖然那麼說，但十點一到，豔豔自己就跑了上樓去換艾艾的手了，
"喂鴨子，我已經Happy夠了，接下來換艾艾喝了，
不打擾你們的浪漫時光了，本姑娘先上樓囉~"
她邊說邊走邊拉著她的衣擺，裝姑娘樣離開了酒吧，
說豔豔這一年變了，她也的確是變了很多，變得很開朗，更願意表達自己的各種情緒，
但說她沒變也好像沒變，因為只要和她一講真心話，她就會很害羞地乾杯，
是個好人，好朋友，
也是個好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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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編號：63955405
說是一打二，那還真的是一打二，
因為豔豔上了樓之後，就換艾艾下樓來和我喝一杯了，
還好我的酒量這些年來練得不錯，所以還抵擋得住。
"怎麼了？鴨子你又跟人家講什麼騙女人的話，把豔豔逗得那麼開心？"
"哪有？我看是妳心裏的嫉妒心放大了豔豔的高興感吧~"
艾艾跟我說小欣欣睡了，因為已經比平常要晚了一個鐘頭，是體力的極限了，
她拿了我手上的酒杯喝了一口，就跟酒保要了杯一樣的，
邊喝又邊和我講起了晚上，小欣欣突然告訴我她見過爸爸的事，
那一陣子，我們常常會聊到小孩的事，因為小欣欣那一陣子的轉變真的很大，
從一開始會躲我，到聽我讀故事，會糾正我，到替我畫人物畫，
不許我碰媽媽，到待在一間房，牽手，擁抱，一直到今晚突然跟我提她父親的事，
連我自己都覺得像在坐心情的雲宵飛車。
艾艾跟我說，剛剛哄小欣欣睡時，她有試探性地問了小欣欣，
問她晚餐前，在房裏和鴨叔叔玩了什麼，
但小欣欣卻告訴艾艾，說鴨叔叔在發呆，而她在玩望遠鏡，
而且還告訴艾艾，說鴨叔叔的心裏有煩惱，所以才會一直在發呆，
聽艾艾這麼說時，我有點意外小欣欣居然會知道煩惱這樣的詞，而且還和發呆關聯上，
後來艾艾才告訴我，那大概是小欣欣從她身上學到的，
因為她以前有心事發困時，就有跟小欣欣解釋過了，所以小欣欣才會有那種聯想力。
"喂鴨子，你真的有什麼煩惱嗎？是我讓你煩惱了嗎？"
"沒有，我只是在想小欣欣的事，所以入迷，被她誤認為煩惱了"
但小欣欣說的也不完全是錯的，因為那陣子小孩的事的確也是令我有點小煩惱的事之一，
不過艾艾告訴我，她覺得我可以試著去和小欣欣聊聊父親的事，
因為既然小欣欣會希望我能陪她去見爸爸，那可能也代表著會願意和我講有關爸爸的事，
"鴨子你不用怕會不小心傷了小欣欣，我們家的欣欣比你想像的要堅強得多的~"
也許艾艾說的也沒錯吧，因為那是小欣欣第二次把我和爸爸給關聯在了一起。
"欸~對了，艾艾妳為什麼會以為是妳讓我煩惱了？
"疑？難道你都不煩惱嗎？"
"不會啊~反正妳又跑不掉，妳不是都已經自封為鴨子的老婆了？"
"死鴨子..."
說實在話，我還真的一點都不煩惱艾艾的事，
只要不是小孩的事，依艾艾的個性，她一定心裏早就有自己的規劃了，
如果真的有什麼麻煩的事，也會來找我談的，
"哎呀~ 別耍小個性嘛，我可愛年輕又漂亮的…老婆"
"...."
那倒是真的我第一次當面稱呼艾艾為老婆，
她的反應還真的和豔豔是完全相反，害羞時常常是一句話也講不出來的臉，
豔豔說 ，那種臉叫阿花臉，而自我陶醉的臉則是叫三八臉，加起來就是三八阿花臉，
我問豔豔為什麼是三八阿花臉，
她告訴我說，以前的女性，很多人的名字都叫作什麼什麼花的，
加上以前社會比較保守，女性沒有什麼機會能接觸男性，
一旦被男性稍微稱讚一下，就會害羞地低頭而無力抵抗，
所以，就叫阿花臉，
但是一旦在街坊鄰居的面前時，就又會為了面子，把自己說得有多被男友疼愛，
就算不害羞也要裝一下害羞，那就是三八臉，
一邊是真害羞，而一邊是假害羞，合起來就是「隔壁的阿花又在三八了」。
"胡扯!鬼扯!豔豔她一定又是在鬼扯，我才不是阿花臉咧!
鴨子妳不要聽她在那邊亂講，她一定是嫉妒我有人愛的啦~"
"啊!果然是，三八臉現在就跑出來了!"
豔豔和我常常在喝酒時，會鬼扯蛋這些東西，
雖然我不知道她是真有典故或是憑空捏造，
但那一晚艾艾一下子超級害羞，但一轉眼又說自己有人愛，
還真的是驗證了豔豔的推論，
那一晚我和艾艾兩個人一直喝到晚上快十一點，酒吧要關閉時，才意猶未盡地離開，
上樓進房後，才看見豔豔也早就躺平在床上，至於小欣欣也一樣在熟睡，
把豔豔給叫醒之後，她才又打著哈欠回她的房裏去了.
因為隔天早上我們要早起，要去騎腳踏車環湖，所以我和艾艾也就各自上床睡了，
但關了燈五分鐘後，我還聽見艾艾在另一邊的床上竊笑，
終於忍不住轉身問她倒底在笑什麼，
她才告訴我說，她是想到自己好像真的是三八阿花，所以才忍不住笑了出來，
"喂鴨子....我好像真的是三八阿花耶~"
"厚~快睡啦~妳再想下去就真的是夠三八了，妳都四十了好不好~"
隔天一早才五點半，我就被小欣欣給吵醒，
全因為艾艾答應她一早帶她去騎腳踏車，一大早路上沒什麼車，比較安全，
我一醒來就滿腦昏昏，只能繼續靠在床頭上發呆，聽著浴室裏的流水聲，
不過我都還沒清醒過來，就看見艾艾從浴室裏跑出來，臉上都還濕濕的，
跑到我的床邊捉著我，問我剛剛小欣欣有沒有來叫我起床，
我不知道她在發什麼神經，沒人叫我的話，我哪裏會起得來，那麼早，
"喂喂鴨子，剛剛小欣欣有來叫你起床嗎？"
"有啊~ 她還打我的臉咧~"
"真的嗎？!"
哇咧，艾艾竟然還給我一臉興奮，我被打臉她有那麼興奮嗎？
後來她又擠到我的床上，害我嚇一跳趕緊把她給推開，免得被小欣欣看到，
要是小欣欣看到的話，搞不好一大早就會暴衝，我可受不了，
最後艾艾才跪在我的床邊，小聲地告訴我說，
她剛剛和小欣欣在浴室裏刷牙，因為一時口誤，要小欣欣去叫爸爸起床，
艾艾說她一時之間也沒注意到，之後才發現自己說錯了話，
"喂喂鴨子，小欣欣真的把你當成爸爸來叫你起床了耶! "
"大概是連她也一時沒聽清楚吧~房裏除了我也沒別人，當然是叫我啊~妳想太多了啦~"
我真的是那麼認為的，小孩聽話只聽一半是常有的事，
小欣欣大概只是聽見媽媽要她去叫誰誰誰起床吧，她那時興奮地要去騎腳踏車，
當然更有可能是想也沒想，就衝出浴室來叫我起床了吧。
"厚~死艾艾，妳把牙膏泡泡都噴到我臉上了啦~快去洗乾淨啦~"
最近我總是常常一大早就被精神轟炸，
看來我多年來的平靜早晨，真的快完蛋了…
之後我才起床去刷牙洗臉，而艾艾則是帶小欣欣去找豔姨姨，
不過，小欣欣好像真的能接受我和媽媽同房不同床的狀況，
她似乎真的覺得我的存在，並不會危害到她和媽媽母女關係的樣子。
那天清晨，我們就一個人開車，三個人騎車的模式，去環湖了，
誰累了，就換誰開車當前導車開道，其他三個人在後頭跟著騎，
也許是第一次在馬路上騎腳踏車，小欣欣很興奮，一路上都不願意上車來休息，
不過清晨騎車，還真的是蠻清爽舒暢的，真的是種享受，
我們一直騎到了早上七點多，才把小欣欣給捉上車，
艾艾開車先載小孩和欣欣的腳踏車回飯店，先去替小孩洗個澡，
而我和豔豔則是兩個人返程，把租來的腳踏車給騎回去。
但沒有想到回程比來程累了許多，因為是上坡，加上又耗了些體力，
結果兩個人只能邊騎邊走，一段一段，分段地騎回去，
豔豔的體力比我差多了，因為我還有持續游泳在維持體力，但她很少運動，
常常是我在等她跟上來，
"喂鴨子，我不行了，休息一下吧，可惡，臭艾艾竟然自己先溜了~"
最後我們回到飯店已經早上過了八點半，總算是能趕上早上的用餐時間，
豔豔邊吃還邊抱怨艾艾使詐，讓她一早就累得半死，
她真的得要稍微運動一下了，不然體力真的不行。
那一天上午，因為豔豔的前線陣亡，她根本完全不想動，又跑回房裏去補眠，
所以我們就沒有特別安排行程，
我和艾艾還有小欣欣就留在房裏畫畫，讓我教小欣欣畫粉彩畫，
小欣欣倒是沒有吵鬧，因為她對粉彩畫很有興趣，乖乖地看我示範粉彩畫的畫法，
然後也學著我拿著面紙，沾著彩粉，在畫紙上塗來抹去的。
那時候，我想起了艾艾要我放大膽，和小孩提父親的建議，
於是我就小心地開了口，想要問問小欣欣有關她父親的事，
"小欣欣，鴨叔叔問妳喔，鴨叔叔下星期就要回去工作了，
小欣欣會不會捨不得鴨叔叔離開？"
小欣欣停下了手上塗鴨的動作，抬頭看了看我，
雖然她沒有說話，不過卻點了點頭，然後，又繼續在畫紙上塗來塗去，
我不知道她是不想和我談這個話題，還是單純地只是小孩的一問一答，
所以才沒有主動問我其他的事，但我也不想多加追問，
因為她真的很專心地在搞定手上的粉彩。
一直到我們換了另一張新的畫紙之後，小欣欣才又突然開口問我，
問我會不會再買圖畫紙給她，因為粉彩畫的畫紙和一般畫紙不同，
是我特地去美術行買來的。
"鴨叔叔，那下次可不可以再買這個圖畫紙給我，媽媽說只有鴨叔叔才會買"
"可以啊~但是小欣欣可能要等久一點，因為鴨叔叔要很久才能回來一次"
"嗯，好"
我看見艾艾在小欣欣的背後，一直在對我使眼色，
她一定是在要我趕快問小欣欣有關爸爸的事，但偏偏我就是找不到切入點，
我對小孩真的是沒辦法，往往就是被小孩給牽著走，沒辦法去主導談話的內容，
最後我還要艾艾閃一邊去，因為她實在太煩了，老是在小欣欣背後讓我分心。
後來一直到畫完第二張畫為止，小欣欣和我就沒有再提到有關於我或她父親的話題，
我們都只是在講畫畫的事，我教她一些塗抹粉彩的簡單技巧，
她畫不好時，就會問我該怎麼畫，要我再教她一次，
最後因為已經畫了快一個小時，艾艾怕小孩太累，就要我們收拾收拾休息一下，
不過在收拾的時候，也許是又看見了剩下幾張的新畫紙，
小欣欣又突然開了口，問了我有關我很久才回來一次的事，
"鴨叔叔，我問你喔，為什麼你都住一下子就要走了？是婆婆不讓你住的嗎？"
聽小欣欣突然提起艾艾母親的事，我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但艾艾似乎是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直接就把把小欣欣的問題，從我手中給接了過去，
"小欣欣，沒有啊，婆婆沒有趕鴨叔叔走的，上次婆婆不是和鴨叔叔還有小欣欣，
還有媽媽一起在家裏吃飯嗎？"
那一天後來，在艾艾回答完這個問題之後，我們就沒有再追問下去了，
艾艾開了電視讓小欣欣看，
她才在陽台上，跟我講她母親可能有跟小孩講過她前夫的事，
因為離婚前，她父母對她前夫都很不滿，可能之前她母親不小心有跟小孩抱怨了一下，
小欣欣那陣子又對父親的事感到好奇，所以一下子就記了起來。
"喂鴨子，算了算了，今天就到此為止，
再問下去的話，連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小孩的話了…"
但那時候，我真的已經感覺到，小欣欣已經在疑惑我和她媽媽之間的關係了，
也許她真的早就有了婚姻或夫妻的概念，加上又見到了她的爸爸，
所以可能開始疑惑，倒底鴨叔叔是媽媽的什麼人？是像那個爸爸一樣的人嗎？
個人積分：397分
文章編號：63963331
對於艾艾阻止我再和小欣欣對話下去，老實說我覺得有點可惜，
因為，小欣欣會主動問起我的事，那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也是一個切入點能讓我更去明白她對她爸爸和我的看法，
但我想，艾艾大概是事到臨頭退縮了，她大概是怕小欣欣會受到傷害吧。
那一天上午，一直到中午用餐為止，小欣欣就沒有再提過類似的話題了，
看完了卡通之後，我們就帶她到旅館的兒童遊樂區去玩了一下，
那時候我們讓小欣欣自己一個人玩，艾艾和我在一旁講小孩的事，
她告訴我她有和幼稚園的老師聊過，知道小欣欣這個年紀的小孩，的確是有夫妻的概念，
但是那樣的概念並不是從學校學來的，而是從父母的身上學來的，
從父母平常的行為互動中，知道那樣的兩個人，就叫夫妻，
但在小欣欣成長過程中，卻沒有那種機會，所以她的夫妻概念可能是聽來的，
或是看著其他小朋友或親戚的父母而建立起來的。
聽艾艾這麼說後，我開始覺得，小欣欣可能真的對鴨叔叔的角色看法開始有了轉變，
因為那兩三個月來，我的確是和艾艾在小孩面前互動頻繁，
是不是因為那樣的關係，小欣欣才會漸漸同意我對艾艾進一步的肢體接觸，
但是，我還是覺得真的得去了解，小欣欣在見了父親之後，她心裏對父親的想法，
我不是兒童心理學家，只是直覺地認為那和我目前在小孩心裏的角色，有很大的關係。
艾艾拿著手機，替遊戲區裏的小欣欣拍了一些照片，
邊拍還邊問我覺得當一個父親的感覺如何，但老實說我覺得有點累，
倒不是體力上的累，而是搞不懂小孩心裏想法的累，
艾艾要我不用太在意，至少在她看來，我已經開始能和小欣欣好好對話了，
比起三個月前，我只能和小欣欣大眼瞪小眼，處於被動的狀況，來得好多了。
快到中午時，睡飽了的豔豔終於又出現了，邊走還邊喊她的腳有點酸，
說她晚上回旅館後，要再去Spa一下才行，
"死豔豔，妳弱爆了，連小欣欣都比不上，人家她都沒休息，現在依然能蹦蹦跳跳的"
豔豔只能無奈地說她真的體力太差了，真的得要運動一下才行，
"對啊!像我一樣，去游泳，說不定穿上泳衣略露美色，還可以騙到一個不長眼的"
"屁啦!姑娘我是風韻猶存，玲瓏有致，根本不需要用騙的好不好!"
是啊，她的確是可以不必動用到騙術，只要她老實地把她的薪資表拿出來
大概就能找到一堆倒貼她的男人，
不過她真的得要再打扮年輕一點才行，不要老是那麼豔麗的打扮，
讓人一看就覺得要退避三舍，皇太后先行。
吃完中餐，稍作休息，下午的時候我們就去搭船遊湖，
搭船遊日月潭所看到的景色完全不同，因為船在動，水在流，
加上是三百六十度的環景，山頭又會倒映在水面上，
會讓人覺得是進入了畫作裏，人畫一體，
而且，只要從事這類有危險性的水上活動時，我就能在小欣欣面前，
大大方方地牽她媽媽，而不會被她給禁止，
要是我灌輸她床上也很危險，不小心失足也會跌下床的話，不知道她是信或不信？
"鴨叔叔!那個是我們早上畫的!"
我抱著小欣欣，看著她手指的方向，還真的看到我們早上畫的那座湖中小島，
小欣欣並不會反對讓我抱她，不過我抱她媽媽的話，她還是會有點心不甘情不願的，
而且，我也只有在機場唯一的一次，在她面前抱過她媽媽。
環湖一圈大概花不到一個小時，之後我們就開了車，
沿著環湖公路，去沿途的景點繞了一圈，
我有點驚訝於小欣欣的記憶力，她居然會記得我們早上騎腳踏車經過的地方，
連我都認不出來，
一直到傍晚時，我們才又開車返回旅館，
全因為豔豔說她想去Spa一下，而艾艾也想去，因為她還沒去過，
所以兩個人就把小孩丟給我，要我帶小孩到旅館附近的步道去走走。
小欣欣和我單獨相處基本上是沒問題，因為以前有好幾次的經驗了，
但前提是要有事做，沒事做的話，最後會變成大眼瞪小眼的場面，
所以我也只是帶她在旅館外的廣場上，玩艾艾A夢的竹蜻蜓，
還把畫本給帶上了，免得無事可做時，至少那還是我們兩個的交集點。
我讓她在廣場上玩竹蜻蜓，自己在一邊無聊，就翻翻她的畫作，
我發現小欣欣的確是蠻有天份的，每一張畫都畫得很精緻，
雖然大多數是什麼童話故事的場景，公主，動物，自然大地之類的畫面，
但細節很多，牛有角，馬有蹄，連河流裏頭都有石頭，
艾艾說有時候她看小欣欣畫畫時，會給她一些建議，加點東加點西的，
小欣欣就會一一地把他們全給畫進去。
不過每次看她的畫時，我就會想起小欣欣把我的人物畫，給貼在她房裏牆壁上的事情，
一直到現在，我仍然無法明確地知道她那麼做的理由，
她是不是真的覺得，就算我和媽媽在一起，變成她的爸爸，她也能夠接受？
艾艾A夢的竹蜻蜓果然沒有太大的吸引力，十幾分鐘後，她就厭了，
我拿了水給她喝，拿了幾張紙巾幫她擦臉擦汗，
然後就拿了畫本，看著遠方的湖景，讓她看著我畫張風景寫生，
因為我的畫風和她完全不同，所以她也很好奇我的作畫，
畢竟寫生不會畫得太細節，是取意畫境，畫出意境後，再來補足所缺，
但小欣欣還真像她媽媽，在我畫的當下，一邊提醒我哪裏該加什麼，該畫什麼，
"這裏，這裏有一艘船，啊~它開到那裏了…"
一直畫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後，大致把意境成形後，才開始依著小欣欣的意願，
東加加，又西添添的，加了一些地景與雲彩飛鳥，
而她似乎也很滿意我們合力完成的畫作，還問我能不能教她畫那種寫生畫，
"可以啊，不過，要學會的話，小欣欣要有耐心，而且要好幾年才會完全學會喔~"
"好啊，可是，媽媽說鴨叔叔很忙，沒有空…"
"喔，那……妳幫鴨叔叔跟媽媽講講，說鴨叔叔好想和妳天天見面，
如果媽媽也答應的話，那鴨叔叔就天天教妳畫畫，好不好？"
小欣欣看了我，又是沒有答話，不過我也沒有強迫她，
趕緊轉移話題，要她和我一起在畫作上簽名落款，留下作畫日期與地點。
但我想，小欣欣她應該能明白天天見面的意思，
至於小欣欣沒有回答我的話，
或許她是在遲疑吧，又或許被我嚇了一跳所以一時說不出話來吧，
但至少，我沒有直接地開口問她的意願，讓她有躲避的空間。
其實，在畫那張寫生到一半時，我就已經打算跟小欣欣問這一件事了，
因為那一天小欣欣一直很多話，心情也好，所以我才覺得那也許是個好機會，
後來我就一直心不在焉地畫著那一幅畫，
因為我的心裏一直在思考著該怎麼跟小欣欣提，我和媽媽結婚的事，
一方面不能直接問，一方面又不能讓她覺得自己有回答我的義務，
最好又能不讓她發現我真正的意圖，
所以最後只能臨時藉著教她畫畫的理由，看她能不能理解了。
至於剩下的，就只能交給艾艾去處理了。
那一天一直到傍晚五點半後，我才接到艾艾打來的電話，要我們回房，
我才帶著小欣欣一起回房，而她似乎沒有沒受到我的提問的影響，
還是很高興地帶著她的畫本一路蹦跳地回旅館，那樣最好。
回到房間後，我又藉故離開了房間，才又打了通電話給艾艾，
跟她提了我稍早有問過小欣欣的事情，
姑且不論小欣欣是否會詢問她的意見，但她最好也先準備一套說詞，
免得一時之間會答不出話來。
"喂艾艾，我只跟小欣欣講天天見面教她畫畫，
但要怎麼解釋，就真的要看妳自己的想法了…"
"嗯，我知道，你可以回來了。"
那一天晚上吃過飯後，我就拉著豔豔去喝一杯了，
因為，我想留給艾艾和小孩多一點相處的時間，
當然也把事情的始末告訴了豔豔，因為她本來是要拉著艾艾母女一起去泡湯的，
"沈豔豔，妳和我，今天One by One，來個聯誼吧？艾艾大人不會管的啦~"
"死鴨子，竟然還給我二十年舊事重提，One by One就One by One，Who怕Who~"
結果晚上才八點，我和豔豔就已經佔據了吧台，
而且豔豔又發了豪氣，叫人家把最好的紅酒給拿出來踩罐，
我們你一杯我一杯地接著喝，喝到那個酒保臉色都變了，
因為我們根本就是把人家的酒吧給當成了酒廊，他的心裏一定很不爽，
最後我們一個人喝了大概三分之二瓶的紅酒，沒喝完的那一瓶還給人家外帶。
但那個量對豔豔來說是小Case啦~
我第一次和她在香港碰面那一天，她就已經自己喝了三分之二瓶了，
後來我還遇過好幾次她一個人一瓶還面不改色，自己走回飯店的狀況。
和豔豔分手後，她說要去泡湯，我就自己回房間了，
回到房後，就看到小欣欣已經睡了，
因為她今天一大早不到六點就起床去騎腳踏車，又沒睡午覺，
體力早就耗盡，和艾艾泡完湯回來後，就呼呼大睡了，
不過艾艾也跟我說，小欣欣並沒有跟她提，和鴨叔叔天天見面的事，
大概真的是太累了，也許等往後幾天再看看吧。
"拿~艾艾，這是妳的份，豔豔請的~"
"去去去，你們這麼早就又去喝了？那杯子咧？"
我完全忘了喝紅酒要用高腳杯，所以只好打了電話到櫃台，
請他們送兩個上來，我想櫃台一定覺得很莫名其妙，
最後我和艾艾就在房裏把剩下的紅酒全給喝完了，我就去泡我的湯了。
等到我泡湯完再回來時，已經是晚上十點，
進房時還看到豔豔也在裏頭，她果然是神彩奕奕，一瓶對她來說果然只是止癢而已。
"疑？豔豔大小姐喝不夠嗎？又來找酒伴了嗎？"
"屁啦~你忘了？今天換你們夫婦倆睡大床，我顧小孩，去去去，別跟我假惺惺的~"
她不提，我還真的是完全忘了這一件事，
不過艾艾卻波了我冷水，說晚上是她們的姐妹夜，要我自己去睡角交，
所以最後我也只好一個人回去睡我的大床，順便看看有沒有足球賽可以看，
至少，明天可以不用被小孩打臉叫醒。
不過那一天電視台轉了好幾台就是沒有足球賽，還真的有點掃興，
拿起了手機上網又看了幾封郵件後，最後還是忍不住打了電話給艾艾，
要她過來陪我，
"喂，艾艾老婆大人，快過來嘛~等妳喔~"
"幹嘛？你剛剛不是說自己一個人睡比較爽嗎？早上又不會被小孩給吵醒的嗎？"
最後艾艾還是跑過來了，而且，還是穿著睡衣衝了過來，
她還真的是冒著被其他房客給撞見的風險，讓我看了還真的是有點想笑，
"厚~還好沒遇到其他人，要是遇到了，我就叫你一樣穿著睡衣去跑旅館一圈!"
其實，睡覺是其次，我是有話要跟她討論的，
就是昨晚我跟豔豔提過，我有打算回來台灣的事，而且已經在進行了，
我怕太晚讓艾艾知道的話，她可能會不高興，因為豔豔的口風一向都不緊的，
"喂鴨子你幹嘛還開燈？不是要我陪你睡？快上床啊!"
"喔~那個喔~騙妳的，我是有事找妳單獨談談，沒想到妳是來真的"
"你你你，給我記住!"
那一天後來我就和艾艾說明了我的打算，
告訴她我已經向我的老闆提了打算離職的事，
反正他也是在中國新年前就要調回總公司，而我也懶得再和下一個新老闆磨合了，
不如就趁這個機會回來台灣，和她結婚定居下來，
艾艾聽了我的打算後，雖然驚訝，但卻反而說她還沒準備好，
"真的嗎!？可是我還沒有準備好耶，太突然了吧？
死鴨子你丟辭呈也要早點讓我知道吧!"
"幹嘛？妳不想了，OK啊，我可以馬上再extend兩年，我們以後再說吧~"
"不是啦~~可惡!"
那時候我的工作合約的確快到期，人事已經給了我一個兩年的extend offer,
給我三個月的考慮期，所以我也有點煩惱，
因為那時候剛好差不多是艾艾和我，以再婚為前提交往的開始沒多久，
也因此，我一直把Offer給壓著沒簽，給自己一個機會。
後來艾艾才跟我說，她也在考慮要在年後退出業務一線轉後勤，
為小欣欣明年上小學後預作準備，
因為轉業務後勤之後，她就可以不用出差，也比較能準時下班接小孩，
只是她還來不及跟我講，我卻反而先對她說了自己的打算，
還有就是關於她母親搬去新竹與弟弟住的事，她也還沒和她弟弟好好談過，
因為現在這棟房子是她父親留下來的，她得出點錢給弟弟作補償，
好讓房子的所有權轉到她的名下。
其實那些事只要艾艾的家人同意，都只是時間上的問題而已，我並不擔心，
我唯一比較會擔心的就只是小孩而已，很單純，
至於我的工作，我也不是那麼擔心，只是薪資高低的問題，
但出差大陸，我想還是免不了的，因為會對我有興趣的，
大多是想要我帶訂單投靠的那幾間公司，只是不用常駐大陸而已。
"喂艾艾，如果妳不介意我的薪水砍一半的話，這一次回去，我就正式提了，
應該兩個月後就能結束一切了，怎麼樣？"
"那你不介意小孩了嗎？"
"那應該也急不得吧？我也沒選擇，要不再兩年，要不就現在回來"
"那你還是現在回來吧，再給你兩年，我看你大概就落跑了吧，
開玩笑!我才不想被騙情又騙身的咧~"
"屁啦!我才是被騙情又騙身的啦!人家我是黃金單身漢，妳是一個孩子的媽耶~"
"死鴨子…好啦好啦晚上再給你騙一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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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的早上，那一天因為我們就要回台北，
所以我一早起床打算去好好再泡個晨湯，
不過一醒來時，才發現艾艾昨天半夜裏又跑回去了欣欣的那間房，
看著床邊空空的，還皺皺的床單，想起了豔豔說過有關牛郎的玩笑話，
我還真的有點像是一個一早醒來，看不到昨夜貴婦身影的牛郎，
如果床單上再丟個一些千元大鈔的話，就更像了。
但那的確是個問題，小欣欣如果不能接受鴨叔叔和媽媽同房同床的話，
就算再婚，也只是名存實亡，反而會招來各種問題，
我下了床，拿了手機，一早七點就跑去泡湯了。
一直到早上快八點時，我才回到房間，去看她們是不是準備要去吃早餐了，
而小欣欣果然早就起床，艾艾也正在整理一些行李，因為我們下午就要回家，
至於豔豔，我不知道她在幹嘛，在床邊摸來摸去的，最後才驚呼，
"找到了找到了，你送我的那顆耳鑽!"
哇咧，那可是超貴的生日禮物耶~死豔豔竟然給我亂丟。
因為她們似乎還要一段間整理東西，所以我就坐在沙發上看個新聞，等她們，
不過當豔豔在收她化妝台上的一些化妝用品時，
我看到了她的美甲剪，就要她順便幫我剪一下我右手上破裂的指甲，
因為剛剛在泡湯時，不小心撞到了我右手姆指的指甲，甲面有點剝落，
她把剪刀拿給我，要我自便，但我不會用左手剪我的右手，所以只好拗她幫我處理一下。
但當她拿了剪刀，在化妝台前幫我修剪我那破裂的姆指指甲時，
小欣欣卻突然暴衝，跑去拉著豔豔，說著讓我有點意外的話，
"不行不行，那個要媽媽來剪，豔姨姨不可以剪"
一開始我和豔豔都搞不懂為什麼她不能剪，因為那不是什麼困難的事，
但愣了一下之後，我們才明白小欣欣是在表達什麼意思，都笑了起來，
因為，小欣欣居然會認為鴨叔叔的事情，得要媽媽來處理，
不可以讓媽媽以外的女人來處理，她可能是在替媽媽嫉妒吧，
大概是因為豔豔在幫我剪指甲時，有拉著我的手指，讓小欣欣誤認為是牽手了吧，
看來，小欣欣還真的有男女有別的概念，而且，還是成年世界裏的男女有別。
後來就換手，換讓艾艾來幫我處理那一支破裂的指甲，小欣欣才沒有多說話，
艾艾邊剪時還邊小聲地告訴我，說小欣欣可能已經感覺到，媽媽喜歡鴨叔叔的事實，
她真的已經漸漸能夠接受，除了小欣欣以外，媽媽也會喜歡上其他的人，
之後不只姆指處理了，艾艾還幫我把其他的指甲全給剪了，
其實，我們只是想多觀察小欣欣的反應而已，所以才讓艾艾把我剩下的指甲也一起剪了。
我把被媽媽剪好指甲的雙手拿給小欣欣看，她居然還點了點頭，
說媽媽剪得很好，更把她的雙手也伸了出來讓我看，
"嗯，媽媽也有幫我剪過指甲，媽媽最會剪指甲了~"
我總覺得，小孩的心理，就像她的身高一樣，一個晚上就有了細微的變化，
等到我們注意到時，她已經又多長了三公分了。
吃完了早餐，因為我們早上十一點就得退房，所以我們也沒上哪兒去，
就只是在旅館周遭逛了逛，拍了幾張照片，也買了些東西，
最後十一點時，才退了房，開了車北返，打算中途在休息站再吃中餐。
回程因為不是假日，所以一路順暢，我們在新竹接了艾艾的母親，
下午才三點不到就回到了台北，
先在艾艾家把她們一家人放下了車後，才又開車回豔豔的公寓，
不過在回程路上，我又和豔豔先去喝了杯午後咖啡提提神，
喝咖啡時，我也告訴豔豔，我已經把回台灣的打算告訴了艾艾，
而且，這一次回上海之後，就會正式向人事提出終止合約的通知，
豔豔還告訴我說，如果短期內還沒辦法和艾艾同住的話，我還是可以先借住她的公寓，
等到小孩能接受後，我再搬去和艾艾住。
"喂鴨子，那你和艾艾有沒有打算哪時候去正式登記？"
"嗯…不知道耶，因為艾艾說她想等小孩同意後才去登記，
因為她覺得現在就登記的話，好像有點是在強迫我"
那一天我們喝完了那杯咖啡後，就一起回公寓了，
而且兩個人都各自地去補了個小眠，雖然是三個人輪流開車，但還是有點小累。
晚上的時候，是艾艾找我們去她家吃火鍋，我和豔豔順路又買了一些食材過去，
在超市買火鍋料時，豔豔還跟我提起了過年時，她都會跑兩攤年夜飯，
一攤和她弟弟一家吃飯，一攤會跑去和艾艾一家吃飯的事，
豔豔和我一樣，她的父母也在幾年前就已經過逝，
所以她往年都是和她弟弟與弟媳一家吃年夜飯，吃完了再來找艾艾，
那讓我想起了年初時的過年前，豔豔還特地打了電話給我，問我人在不在台北，
我想她大概是想找我一起去吃年夜飯吧，但那時我沒回台北，人在上海，
所以最後她才沒開口吧。
"沒關係啊，豔豔妳以後還是可以隨時來找我和艾艾的，anytime喔~"
我不知道豔豔是不是真的會再婚，或是她真的會再抱著不婚的主義，
但不論如何，我和艾艾將來隨時都會歡迎她的。
豔豔在冷藏區拿了一包整支的玉米，說是小欣欣很愛吃，水煮一下，她就會抱著啃，
說起來，豔豔比我還更了解小欣欣多了，我連小欣欣真正愛吃的東西都不了解，
還真的有點害怕當她的父親，
那一天，我就趁機問了豔豔很多有關小孩的事，愛吃的，愛玩的，討厭的，喜歡的，
她還真的通通是有問有答，
最後被我給問煩了，才告訴我說，那些都不重要，
小欣欣真正需要的是一個父親，那是艾艾和她唯一給不出來的東西，
"喂鴨子，艾艾心急想和你再婚，當然是喜歡你，但有一半的理由也是為了小孩，
因為她已經快應付不來，明年小孩上了小學後，就會更難應付了…"
當然我也明白那些事情，畢竟當初我早就知道艾艾是一個有小孩的單親母親，
不過當初如果小欣欣有很多父親的記憶的話，我大概也不會把艾艾給列為再婚考量的對象的，
因為那樣的話，再婚的事情會變得太過複雜，我也沒有自信能應付那樣的小欣欣，
至少，對比於現在，小欣欣對我的接受度還算蠻高的理由，全歸因於在她的記憶裏，
我是她媽媽目前為止，唯一的一個喜歡的異性，
而那也是我覺得小孩難懂的理由，因為他們似乎總是比我所想像的，還要成熟得多。
晚上到艾艾家時，已經看到她把鍋鍋碗碗全準備好了，只欠我們買來的火鍋料，
所以我們就迅速地把火鍋料給拆封裝盤擺上了桌，即刻開動，
大陸人吃火鍋的方式和台灣有點不同，他們很多人不喝鍋湯，說是湯有雜毒，能不喝就不喝，
但對台灣人來說，湯卻反而是食材的精華，必喝不可的補品，真的是天差地遠的歧異，
而小欣欣另一個最愛的鍋物，就是蒟蒻丸，那也是豔豔特別買多的，
她滿碗的蒟蒻丸，高興得很，我要她分一顆給我，她還有點小氣鬼似的 ，說只能一顆，
"一顆喔，不可以再跟我要喔~"
結果艾艾也向她要了一顆，小欣欣也給了，
但小欣欣卻眼睜睜地看著媽媽，把蒟蒻丸給夾到了我的碗裏，讓我變成了兩顆，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著媽媽有點不開心地耍了脾氣，
"我就知道...媽媽喜歡鴨叔叔…"
雖然，她是小小聲地抱怨，但還是被我和艾艾給聽見了，
我想，那大概真的是小欣欣無意中脫口而出，內心的真實想法吧，
但沒想到，艾艾在聽到小欣欣的抱怨後，居然又伸手把我碗中的蒟蒻丸給夾走，
還一口就吞進了她的口中，
讓我的碗裏蒟蒻丸的數目又回到了只剩一顆，小欣欣才又笑了。
雖然小欣欣是笑了，但我卻有些驚訝，
因為早上豔豔要幫我剪指甲，晚上艾艾夾蒟蒻丸給我，那些小小的動作，
對小欣欣來說，她通通都有自己的一套解讀，只是她不擅表達或不曾表達而已，
我真的覺得艾艾得要和她稍微講明一點了，
不然，不知不覺之中，很多我們不輕意間的肢體語言，
可能都會被她給錯誤解讀，那可不好。
晚上火鍋吃完了以後，因為我們都有請假到隔天，所以就不趕著回去，
我趁著婆婆帶小欣欣去洗澡的空檔，就跟艾艾提了我覺得得讓小欣欣明日一點的想法，
告訴艾艾我覺得小孩沒說不代表她不懂，也許反而是她在等我們向她說明而已，
如果我們一直曖曖昧昧，躲躲藏藏的，搞不好反而會愈弄愈糟而已，
而且，連豔豔也覺得我們應該趁早說明，她也認為小欣欣懂的事，應該比我們想像得要多的多。
那一天小欣欣洗完澡後，我就花了半個小時，先教她一些素描上比例分配的基礎，
對一般的小孩來說，那是很無趣的東西，不過小欣欣好像還蠻感興趣的，
居然還認真地拿著尺，去量著眼前當作練習的布娃娃，
也學著我用手指關節去目測物體的長度，然後才在圖畫紙上畫出各種幾何圖形當作練習，
看她又趴桌上畫著圖，本來我想趁機開口問她對我的看法的，
但是臨陣又退縮了起來，看來，要嚴肅對小孩詢問一件事，還真的是有點困難，
我本來就不擅於主動和小孩攀談，真的像豔豔所說的，小孩是我的剋星。
"鴨叔叔又在發呆，心裏又有煩惱了~"
靠在床上，我看見小欣欣對我的發呆又發表了她的看法，
那大概又是她在解讀我的肢體語言了，我的發呆，就是我的心裏有煩惱，
她手上還拿著鉛筆就指著我，作著她自己的解讀，但這一次她說對了，
因為我的確是有煩惱，心裏煩惱著該不該開口去問她一些我想知道的事，
比我大學時開口向女生告白時，還要更加地煩惱。
"是啊，鴨叔叔好煩惱，鴨叔叔和媽媽在一起，不知道會不會惹小欣欣生氣？"
小欣欣又沒有講話了，但過了幾秒鐘後，卻突然邊哭邊講，
"我就知道...媽媽喜歡鴨叔叔…嗚…"
我趕緊起了床，把艾艾給喊了進來，因為小欣欣掉眼淚了，那讓我不知所措，
也趕緊告訴艾艾，小欣欣剛剛和我說了些什麼，發生了什麼事，讓她去安撫小孩，
而我只能退出房外，心裏有點自責地站在門邊，看著小欣欣趴在媽媽的肩上哭，
也許，我真的講得太白太直了點。
那一晚，因為小欣欣的眼淚，讓我和豔豔就提早回去了，
豔豔在車上安慰我說，這樣也好，
至少我當了壞人，替艾艾打開了一個切入口，能和小欣欣正面溝通，
反正，或早或晚，都是要說明的。
"喂鴨子，Cheer Up!你不是就算被女人無情地回絕，也從不會沮喪的鴨子嗎？"
"死豔豔…我沒跟妳講過嗎？有眼淚的除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