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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夏108-那些年之後-----------
我還真的是有點自責，回到豔豔的公寓後，就一直等著艾艾的電話，
至於豔豔，也沒有理我，當然也沒有來鬧我，因為她知道我真的在自責，
但後來冷靜了一下之後，我也覺得豔豔說的是對的，
如果我不當壞人的話，那艾艾可能會永遠開不了口，只會愈拖愈久愈難處理。
一直到晚上十點多，我才終於等到了艾艾打來的電話，
告訴我說，小欣欣已經哭完睡了，
而且，她也已經告訴小欣欣，媽媽是喜歡鴨叔叔的事實，但也喜歡小欣欣，
還安慰小欣欣說，只要她不同意，媽媽就不會讓鴨叔叔當小欣欣的新爸爸，
"喂鴨子，對不起了，我真的只能那麼說了，不過我相信小欣欣會同意的，
她也很喜歡你的，只是對媽媽的佔有欲還是高了點…"
"嗯…我知道了，妳不用太顧慮我的"
"喂喂…鴨子…你…你該不會因為這樣…就回去上海，不再回來了吧？"
"嗯…嗯…嗯…嗯…，不會啦~"
"死鴨子! 再給我搞這一套，明天馬上就把你拉去區公所登記啦! "
哇咧~沒辦法，人家嘴賤嘛~
雖然一切還是按原定計畫進行，但至少，小欣欣已經心裏明白了，
媽媽是喜歡鴨叔叔的，而且，她有著決定權，決定要不要讓鴨叔叔變新爸爸，
看來，我還真的得要多多討她歡心。
後來我就把這件事跟豔豔講了，因為她似乎也有點擔心，
另外也請她多多幫忙，畢竟我人在上海，真有狀況，她還比我常在台北，能幫上忙，
"唷唷唷~想不到多年之後，鴨子終於要重出江湖，開始追小女生啦~"
"去…去…去…去你的!"
"死鴨子!竟敢學我~"
結果隔天一大早才八點多，艾艾就衝了過來，害我以為她真的要來拉我去登記，
因為一大早門鈴就響了起來，豔豔又睡得像死豬，完全不理，
最後我只好去開門，才看到艾艾站在門口，
"哇咧!艾艾妳真的一大早要來拉我去登記喔？!"
"屁啦!小欣欣真的同意了!你最好快快做好當爸的心理準備"
艾艾的話真的讓我一早就馬上清醒，比喝十杯咖啡還有效，
後來艾艾才跟我說，早上她幫小欣欣穿衣服，等著校車來接時，
小欣欣自己有開口跟她講，說她不想搬家，要鴨叔叔搬過來，她才答應，
原來，小欣欣也知道女人嫁人這一個道理，她真的以為媽媽結婚的話，
那媽媽就會被鴨叔叔給帶走，然後留下小欣欣一個人和婆婆住，
那讓我聽了還真的是想笑，
"死鴨子，你還笑!我說的是真的，但她還不明白同床的道理，她只知道結婚的道理而已"
哇咧，那不就又回到原點？
艾艾告訴我說，小欣欣知道什麼叫夫妻，就是爸爸和媽媽，
但那都是聽來的，或是在外面看到其他的夫妻，像舅舅和舅媽那樣，
但在家裏的夫妻，小欣欣可是一點概念也沒有，
到時候看到媽媽和鴨叔叔睡同一間房同一張床，而且沒有她的份，她就會暴衝。
聽完艾艾的解釋之後，
我突然覺得有點腦袋卡卡的，叫我爸，卻又不讓我碰她媽？
要我搬過去住，卻又不讓我跟她媽睡？那跟夫妻吵架冷戰有什麼差別？
"所以啦!我才會來找你談談的~"
"談什麼？該不會是要我不要碰妳，或是又要搞半夜離床的事吧？"
"屁啦!當然是怎麼讓小孩漸漸能了解夫妻同床是正常的事，而且不會讓小欣欣反彈啊~"
一大早又是精神轟炸，最近的日子總是這樣，還真的是有點小恐怖，
不過我可不能同意分房睡，因為那要是真的被小孩誤認為是常態可不好，
而艾艾說她覺得可能得像前天我們在旅館時那樣，讓小欣欣也同房，
不過她們家只有一張雙人大床，小欣欣可能也不會同意三個人睡一張床，
因為那還是等同於鴨叔叔和媽媽睡在一起的意思，
"啊!要不趁小欣欣睡著後，再把她給抱過來一起睡，
等隔天醒來，生米煮成熟飯，她也只能認了"
"屁啦!你當你在騙女人喔!真的是受不了你，一堆爛點子…"
我真的不知道啊~況且一大早就思考這些人生哲理的東西，我可沒辦法，
加上肚子又餓了，一大早血糖太低，思考力根本無法發揮，一切靠本能，
"啊艾艾老婆，既然妳都來了，煮早餐給我吃吧，我好餓~"
"死鴨子，你當我是煮餓婆喔？好啦好啦，你先去刷牙洗臉，順便去把豔豔給叫醒來~"
那一天我們是打算去逛街買些東西的，但根本沒有想到艾艾一大早就跑來，
所以連豔豔也是不想起床，因為她也難得有能睡晚起晚的機會，
我邊刷牙邊踢了她的門好幾次她才醒來，她最近開始學會睡覺要關門了，
不過可不是怕我亂來，完全是因為她怕冷，冬天一到就會關門，
"死鴨子踢夠了沒!疑？艾艾妳怎麼這麼早就跑來了？想男人想瘋了嗎？"
後來在吃了艾艾拿手的玉子燒和喝了杯咖啡後，我的腦袋才活了過來，
又問了艾艾確定小欣欣願意接納我當她的新爸爸的事，
她才跟我說小欣欣真的有點頭答應，只要能跟媽媽在一起就行，
也許小欣欣真的只是擔心鴨叔叔會帶走媽媽，拆散她們吧，
不過如果是我搬過去住，一切都不會改變，連房子也不用搬的話，她就會比較安心，
那大概像我小時候最討厭搬家的心情是類似的吧。
"喂鴨子，我提醒你，你可不要逼小欣欣叫爸爸喔，她可沒辦法馬上辦到的"
"不會啦，我也不喜歡這麼快被叫爸爸，好像變得好老，還是鴨叔叔來得好"
至於同房的事，我們最終還是沒想到方法，也許，真的只能暫時分房睡，
讓時間慢慢去解決了吧，
反倒豔豔哪壺不提提哪壺，竟然又給我提登記的事，
"啊對了艾艾!鴨子昨天有說過，小孩同意的話就登記結婚的事喔!"
"屁啦!死豔豔，我是說，同意同房，不是同意結婚啦~"
"幹嘛？又想拗了？喂艾艾，這個傢伙最好能早就早，免得節外生枝~
啊!今天是上班日，區公所有開! 鴨子你不會說你沒帶身份証這種老套吧？"
還好艾艾沒逼我去登記，她真要拉我去的話，我也真的只能去，
她還是覺得登記的事，還是等我人真的回到台灣再說，
她不想登記之後，我人馬上又跑回上海去，會令人覺得掃興，
雖然早就不是什麼初婚，但終究是個再婚日。
"死豔豔，妳看，我們家的艾艾就是比妳懂事多了，再婚日耶!
當然要選個良辰吉日，妳懂不懂啊~"
"屁啦!我只知道離婚的時候，千萬不要選陰雨天，不然想出去血拼都懶~"
"白痴!就是要在下雨天時離婚，這樣才能在雨中哭泣，不被發現"
"你才笨蛋，我簽字離婚的那一天可是高興得不得了，直接去給他刷爆兩張卡"
那一天因為艾艾的玉子燒太營養，讓我和豔豔一早就腦力充沛，全力鬥法，
不然以前都嘛是我吃我的，她公事包拿了就出門了，
根本就沒有那種腦力能一早就來場惡鬥，
一直到艾艾說了一句話，才打斷了那一場難得的世紀惡鬥，
"我簽字離婚的那一天，只想要回家抱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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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豔豔一大早的世紀惡鬥，因為艾艾的介入而嘎然終止，
豔豔吃完了早餐就離開了廚房去洗臉刷牙了，至於我又喝了第二杯咖啡，
其實我是在等艾艾洗完鍋子，想和她坐下來一起喝杯咖啡的，
因為那一天的天氣真好，十一月的氣候，卻仍殘有十月的陽光尾，
特別是豔豔家的廚房裏有面落地窄長窗，長窗前又擺了那張小圓桌，
那真的是一個很棒的，吃著早餐配著咖啡的角落，
"喂艾艾，今天的天氣真好，要不就去登記吧？"
"嗯，是很好，不過我的心情還不夠好…"
"嗯…好吧…"
那一天我們是要一起去買些換季裝的，
因為十一月上海的天氣是變得很快的，上旬還有二十度，但到下旬，馬上就會降到十度，
到了十二月，更往往會降到只有個位數的溫度，
至於豔豔，說她打算就依了我的建議，替大家出錢買些衣服，當作是對我生日賀禮的回禮，
所以那一天，她答應讓我們，全程刷她的超級白金卡。
於是那一天中午前，我們就去東區逛百貨公司了。
那一天最先下手買的就是豔豔自己，她才試衣不到半小時，就買了件外套，
不過卻是在我的囉哩囉嗦下買的，因為我一直嫌她挑得太老氣，
要她挑個輕鬆點，有個性一點的Style，把自己打扮得像輕盈的都會女性一點，
"厚~死豔豔，相信我鴨子的眼光，我看過那麼多女性的穿搭，不會錯的啦~"
因為我這兩年來，真的被安排相親太多次了，所以已經看過很多種面孔與服裝的搭配，
特別是上海那種大都會，有很多的機會，可以鑑賞到各式各樣的都會女性，
豔豔的個性這麼明朗，真的不適合太穩重老成的裝扮，
不然的話會失去很多好姻緣的機會的，而且連艾艾也覺得我的眼光比豔豔自己的好多了。
不過後來刷卡結帳時，我才見識到了豔豔的豪氣，
那是我第一見識到什麼叫作貴賓級的百貨禮遇，
因為豔豔根本不用提什麼購物袋，只要秀出一張什麼卡的，
東西自然會有人幫你送到一樓服務處，等你全部購物完了，再一次去領，
哪像我們這種普通級客戶，還得自己兩手大小包地提著，累得要命，
看來，我擔心自己手會斷掉的事，是不會發生的了。
之後艾艾也買了幾件冬裝，兩條圍巾，還在豔豔的力吹下，又買了兩雙高跟鞋，
艾艾說她很多年沒有穿高跟鞋了，因為這幾年要抱小孩，不適合穿高跟鞋，
加上上班的場合，也不太適合，所以根本派不上用場，
"厚~死艾艾妳也早點買嘛，這麼漂亮的腳不露一下，說不定我早就愛上妳了"
"死鴨子，你的話才不可信，當我是第一天認識你喔？"
"真的啦~我從來沒有見識過這麼漂亮的媽媽，
上海的俏皮，天津的豪爽，北京的傲氣，蘇洲的柔甜，就妳最好的啦~"
"講那麼多，沒有一個跟漂亮有關係的吧？"
"哇咧，被妳發現了…"
至於豔豔，也在我的吹棒下，替她自己也買了一雙高跟鞋，
豔豔自己很少穿高跟鞋，因為她有長短腳的毛病，高跟鞋穿久會累，
"豔豔，都會女性怎麼可以缺高跟鞋!遇到不錯的對象時，就給他穿出去秀一下，
搭裙或搭露踝七分褲，都引人遐思，我是男人最清楚的了，買啦買啦~"
"屁啦~你之前不是說我小腿長，就算不穿高跟鞋，也很美的嗎？"
"啊!那個喔…是安慰妳的話…"
厚~她們兩個幹嘛那麼愛計較，記那麼清楚，
就算記得也要裝忘記，要裝傻，這樣才能博得男人的歡心的啊，
自己心裏聽得爽，還能適時滿足男人的優越感，何樂而不為？實在是…
至於我，只是買了幾件休閒褲，幾件襯衫，還買了雙休閒鞋，
以及一件套在西裝外的長外套，
最後還被豔豔硬是逼著去挑了一個公事包，說是這樣才能打平生日禮物的價值，
最後又和艾艾去童裝區，幫小欣欣買了一些衣服，才結束了那天的購物行程。
之後我們才在咖啡廳補吃了中餐，用點心代替Skip掉的中餐，
吃點心的時候，艾艾還問我哪時候會再回來台北，因為我隔天就要回上海，
雖然我無法確定，不過應該能更常回來的，
因為公司有規定，要結束工作合約前，必須要把所有的積假放完，
而且最後一個月的放假天數，不能超過工作日的二分之一，
所以才會給我三個月的合約考慮期，因為要考慮到積假消耗的問題，
至於新工作的安排，我也得找時間面談，但主要還是出差和薪資的問題。
艾艾要我弄個長點的假期回來，說她請她母親那幾天先去住她弟弟的家，
然後讓我睡她家，多多和小欣欣接觸，看小欣欣能不能因此而有妥協的可能，
至少，看三個人同床睡是不是能接受，至於以後，再慢慢讓小欣欣獨立，睡回自己的房間。
雖然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可行，但也只能聽從艾艾的安排，
至少，和她們母女住同一間公寓，小欣欣看來是能接受，
時間久了，她終會明白夫妻同房才是正常的狀況，目前還是只能讓她先習慣我的存在，
然後再看著辦，不然，我也真的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至少，能讓小欣欣認同媽媽和鴨叔叔是互相喜歡的事實，
而且她也願意和我分享她的媽媽，那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至於晚上我該怎麼去面對小欣欣，艾艾說她會盡量幫我，要我像昨天一樣，
不要刻意改變我的態度，一樣教小欣欣畫畫，不要提有關什麼結婚父親之類的話題，
更不要給小欣欣有必須要改口叫我爸爸的壓力，讓她能一如往常，把我當成鴨叔叔行，
艾艾交代了我很多的事，但後來那一天晚上，我最終沒有再去看小欣欣，
因為，我總覺得，就算我什麼都不提，但我的出現，基本上就是一種心理壓力，
與其這樣，倒不如下次再見面，讓小孩能有一點喘息的空間。
所以我最終沒有上樓，只有豔豔上樓，去告訴艾艾我在樓下的秘密基地用餐，
而豔豔下樓來後，也告訴我艾艾能夠理解，要我不用太在意，
所以那一晚只有我和豔豔兩個人吃那一頓晚餐，
吃完後就離開了，沒有要艾艾再下樓來一趟。
而隔天一早，我也就一如往常，銷假回上海去了。
回到上海後的隔天，我就把終止合約的通知，呈給了我的老外老闆，
他並沒有多加捥留或追問，因為我之前早就跟他提過，
反倒是他感謝我沒有在他的任內離職，讓他能戰績輝煌地回到總公司，
因為他也很明白，一旦我離職，就會回過頭過來帶走訂單，
但到時已經不是他的責任了，是下一任區域主管的責任，
而且他還會比我早離開中國，我也不會有機會去面對下一任的新主管，算是最好的安排了，
所以他二話不話，就簽了同意，直接送往人事了。
兩天之後，我的合約終止確認信，就生效了，開始倒數了我三年的海外日子，
而我也開始啟動了移交流程，把手上的客戶，一一地轉給另外兩個同事，
那也是我最後一輪去巡訪客戶，大家好聚好散，再聚不難。
那一段期間，晚上我也會去拜訪一些台商，感謝他們這幾年來的照顧，
所以常常都是到晚上十一二點才會回到家，
回到家後，也才會開始一條條地去看艾艾留給我的訊息，
了解她身邊所發生的大小事，有時間的話也會打通電話給她，告訴她我的近況，
艾艾告訴我，她有跟她弟弟談好了，等我回到台灣後，弟弟會接艾艾的母親去和他同住，
我和艾艾出一筆錢，把現在的公寓給接手過來繼續住，
另外艾艾也向公司提出了轉任後勤的申請，預計明年過年後，就會正式轉職，
"死鴨子!你一定要給我回來喔!不然我會跑去上海捉你回來的"
雖然艾艾是開玩笑地這麼說，但是我知道她可是真的會那麼做的，
因為她已經把所有的事情全規劃好了，
至於小欣欣，艾艾告訴我說，小欣欣已經不會那麼在意我之前對她說的那番話了，
反而還問媽媽我哪時候會再回去，因為她已經把我教她的素描第一課，練得很熟了，
那是令我感到欣慰的事，還好她沒有變得討厭我。
上海的氣溫，果然在十一月底時，驟降到了只有十度，
而我的任期也倒數到只剩四十多天，X'mas之後，我的老闆就會回總公司，
而在那之後的一個星期，我的正式離職日也會跟著生效，
至於新工作，我已經在上海和新公司的老闆面談過了，趁著他來上海出差的時候，
他的條件也很單純，就是要我在一年內挖角一位客戶，挖過來的就算我將來的客戶，
那個條件很合理，因為只要拿下一個客戶的訂單，他在我身上的投資就一定能穩賺不賠，
雖然薪資是低了許多，但至少不用常駐大陸，一個月可能會有一到兩個星期的差旅，
所以我就當場直接簽了Offer，剩下的流程，等我回台北再找人事處理。
十二月初，在交待完了大部分的業務工作之後，我開始去消耗積假了，
五天在月初，五天在月底連著X'mas，正好能完全放完我所有的年度積假，
而我也終於開始著手去整理這三年來，我在上海所留下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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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編號：63990037
雖然我在上海住了三年，但是真正想帶走的東西，其實不多，
除了個人的衣物外，就是一些書籍和辦公用品，和一些比較貴的生活用品，
至於那些自己買的小家電，就打算留給在上海認識的幾個台灣年輕小伙子，
他們就住在我的樓下，到時候直接過來搬走就行。
艾艾要我把整理好的東西，直接往她那裏寄，不用再寄到豔豔家，省得又得要搬一趟，
而我也把一些非當季的衣物和一些小東西，先裝了兩箱，請貨運公司來收走了，
另外一些較貴重的東西，我打算趁著還有兩次的年休，自己搭機再帶回台北。
十二月初，五天積假，連著前後兩個週末，讓我有了九天的假期能回台北，
好好地陪陪艾艾和小欣欣，
星期六那一天回台北時，也是艾艾帶著小欣欣到機場來接我，
小欣欣好像真的忘了三個星期前，被我給逼哭的事了，
或者是這三個星期來媽媽一直在和她溝通有了點成效，
她見到我時，依然是個可愛的笑臉，化解了我心裏的擔憂，雖然她還是有點靦腆的笑容，
"鴨叔叔，歡迎你回來~媽媽要我說的~"
我一樣伸手抱了抱她，還問她可不可以讓我也抱抱媽媽，她也點頭不語，默可了我的要求，
因為我手上還著一袋在機上買的酒，要給豔豔的，所以我也只能單手抱了抱艾艾，
拍了拍她的背，和她問候了一下，
"唷~才三個星期不見，媽媽又變漂亮了~"
"死鴨子，公眾場合，給我節制一點，小孩在看"
雖然是禮貌性的問候，不過那一天艾艾真的有特別打扮了一下，要不是有小欣欣在一旁，
我還真的蠻想給她親一下的，
況且，我稱讚媽媽，小欣欣好像也蠻開心的，我不覺得有什麼不好的。
因為豔豔人在香港，得要過幾天人才會回來，加上那幾天我會住艾艾家，
所以艾艾就直接把車給開回了她家，
不過一路上，我一直在觀察小欣欣的反應，看她對我的態度是否有什麼和以往不同的地方，
但真要說不同的地方，就是她好像沒有像上次那麼頑皮好動，
乖乖地和我坐在後座上，聽著我和正在開車的媽媽閒聊著，
有時候被人問了話後，才會多說個幾句，讓我覺得有一種很奇怪的距離感，
但那卻又不是疏離感，因為她還是會很親切地回我的話，
我不知道是否因為她知道我會和她媽媽要結婚，所以才會有這種距離感，
還是單純地只是我的錯覺。
車子到家後，我提著行李箱上樓，進了門，艾艾幫我把行李箱推進她房間，
告訴我往後那幾天，我就睡她房間，她會去睡她母親的房間，
那是我第二次睡艾艾的房間，感覺起來她似乎有特別整理了一番，
她交待了一下，就讓我一個人去整理行李，自己去忙了，
我打開了行李箱，把一些衣物和雜物給拿了出來放在床上，
小欣欣又跑了進來，手上還抱了一個枕頭，告訴我說那是我的枕頭，是媽媽買的，
"鴨叔叔的枕頭，媽媽買的，給鴨叔叔睡的"
我轉頭看了看床上，才發現床上的確是沒有枕頭，只有棉被，就讓小欣欣幫我把枕頭放床上，
不過她在放了枕頭之後，卻趴在枕頭上，看著我把行李箱裏的東西給一一給拿出來放床上，
看到她不知道的東西，就會問我那是什麼，
"鴨叔叔這是什麼？那…那個呢？"
她似乎對我拿出來的所有東西都很感興趣，簡報用的雷射筆，錄音筆，名片盒，鈔票夾，
像是劉姥姥逛大觀園般，東摸一下，西碰一下，
最後我把我在上海買的一本素描繪本送給了她，她才高興地跑回房裏去，
過了幾分鐘後，艾艾才進房來問我有沒有缺什麼東西，
我才問她小欣欣是怎麼了，為什麼對我的態度好像不太一樣，變客氣了，
艾艾才偷偷告訴我說，自從她告訴小欣欣要讓我搬來一起住後，
小欣欣就對我的一切事情特別感興趣，上星期我寄回來的那一箱衣服，
艾艾說她幫我拿出來洗時，連小欣欣也一直待在一旁摸東摸西，問著她一堆關於我的事，
"喂艾艾，我想，妳女兒是愛上我了~"
"屁啦~死鴨子自作多情!"
我告訴艾艾，我所講的愛當然不是說愛情，而是說有點類似崇拜的那種愛，
大概是因為我教了她很多畫畫方面的知識，也向她展示了不同於她認知的所謂畫畫風格，
那一些東西完全不同於媽媽所教她的，因為媽媽教她的是生活技巧與學校知識，
可能因此而引起了她對我的興趣，加上艾艾又跟她講媽媽喜歡鴨叔叔，
那更加地引起她想要了解我這個人的興趣，畢竟，我是她將來的新家人。
"怎麼樣？有道理吧？我覺得小欣欣開始在嫉妒媽媽了，她雖然愛媽媽，
但是當她知道我也愛媽媽後，就又變得嫉妒媽媽了"
"真的假的？會這樣嗎？死鴨子!你不會又是故意要捉弄我吧？
講一些亂七八糟似真非真的話，來欺負我吧？"
我是真的覺得小欣欣看我的神情真的不太一樣，真的就是有種害羞的表情，
而我也真的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只是直覺地，感受到她對我特別的注目，
不再只是對我的畫畫技巧，或陪她讀故事書時的那種感興趣而已。
中午因為接機而有點匆忙，所以我們就到外頭用餐，
簡簡單單地在附近的一間麵食館吃了碗麵和一些家常小菜，然後就又回家了，
回家後艾艾就去哄女兒睡午覺，而我繼續整理我的行李，
把一些從上海先帶回來的東西給拿出來，放在艾艾的化妝台上，看她要如何處理，
多是一些貴重品，像紀念金幣，玉石，銀飾之類的小東西，
那時候艾艾在哄小孩睡了以後，又跑來找我，
終於接受我中午告訴她那些有關小孩的推論，似乎有點道理，
艾艾告訴我說她剛剛在哄小孩睡覺，小欣欣還追問她有關媽媽和鴨叔叔待會要做什麼事情，
因為以前小欣欣根本不會追問媽媽，她睡著後媽媽要去幹什麼的。
"死鴨子，你剛剛倒底對我女兒做了什麼？為什麼她會突然關心起你的事來？"
"沒有啊，小欣欣只是對將來的爸爸感到興趣而已，她從來沒有爸爸的記憶，
現在突然有了，自然會有所憧憬，女兒愛上爸爸是很正常的事啊~怎麼？
現在換妳在嫉妒囉？"
"屁啦! 哪有母親會嫉妒女兒這種蠢事的!不行不行，你一定又開始在施展騙術了~"
看著艾艾有點不知所措的樣子，我真的覺得蠻有趣的，
沒想才一回來，就遇到這麼有趣的事，而我也的確是嘴賤在逗艾艾，
至於她口中的騙術，那本來就只是說話的技巧而已，我只是基於事實去逗她而已，
她要自己上勾，我也沒辦法，我反而覺得小欣欣的這種情緒，是正面的，
那表示她真的想要了解我，也許是真的想要把我當爸爸看待的一種心理準備，
跟一般少男少女戀愛的進程是沒什麼差別的，畢竟我是新爸爸。
下午小欣欣睡醒之後，我和艾艾就又開車帶小欣欣去河濱走走，
那是我和艾艾第一次正式約會的地方，河濱大公園，
不過這一次我們只在沿途買了羽球拍，要去陪小欣欣運動一下，她沒打過羽球，
羽球我種運動我可不行，艾艾比我好多了，所以就讓她去教小欣欣，
我在一旁看，負責幫小欣欣撿球。
不過打不到半小時，小欣欣就累了，滿身大汗，
休息的時候，還告訴我說那裏是寫生的好地方，她居然還記得上次我們在日月潭寫生的事，
所以我就答應她，改天有機會，天氣好時再帶她出來寫生，
晚上是艾艾在家煮飯，在家吃，
吃完飯艾艾替小孩洗完澡後，就讓我陪小孩去畫畫，換她去洗澡。
那一天晚上，我就教了小欣欣第二課基礎，物體的遠近立體感，
其實那對小欣欣來說，真的有點太難了，要在平面上畫出立體並不容易，
所以在跟她解釋半天之後，我放棄了，打算明天再教，改畫粉彩畫，
但她卻不甘心，一直在畫紙上畫著那個放在她面前的鉛筆盒，想畫出立體感，
最後竟然耍起個性，怪我不會教，讓我真的傻眼，
只好改畫風景畫，比較沒有什麼遠近立體技巧，她才高興。
不過艾艾的美術畫功真的蠻爛的，因為小欣欣有拿另一本畫冊給我看，
說是媽媽去年小班時教她畫的，艾艾的畫畫能力根本是小學程度，比現在的欣欣還差，
一艄小船畫得像是一顆水餃一樣，她要是再多畫幾艄的話，我說不定以為她是在特寫湯鍋咧。
"小欣欣，鴨叔叔畫得比媽媽畫的像多了對不對？"
"嗯，媽媽比我還不會畫畫，鴨叔叔比較會畫畫"
艾艾洗完了澡後，就要我去洗，說換她來教小欣欣學注音，
我離開了小孩房後，就馬上聽到小欣欣的哀嚎聲，吵著她要畫畫不要注音，
"人家不要注音啦!人家要鴨叔叔，不要媽媽啦~"
我想，艾艾的心裏一定很不是滋味，
老娘養了妳六年，妳竟然給我一夜變心。
不過我也沒辦法，注音還是得學的，艾艾教小孩，都是有計畫表的，
可憐的小欣欣，連星期六的晚上，也得被逼著學注音，我真的愛莫能助，
我只能裝作沒聽見，自己去洗澡了，
不過我洗完澡後，哀嚎聲已經沒了，我探頭去看了看，才發現小欣欣經上床了，
只看見艾艾在小孩房裏，彎著腰收拾著一些課本鉛筆的，
我想，那大概就是母親的背影吧，一直要搞到小孩上床，
替小孩收拾完一切後，才有自己的時間，的確是蠻辛苦的。
"艾艾媽媽，妳辛苦了~"
"疑？去去去，死鴨子!你以為講兩句安慰話就行了？
去幫我拿衣服去洗，當老公哪有那麼簡單的"
後來艾艾還要我收衣服折衣服搞一堆有的沒的後，她才高興，
然後才放我自己一個人去看電視，至於她自己跑去作她的夜間保養了。
那一天一直到晚上過了十一點，我要睡時，艾艾才又跑過來和我同床，
跟我說暫時只能這樣，她早上六點得要起床，免得被小孩看見，
但我要她不用勉強自己，我想要她過來和我睡時，就會事先開口跟她講的，
既然我都決定回來了，就是早有心理準備，也不會要求她馬上和我同床的，
不過艾艾卻說是她自己想過來跟我睡的，因為她發現自己稍早真的講錯話了，
她是來向我道歉的，因為她忘了我也曾經是個老公，
而且還是一個妻子臥病在床的老公，
"鴨子，真的對不起!我真的一時忘了，才講了那些話的"
"沒關係啦~我不會介意啦，不過這年頭還有陪睡謝罪這種事，妳也未免太老套了吧？"
"死鴨子…不要拉倒!"
我是不會怪艾艾的，因為從來沒有人會為了前任妻子而怪現任老婆的，
因為一個是過去，一個現在。
個人積分：397分
文章編號：64001959
說實話，我真的覺得小欣欣應該已經能接受我是她新爸爸的事實，
只是她還無法開口叫我而已，
因為她的舉止，讓我覺得她像是在對我撒嬌一樣，
因為那兩天，艾艾要煮飯時，她就會趁著媽媽沒空理她時，
拉著我，要我陪她玩或是教她畫畫，連媽媽規定的注音作業也不理了，
艾艾說那是一個轉換過程，是小欣欣把我在她心中的身份，
由媽媽的朋友，轉換到新爸爸的一個過程，
所以，她才希望我能有個長假，能多陪陪小欣欣，去協助她過渡，
"鴨子，就只有現在，現在你可以寵她，但以後你得學著當壞人~"
我當然明白艾艾的意思，其實，我也是在學著當個父親啊，
只是，在那之前，我只想讓小孩跟我親近，能信任我，跟我分享她心裏的話而已，
光是接受我是她爸爸的事實，其實只是表面而已，因為這樣而喊我爸爸的話，
我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值得開心的，
就算要當壞人，我也想當個能被信任的壞人的。
不過星期一時，艾艾那一天特別請了一天的假，
倒不是特地為了要陪我，而是為了幼稚園老師和小欣欣，
艾艾告訴我，平常幼稚園的校車大概會在晚上六點半左右將小欣欣送到樓下，
在校車到達之前的二十分鐘，隨車老師會先打電話通知家長，
好讓家長先下樓來等，以確保小孩的安全，
因為艾艾的母親那星期到她弟弟那裏住，艾艾又得上班，
所以我得代替她在樓下等校車來，然後接小欣欣上樓，
也因此，她得交待隨車老師這一件事，告訴她這一個星期換我來接小欣欣，讓老師能事先知情。
那一天我和艾艾六點十分時，就到了樓下等，她看了看我，還問我會不會緊張，
因為，她打算向老師介紹我是她的先生，那還真的是她第一次對其他人這麼介紹我，
"喂鴨子，先生耶~我還真的有點不好意思，說不太出口…"
"喔!這樣啊!不然說情夫也行，我不介意"
"屁啦~你不怕老師會當面問小欣欣，你是不是她爸爸的事嗎？"
聽艾艾這麼說時，我才真的想起那的確是該確認的事，
畢竟把小孩交給另一個人，不先確認身份怎麼可以，
那就表示小欣欣可能真的會在我的面前，點頭確認，讓老師知道我是她的爸爸，
不然老師是不會把小孩交給我的，
我還真的突然有點緊張了起來，這個死艾艾居然沒早點讓我知道，根本就是故意的，
"死艾艾!妳這傢伙是故意的厚 !？妳和小欣欣先講過了嗎？"
"不知道耶~就算講過，點不點頭也是小欣欣的自由啊~"
艾艾一臉賤賤的表情，讓我超想捏爆她的臉，但我卻莫名其妙地真的緊張了起來，
因為小欣欣從來沒有承認過我是她的新爸爸，
我突然間又想起了之前在日月潭度假時，小欣欣曾經當著我的面，
告訴我說她見過了她爸爸的事，
"這位先生，請問，你是欣欣的把八嗎？"
死艾艾竟然學著電視記者，裝成拿著麥克風的手勢，追問著我是不是欣欣的爸爸，
那讓我更加確定，她昨晚早早八點半就把小欣欣給拉到她房裏去睡，果然是在搞什麼鬼，
而且是故意不讓我知道。
"是啊!我是欣欣的把八，不過不是親生的~"
"死鴨子!你敢這麼說的話，晚上老娘就跟你拼了!"
我們在樓下等了大概十分鐘之後，果然看見了幼稚園的校車出現了，
車子緩緩地停在了我們面前，然後車門就打開了，
幼稚園的老師先下車來了之後，就和艾艾打了招呼，
艾艾還真的當著老師的面，對老師介紹我是她的先生，
那時候小欣欣已經被老師給牽在手上，於是老師蹲了下來來，開口問了小欣欣，
問小欣欣我是不是她的爸爸，
"欣欣，他是不是妳爸爸？是的話，老師就把妳交給他囉~"
結果，小欣欣竟然語塞，還跑去艾艾的身旁，拉著媽媽又看著老師，
最後才終於點頭了，而且像是不敢正面看我的樣子，
雖然她是對著老師點頭，但是，我卻很清楚地看見了，
那時候，我並沒有感到感動或激動，不過看見小欣欣點頭時，
仍然感覺到自己的心臟跳拍了幾下。
然後老師就要了我的行動電話，說明天校車到達前，
會先打電話到家裏，家裏沒人的話，才會打電話給我，要我提早下樓來等校車，
校車的門關了後，車子就離開了，留下我們三個人在樓下。
我不想再逼迫小欣欣重覆剛剛的話，只好趕快轉移話題，告訴艾艾我肚子餓了，
希望不會讓小欣欣太過無措，
因為得上樓梯，艾艾就讓我牽著小欣欣的手，爬著樓梯上樓了，
我發現小欣欣大概是太過害羞，一路上不敢看我的臉，只是跟著我踏著樓梯上樓，
艾艾家是老公寓，沒有電梯，只有樓梯，在三樓，所以我們就默默地爬了一百個階梯上樓，
一直到開門進了房子，艾艾幫小欣欣放完她幼稚園的手提袋，也換完裝後，
才又叫我進了小孩房，再次抱著小欣欣，又問了她鴨叔叔是不是爸爸，
"小欣欣，我們昨天講好了，鴨叔叔是欣欣的新把八，對不對？"
那時候，小欣欣才第一次和我正眼對視，才又點了一次較明顯的頭，
我摸了摸她的頭，表示我對她的安慰，不過，她馬上就又改口，
有點無辜地說，
"媽媽說…我不點頭的話，老師會不讓我回家的…"
聽她這麼無辜的口氣，我只能又撫了撫她的頭，再一次安慰她，
"沒關係，鴨叔叔會跟老師講的，告訴老師小欣欣是鴨叔叔的女兒，
小欣欣不用點頭，也不用說話，這樣好不好？"
小欣欣一樣的，又是只點了點頭，沒有多作其他的辯解，我想，那大概是她的極限了，
她能做到這樣已經很夠了，沒有必要逼她開口的，
但是，我已經很高興了，因為，她已經接納我是她的新家人的事了，
後來那一天晚上，在小孩上床睡覺後，艾艾才告訴我，她和小欣欣昨晚的確是有先練習，
她花了一個鐘頭，最後才讓小孩願意點頭默認我是她的新爸爸的事。
後來那幾天，我一接到電話，六點半過後，就自動自發到樓下等著幼稚園的校車，
看到了老師，當他問小欣欣我是不是她爸爸時，我就趕緊接話告訴老師欣欣是我女兒，
"來，欣欣過來，跟把八上樓，跟老師說再見~"
然後就拉了小欣欣到我身旁，看著校車離去後，我們才一起上樓，
回到家後，依著艾艾的標準流程，換衣服，洗手擦臉，喝水後，
才准讓小欣欣看半個小時的電視，等著媽媽七點回來，
如果小欣欣有點餓了的話，就先給她吃個布丁，不過，不管有沒有餓，我都有給她布丁吃，
我發現，連我要自稱是把八時，也有一點點的口吃，
要小欣欣開口改口叫我把八，真的是太為難她了，
也許，我們真的都需要練習，練習當一對父女…
"死鴨子!不可以每天都給欣欣吃布丁啦~餓的時候才行，不然晚飯會吃不下的!"
艾艾念我沒帶過小孩，告誡我不能給小孩吃太多飯前零食，不然會成習慣，
到時候會讓小孩誤以為那是正常飲食的，影響到正餐，
而我只能裝作無辜樣，因為我的確是沒帶過小孩，
不過後來那天晚上，艾艾去洗澡時，小欣欣才偷偷地告訴我說，
她明天不會吃布丁，因為她害鴨叔叔被媽媽罵了，
小欣欣一臉愧疚的模樣，說著那一些話，讓我聽了還真的覺得有點不忍心，
"沒關係，欣欣是鴨叔叔的女兒，我們明天到便利商店吃完再回來，媽媽就不會發現了~"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一般父親都會心軟的事，
但是，我真的覺得我總是會心軟，因此，那一個星期，欣欣每天都有布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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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放年休的那一個星期，早上等幼稚園校車來接走小欣欣後，
也等艾艾出門後，我就會自己搭了公車去豔豔家開她的Audi A8，
然後就出門去溜躂，要不去誠品逛一整天，
看看有沒有適合小欣欣的繪畫教本，不然就會去看看有關親子叢書，
了解一下該怎麼跟小孩溝通，再不然就是會跑去游泳，
一直到星期五，才去接豔豔的機，那一天她從香港回來。
還好她的班機是下午四點就到，不然我又要接她又要接小欣欣的話，
就會沒辦法分身了。
那一次也是隔了近一個月後，我才又見到豔豔，我覺得她好像變瘦了，
後來一問之後，她才告訴我說年底十一二月太忙，她真的是瘦了三四公斤，
而回市區的路上，我也告訴她我已經確認在明年一月會回來台灣的事，
而且，我應該也會搬去和艾艾一起住，因為大部分的事都處理好了，
"哎呀鴨子，別擔心我會覺得寂寞啦~以後不就更能常見面了，
我可是一放假就要去煩你們的喔~"
我的確是有點擔心我搬走後，豔豔會覺得有點落寞，
雖然我並不常住她那裏，每次回來也都只會住個兩三天而已，
但是隔壁房間裏有人出入，總是會有點人氣的感覺，我自己一個人住了三年，
很能明白那種氣氛的變化，更何況豔豔的公寓又那麼大，不像我上海的住處，
只是一間小小的商務套房，因此人去房空的感受會更加明顯的。
那一天我送豔豔回到公寓後，因為離小欣欣放學回來還有段時間，
我就順便先整理了一下我之前寄放在豔豔那裏的一堆東西，
豔豔她洗了個澡後，才又跑來問我預計一月份哪一天會回來，
那時候我才知道艾艾心裏的打算，因為，豔豔告訴我說，艾艾打算在一月和我去登記，
而且是打算挑在我生日的那天去登記結婚。
"難怪~我就覺得艾艾怎麼會不想和我馬上登記，原來如此~"
"對啊，她告訴我說，這樣鴨子你就永遠忘不了那個日子了~"
"屁啦~那我的生日不就變得不重要了，那個死艾艾…"
那一天晚上豔豔要和我們一起吃晚餐，所以她就和我一起回艾艾家了，
當然，另一個理由是她也想親眼見見我接小欣欣放學的樣子，
因為她也很驚訝，小欣欣居然會這麼早就能接納我這個新爸爸，
"死鴨子，你果是然鴨子，竟然能大小通吃，只要是母的，你都能搞定~"
"屁啦~還母的咧，當我真的是水禽咧~"
但後來那一天接小欣欣放學時，她下車一看到豔姨姨的出現，
就跑去抱住豔姨姨，讓我的心裏還真的有點不是滋味，
原來，之前是不得不地必須點頭，因為她真的很想回家，
之後我們上樓之後，豔豔才又問了欣欣有關我是不是她爸爸的事，
小欣欣又被迫點了一次頭，讓我覺得這些人實在是有點過份，
老是逼小欣欣點頭又點頭的，也讓我心裏的那種激動感瞬間又降低了一次又一次，
無奈啊無奈。
在完成了艾艾交給我的小欣欣放學標準流程之後，
我們才又回到客廳裏，讓小欣欣又去吃她的布丁，看她的卡通，
豔豔說一個月不見，她真的覺得我開始像個父親了，會囉嗦小孩的一切，
會要小孩衣服不能亂丟，也會催促小孩去洗手，還會跟在小孩後頭撿東撿西的，
"哎唷~沒辦法嘛，誰叫她是我女兒~"
"哈哈哈!鴨子!你終於也老了，竟然會說出這種話! 太新奇了!"
沒想到？那還真的是沒想到，連我自己也沒想到，
我竟然會不自覺地脫口說出那種為了小孩而無奈嘆氣的話。
一直到晚上七點，艾艾回到家後，我才把小欣欣交給豔豔看顧，和艾艾一起進廚房，
因為豔豔說她也想嘗嘗我前妻留下來的那兩道拿手菜，
艾艾有跟她提過上個月我回台北時，有教她作過，
豔豔吃了我親自下廚煮的菜後，雖然沒有讚不絕口，但也說還不錯，
不過我倒是無所謂，小欣欣愛吃最重要，
為了迎合小欣欣的口味，我還多下了一些糖去調味，因為她比較愛甜一點的口味，
"鴨叔叔煮的，比媽媽的好吃~"
當然，小欣欣是指糖醋炸魚那一道菜而已，其他菜還是媽媽煮的比較好吃，
不過當艾艾聽到女兒說的話時，不免還是面有難色，我想，她大概真的不得不承認，
有時候，小欣欣對我真的比對她好，
畢竟對小欣欣來說，我還算是在品鮮期內，比較新鮮有趣。
我在誠品看書時，有看到書上提到，小欣欣這個六七歲的年紀，
會開始出現對父母反抗性的心理，開始學習獨立，
會想要自己去冒險，探索自己感興趣的事物，
我想，對於小欣欣來說，我這個新爸爸，大概就是她目前覺得最有趣的東西了，
因為父愛對她來說，是第一次的經驗，
當然，對我來說，我也一樣，
她每次對老師多點一次頭，就讓我對她愈來愈有興趣…
那一天吃完飯後，豔豔竟然還大膽地問小欣欣鴨叔叔有沒有和媽媽睡在一起，
結果，小欣欣聽了之後就馬上暴衝，不高興地打了豔姨姨，抗議豔豔在亂講話，
"妳亂講!妳亂講! 媽媽! 豔姨姨亂講話啦~媽媽…嗚…"
結果這一次換豔豔把人家惹哭了，讓她被艾艾給白了好幾眼，
而且死豔豔在惹了禍以後，就跟我要了車鑰匙，逃離了現場，回家去了，
害我自己一個人去洗碗，因為艾艾正在安慰小孩，沒空收拾。
後來那一天晚上，因為豔豔的失言，害得我又被小欣欣一直行注目禮，
每次我一進房拿個東西，她就站在房門口監視著我，像是我會偷走她媽媽一樣，
洗完澡後，她又站在走道一直不肯進她的房去睡，
最後艾艾沒辦法，只能又讓小孩和她睡，還抱怨著豔豔只會幫倒忙。
等到小孩睡了之後，她才又回到客廳裏來，跟我講她得要另外找個時間和小孩溝通溝通，
雖然小欣欣能接受我為新的家人，但因為小欣欣從來沒有看過媽媽和她以外的人同床過，
一時之間實在不能接受，要我多多體諒，
後來那一天晚上，艾艾就打電話罵了豔豔一頓，罵她闖了禍卻只會逃跑，
還要她明天一早就滾過來向小欣欣道歉，向她澄清我和艾艾並沒有偷偷睡在一起，
雖然我們早就有過了好幾次了。
不過我也不想過度強求，反正小孩的兩性教育本來就不容易，
特別是像小欣欣這種從小就沒有父親記憶的單親小孩，
我想起了之前在誠品看到的書裏，有提到有關嬰幼兒的成長過程，
書裏有提到，一般的小孩，從嬰兒時期就會和父母同房，幼兒也是，
一般到四五歲時，才會與父母分房睡，所以他們早就很習慣父母同床的事，
也許，我和艾艾還真的得幫小欣欣補足這一塊成長過程，從床開始。
那一天晚上，我就和艾艾討論了這一件事，
希望能讓小欣欣先習慣媽媽和我在同一張床上，做某件事情開始，
所以隔天，我們就帶著小欣欣去玩具城找了些紙上遊戲，希望能在床上三個人玩遊戲，
而豔豔為了表達她對小欣欣的歉意，所以全是她買單的，
買了兩個類似大富翁的紙上遊戲，一組跳棋遊戲，還有一個星星觀測儀，
除了星星觀測儀，其他的兩個我完全不感興趣，
不過我說服了小欣欣去買一組火車軌道組，
其實是我自己想要玩玩看的，因為那是我小時候夢想的玩具，
"死鴨子，我們家的欣欣才不會想玩這種東西，又是你私報公帳吧？"
"會啦會啦，玩了就會上癮的啦~厚，買啦買啦~買一下是會怎樣喔~"
又不是她出錢的，是豔豔出錢的，當然要給他買好買貴一點，
我看小欣欣的房裏都是一些靜態玩具，布偶，森林小屋，跳跳棋，多無聊，
買組能動的火車多棒，能訓練小孩的動態感與創造力，
"死鴨子最好是這樣，買火車這種東西，到時候我要收拾很麻煩耶~"
哇咧，倒底是妳要玩，還是小孩要玩？
不過最後艾艾還是答應買了，因為豔姨姨直接豪氣地介入，
"買了買了!通通買了!死艾艾不要在那邊買個玩具也要吱吱歪歪的~"
所以那一天下午，我們就陪了小欣欣玩了一整個下午的紙上遊戲，
老實說，真的是超無聊，我忘了火車組不能在床上玩，
玩而一半，豔豔還提前退出，跑去另一間房裏睡覺，剩下我和艾艾陪小孩玩，更無聊，
不過也許是因為小欣欣的注意力全在遊戲上，我發覺她好像真的沒有注意到同床的事，
連我和艾艾都玩到累，側身躺在床上，她也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
要不是為了小欣欣，那種無聊到爆的遊戲，我早就翻桌了。
後來連小欣欣自己也玩到睡著，才結束那場長達一個多小時的無聊之旅，
艾艾也沒有抱走小孩，蓋上被子，就讓小孩在我床上睡，
但不得不說，那真的有效，也許真的能讓小欣欣漸漸習慣媽媽和我同床的狀況，
至於豔豔，一直爆睡到晚上才醒來。
至於晚上的時候，總算有我和小欣欣都感興趣的玩具了，就是那組星星觀測儀，
拜豔豔所賜，那組玩具可是Pro級的，是真正的星空觀測儀，
不是那種隨便搞搞，像夜店開趴霓虹燈的東西，是真正的星座投射儀，一組可要上萬塊，
豔豔說既然要買，當然要買將來上了小學中學都能用的東西，
所以她直接就拿了Pro級的，
不過卻苦了我，搞了半天才懂怎麼用，還教了艾艾，最後才能正式關燈開機。
一關燈之後，房裏就出現了驚呼聲，效果真的比我想像中的要好很多，
整個天花板全是星星，蠻清晰的，而且星空還會緩慢轉動，又能遙控標示星座位置，
不過那時候，小欣欣還真的完全沒有注意到媽媽和我都躺在她的身旁，
三個人都躺在同一張床上，
或者說，她早就完全不在意了，因為她的注意力早就全在天花板的銀河裏，
"小欣欣~叫鴨叔叔幫我們介紹介紹，好不好？"
哇咧，我又不是星星專家，死艾艾居然給我講這麼不負責任的話，
但為了不掃興，我只好拿著我工作時，簡報用的雷射投影筆，硬著頭皮介紹，
"這個是銀河，這裏有一顆星星，那裏也有一顆星星，一閃一閃亮晶晶…"
"哈哈哈，鴨叔叔好好笑…"
晚上因為看星星，所以艾艾就讓小孩晚了一個小時上床睡，
哄完小欣欣上床睡了之後，艾艾才又跑來我房間，跟我說，
"死鴨子，你最好趕快去惡補一些星座知識，因為我已經答應小欣欣，
將來會讓鴨叔叔來教她認識星座的~"
艾艾說，小欣欣同意了，說如果是看星星的話，就答應讓媽媽也一起看，
也就是說，同意讓媽媽和我一起躺在床上了，雖然只有看星星的時候，
但我想，她能發自心裏同意，就表示會愈來愈習慣的，
接下來只是讓她明白，夫妻同床的意義了。
那一天晚上，我就開始上網查星象知識了，一直查到半夜，
艾艾才來要我早點睡，我才把我整理出來的東西交給了艾艾，
因為我明天下午就得回上海了，要兩個星期後才能再回來，至少她能先幫我講給小欣欣聽，
"唷!死鴨子追我女兒比追我還來得用心多了!真讓人嫉妒啊~"
"唉~沒辦法嘛，誰叫她是我女兒~"
個人積分：397分
文章編號：64015226
星期天的早上，我一早就起床，
一方面是因為我下午就得搭機回上海，一方面也是因為艾艾的母親要回來，
我和艾艾得向她正式報告一下結婚的事，
雖然說艾艾早就有讓她母親知道了，但我還是正式地當面說一下才好。
那一天上午十一點左右，艾艾的弟弟就開車送他母親回來了，
我和艾艾就在客廳裏，簡單地向她母親報告了下個月我回台北後，
就會去和艾艾登記，要她不用擔心我會留在上海的狀況，
因為我已經辭了職，在台北換了新的工作。
至於艾艾的母親，則是告訴我說，一切就聽女兒的意思安排，
還說她年紀太大了，已經不適合再照顧小欣欣，也不太能爬上爬下了，
所以她會搬去新竹和兒子住，那裏比較適合她的身體，
至於這裏的房子，就按女兒和兒子的意思，讓我們繼續住下去，
而關於小欣欣，她希望我能盡量把她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對待，
至於其他的，她沒有其他的要求了，女兒是她唯一擔心的事，
有人能和她一起過日子，這樣，她就能安心去和兒子住了。
那一天因為小欣欣有一個星期沒有見到婆婆，就讓婆婆陪她在房裏玩，
不過，在隔壁房裏，艾艾卻抱著我一直哭著，那是她第二次在我面前哭著，
我只能一直拍著她的背，安慰著她，
我知道她是心裏有點自責，自責母親要離開是因為她，
但是，我卻覺得那才是正確的決定，台北公寓沒電梯，加上照顧小孩很累人，
去和兒子住，讓她母親能放心輕鬆享清福，才是真正的孝順，
反正台北新竹很近，開車一個小時就能到，想見就去見，
而且我也沒有父母得照顧，她想去的話，隨時都能去的。
中午的時候，我們是在外頭簡單用了餐，因為我是下午的班機，沒有太多的時間，
所以用完中飯後，我就開始打包一些東西，整理整理，讓艾艾開車送我去機場，
去的路上，還先去豔豔家一趟，和她打了聲招呼，
和她喝了兩杯我帶回來的那瓶葛瑪蘭雪莉桶，
"讚讚讚，鴨子，剩下的等你下次回來再來解決"
豔豔說她也有聖誕假期，下次等我回來時，我們可以給他喝到掛，
至於艾艾，她要開車，所以只能乾瞪眼聞酒香。
在告別了豔豔之後，我們就開車往機場去了，
我們打算要把小欣欣留在豔豔家的，等她睡個午覺，艾艾剛好能回來接她，
不過小欣欣看到我和她道別時，竟然哭了，哭著要我不要走，
"嗚…人家不要…不要鴨叔叔走啦…嗚…"
沒想到才短短十天，她居然就會有那種離別的情緒，
這麼小的孩子，竟然會懂得送別離情的情緒，那讓我有點意外，也有點不忍，
最後又拖了半個小時，讓艾艾哄小孩睡後，我們才離開，還好我們時間捉得夠充裕。
在去機場的路上，艾艾說連她也沒想到，小欣欣竟然會捨不得我走，
也許連她也太小看小孩的內心世界了。
到機場辦完登機手續，離登機還有半個多小時，艾艾就陪我喝了杯咖啡，
那一天，也許是艾艾母親講的那一些話，讓她有所感觸，
艾艾又提了什麼她是有孩子的人，配不上我的那些自眨的話，
這種話她之前就曾經跟我提過，但已經是好幾個月前的事了，我都忘了，
而我也早就忘了我當初是怎麼回答她的，
但我想，她大概是講一般狀況而言，但對我來說，小孩是加分，不是減分，
因為我也沒有那種精力，再從頭開始去生一個養一個了。
"喂艾艾，小欣欣很好啊~妳當我真的是娶妳喔？人家我是娶小欣欣，妳是附帶的啦~"
"死鴨子! 再吵下次不來接你機喔!"
那一天我和艾艾在出境口擁抱告別，雖然她不給我親一下，
但我還是給她強吻了，因為難得沒有小欣欣在場，不然會很虧，機票錢很貴的。
後來我再回到上海後，就真的開始在收拾家當了，
那兩個星期裏，我一直在決定著什麼該丟，什麼又該留，
東西雖然不多，但是蠻雜的，所以我就準備了兩個大箱子，
一個箱子是用來裝不帶走的，打算留給樓下的那兩個台灣人用，
另一個箱子是用來裝可以帶回台北繼續用的，想到就往那個箱子裏丟，
至於衣物什麼的，也是只帶走一半，剩下的全拿去回收。
那兩個星期，我倒是常常較有時間和艾艾通電話，因為我已經不用去客戶那裏了，
只是在辦公室裏作一些文件契約的交接工作，所以都能早下班，
而且也能在九點前，小欣欣睡前和她講上幾句，但她每次都是問我哪時候回去，
還告訴我說媽媽買了一棵聖誕樹，她幫媽媽掛聖誕鈴噹，等我回去看，
我還聽見艾艾在她背後下指導棋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
"跟鴨叔叔講，要聖誕禮物，要聖誕禮物，媽媽的，欣欣的，還有…"
也許是所有的事都按部就班，照著艾艾的計畫走，
她那一陣子的心情好像特別好，常常和我哈啦一些亂七八糟的事，
有時候，我會真覺得像是在跟豔豔聊天一樣，
"喂鴨子，我昨天去參加公司健檢，醫生說我的身體狀況像只有三十五歲而已耶~"
"屁啦~那個醫生一定是色色醫生，妳不要給我亂搞喔~"
"拜託!醫生是女的好不好!她還說我再生個兩胎也沒問題咧~"
"最好是，這種事問我本人最清楚了…"
聖誕節前，我還在香港見到了豔豔，那是我最後一次去香港開會，也是去交接一些事情，
本來是當天要來回的，不過我的老外老闆慷慨地給了我兩天一夜的行程，
他要我就去玩一玩，反正他也要離開了，所以直接就把人事的差旅給劃成了兩天，
讓我有機會能最後一次在香港和豔豔狂喝一晚。
那一天我們一人喝掉了一瓶紅酒，是豔豔買單，說是要替我餞行，
還兩個人跑去有聖誕氣息的維多利亞港邊，拍照傳給艾艾看，故意氣氣她，
"死豔豔!那是我老公，妳給我放尊重點喔!"
豔豔把電話開了擴音讓我聽，讓我聽了哈哈大笑，
"死鴨子!你也一樣，回來要你好看!"
年初，我和豔豔第一次在香港碰面，年尾，剛好也是我們最後一次在香港碰面，
對我來說，那真的是非常奇妙的一整年，
那一晚，我們一直搞到午夜才在飯店前分手，但過沒三天，我們又在台北碰面了，
要不是因為班機喬不攏，說不定還有機會同時抵達桃園機場，
但前後也只差了兩個鐘頭而已，也因此，我和艾艾在機場等了她兩個鐘頭。
那一天是艾艾特地請了半天的假，先去幼稚園接了小孩後才來機場的，
而那一天，我也真的有感覺到小欣欣把我當父親一樣對待的心情，
因為她見到我時很熱情，讓我一把就把她給抱了起來，而且，不用媽媽提醒，
她就和我打招呼，講了一堆的話，
"鴨叔叔，門開了，我看到你了，可是你沒看到我揮手，你一直走，我一直追..."
因為是聖誕假期連假，很多回來台灣的旅客，
所以入境時，我才一時沒有發現到淹沒在人群中的她們，
不過我的確是先聽到小欣欣的叫聲後，才發現了她們在我身後的，
"有啊~鴨叔叔有聽見欣欣的叫聲，妳叫得好大聲喔，所以我才發現妳的啊~
那麼，可不可以也讓鴨叔叔抱一下媽媽，好不好？"
我放下了小欣欣後，就雙手抱了抱艾艾，那時候，小欣欣看來真的完全不介意了，
只是趴在我那大大的行李箱上笑著看著，
"哇~艾艾媽媽真的一次比一次要漂亮耶，對不對？"
"死鴨子，你講這麼多，小心你女兒聽多了，長大後耳朵會變得很挑剔的"
在寒暄了一陣子之後，我們三個人就去機場餐廳裏先吃點甜點，等待豔豔的班機抵達，
一路上欣欣還把我的行李箱給當成公主馬車，趴在上面，讓我拉著她走，
結果我們兩個馬上就都被媽媽給罵了，
艾艾說讓小欣欣和我混熟了之後，她連個性也變得愈來愈像我了，
不過，我倒覺得，是媽媽先和我混熟了，像了我之後，她才影響了小欣欣。
吃點心時，艾艾還跟我講，她幫我買了一件新的棉被，還買了新的枕頭，
而且，還悄悄地告訴我，說小欣欣也許會願意讓我們一起睡，
因為買枕頭時，是小欣欣主動說要買三個的，
"媽媽一個，鴨叔叔一個，我一個，要買三個"
聽艾艾這麼說時，我雖然驚訝，但也真的不會不相信，
因為接機時，小欣欣對我真的很熱情，和上次完全不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兩個星期裏，
我幾乎天天和她講電話的緣故，所以快速地累積感情。
因為離豔豔的班機抵達還有段時間，艾艾就答應讓我帶小欣欣去逛逛，
而她會在餐廳裏等我們，替我看行李，
於是我就帶著小欣欣去機場的一個角落裏，去和她再度一起合作，去速寫了一幅機場寫生，
小欣欣一樣地又是要我東加加又西添添的，在機場裏加了許多奇怪的東西，
"鴨叔叔，這個桌子上畫隻小貓也很好，要不然小狗也可以…"
結果最後，一個現代化國際機場，就被我們給畫成了叢林機場，有樹有河，有狗有貓，
還有一個小欣欣自己畫的阿拉伯公主，
艾艾看了笑說我們在亂搞，不過她卻沒有糾正小欣欣，
我想，她大概也認為，我的教育理念，也是有可取的地方吧，
因為我一直覺得幻想力是很重要的東西，而愈小的孩子愈有幻想力，
不應該去扼殺它們，留得愈多愈好，將來長大會受用無窮的。
後來，我們就一起去等著豔豔入境，
因為我三天前才在香港見過豔豔，所以並不會興奮，興奮的是小欣欣，
她幫著豔豔推著行李箱，因為裏頭有豔姨姨答應買給她的聖誕禮物，
那一個星期豔豔也放了一個星期的長假，因為外商都放X'mas連著新年的長假，
所以她也是大包小包地回來，除了登機箱，還另外帶了一個行李箱，
回程的路上，就換我開車，載著大夥兒一起先回豔豔的公寓了。
一路上，艾艾還在吵著我和豔豔在維多利亞港的那些照片，
念著我從來沒帶她去那麼浪漫的地方過，卻反而帶豔豔去，
但其實不是我帶豔豔去的，反而是豔豔帶我去的，她真的是想故意氣氣艾艾的，
因為她知道艾艾是會吃醋的，不過那樣的機會以後大概也沒有了，
所以才會在難得的機會裏，故意讓艾艾再吃一次醋，
"死豔豔，妳以後不准再碰鴨子，不然我要跟妳斷交!"
"哎唷~摸一下是會死喔，妳很奇怪耶，鴨子住我那裏，妳就不會在意，
我只不過是和他拍個照，妳就在那邊吃醋，小心他會討厭妳，小心眼的女人~"
而我也知道，晚上我一定又會被艾艾唸說我是有老婆小孩的人，不可以再和豔豔私混，
但艾艾通常過個兩天就會忘光光了，只要我在她耳邊美言個幾句，
她是一個難搞的女友，但卻是一個好安撫的老婆，
不過那樣的事情，以後真的不會再有了，那是最後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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載豔豔回到她公寓之後，我們沒有先回家，就直接和豔豔一起先到外頭吃晚餐，
吃完晚餐又送豔豔回去後，我和艾艾還有小欣欣才一起回去。
艾艾的母親已經先搬去和艾艾的弟弟同住了，艾艾說那是她母親堅持的，
說是我難得回來，要把時間留給我和小欣欣，她也想先去適應一下將來的新環境，
因為明年的過年，她要在新竹和兒子媳婦一起過年，
不過我們並沒有打算作任何改變，還是以艾艾的房間為主臥房，
因為我也比較喜歡那一間很有艾艾風的房間，雖然沒她母親的那間來得大，
但卻有很多艾艾從學生時代起就留下的記憶痕跡。
至於艾艾的房間，真的如她所說，換了床新棉被，而且也換了新枕頭，
不過並不像艾艾所說的，有三顆枕頭，因為另外一顆被小欣欣給拿走了，那是小欣欣的枕頭，
我不知道小欣欣是否真的能接受媽媽和我同床的事，
但至少，她似乎己經很習慣媽媽房裏的那種新擺設，
只顧著在地上玩著上次連我也沒玩到的火車玩具組，
艾艾說小欣欣房間空間較小，所以就讓她在這裏玩那輛火車組。
那一天晚上，我連行李箱也沒開，就先和小欣欣一起玩了那輛火車玩具，
我小時候一直想要擁有那樣的玩具，只是在我那個時代，那算是奢侈玩具，買不起，
只有看看流口水的份，過兩天，我還要去多買些軌道，來延長火車動線，讓它能跑房間一圈，
當然，前提是要偷偷地去買，不能讓艾艾媽媽給發現。
晚上洗完澡睡覺前，我們又躺在床上看那組星象儀，
一開始只有我和小欣欣一起看，我發現她真的有把星座給記了起來，
只要我一指出天花板上的星座，她就能說得出來，她說那是媽媽教她的，
後來艾艾作完了她的夜間保養之後，也一起來看星座了，
她沒有要我再替小欣欣介紹，反而是她自己介紹，
我聽著艾艾的介紹聲，聽著聽著就睏了，最後就乾脆故意裝睡，看著小欣欣的反應，
然後我就聽見艾艾在問小欣欣，可不可以讓三個人就這樣睡著不要再起床了，
沒想到小欣欣真的同意了，其實那時候，我根本就還沒睡著，還在偷笑，
"欣欣，鴨叔叔太累了，睡著了，我們不要吵醒他，就這樣一起睡到明天好不好？"
"嗯…"
那一晚，小欣欣睡在我和艾艾的中間，
艾艾沒有再下床去關那座星象儀，我最後真的是看著星星睡著了，
不過一到半夜，我才終於知道小孩難搞，
因為我被小欣欣給打臉吵醒了好幾次，她的手老是亂甩，往我的臉上打，
害我那一晚一直到半夜裏還醒來好幾次，最後還下床去把星象儀給關了，
然後把小欣欣給轉身面前欣欣那一邊，結果我一樣還是被打臉，
我想，大概是我的體溫比較高，加上又是冬天，小孩就是老愛往我這邊靠過來取暖吧。
隔天一大早，一樣又是小欣欣先醒來，不過我一樣沒有理她，繼續睡我的，
雖然我沒有轉身睜開眼看她，但有感覺到她在床上坐了起來，
但過了大概三分鐘之後，她就又躺回被窩裏，繼續睡了，
也許，她真的是在看媽媽和我睡在同一張床上的事吧，
但是看我們都還在睡，無可奈何之下，只好又繼續鑽回被窩裏了，
因為她一旦下床的話，就真的只剩媽媽和我一起睡在床上了。
一直到早上十點左右，我才又被艾艾給叫醒了，她和小欣欣在我不知情的狀況下都起床了，
那一天因為是聖誕夜加上週末，所以大家都休假，
艾艾要我吃完早餐後陪她出去買些日用品，其實我也想出去，因為我還沒準備聖誕禮物，
之前為了不想增加行李的重量，所以我打算回台北再買，
我問艾艾她想要什麼禮物，但她居然說不要，要我買給小欣欣和豔豔就行，
"三八，哪有人夫妻彼此送聖誕禮物的，又不是年輕人"
但聽她這麼說，我還真的是開了眼界，原來她是這麼老套的人，
至少我和我前妻年年都有在交換聖誕和生日禮物，那是心意而已，
特別是有時候不好意思說的話，就是用禮物來表達的，雖然我沒有什麼說不出口的話。
後來那一天我開車載艾艾去賣場買些日用品時，她就放了小欣欣和我去逛逛挑選禮物，
小欣欣的禮物很單純，她馬上就說她要畫畫用的東西，
最後在文具區裏，就讓她選了一組彩色筆，一組彩色鉛筆，一本畫冊，
不過豔豔的禮物就比較麻煩了，她幾乎什麼都不缺，
或者說，身上的東西全有了，不是身上的東西，她又不太需要，
她最喜愛的東西，就是我或艾艾陪她出去Happy而已，
倒是艾艾的禮物一下子就決定了，因為是小欣欣出的主意。
我問小欣欣媽媽平常最常作什麼事時，一開始她回答我上班，我聽了差點昏倒，
雖然那的確是事實，但從一個小孩口中說出，還真是有點殘忍，
於是我又問她媽媽下班之後，媽媽最常作的事是什麼時，她又回答我說化妝，
我想，她指的是艾艾每天晚上的夜間保養吧，這聽起來還是有點殘酷，
她是在暗示媽媽老了，還是在抱怨媽媽只顧保養都不陪她，況且保養品我之前有送過她了，
最後我只能又問她，那平常星期六日時，媽媽最常作的事又是什麼，
結果，她又告訴我說是買菜洗衣服和煮飯，
哇咧，這媽媽的生活還真是無趣，
她在小欣欣的眼中，就是一個無趣的媽媽嘍？
但後來在經過廚房用品區時，我想到了小欣欣提的煮飯，
就想到了兩個星期前我和艾艾下廚時，她有抱怨排油煙機有點舊的事，
所以就問了賣場人員排油煙機的事，選了一組銷售最好的，請他們下午來換，
也和小欣欣約好了，要保密給媽媽一個驚喜，
至於給豔豔的禮物，最後還是決定找個假日，陪她出去泡湯Spa，她最需要的還是Relax，
啊，我真的老了，連送禮物給女人的Style也開始變了…
艾艾買了一堆生活用品後，我們就回家了，
上車後，小欣欣就向她炫耀著我送給她的聖誕禮物，
不過她挺乖的，沒有告訴媽媽我們要給她的驚喜，
至於豔豔的聖誕禮物，我就請艾艾去幫我找個有Spa的旅館，打算元旦時，大家一起去過個夜。
那一天下午，因為小欣欣也知道有人要來裝新的排油煙機，
所以她怎麼也不肯上床睡午覺，我只能跟艾艾說我來陪小孩玩，她想休息可以去休息，
不然兩個人可能會鬧個沒完沒了，反正我本來就不累，也沒小睡午覺的習慣，
後來裝排油煙機的人來了的時候，艾艾還一臉茫然與意外，
一直到小欣欣跟她講聖誕快樂後，她才恍大悟，
最後，花了一個多小時，那兩個人終於把排油煙機給安裝好了，
但那時候，我也終於明白豔豔講的所謂的三八臉，究竟是長得什麼模樣。
"鴨子…真不好意思…我沒有準備聖誕禮物，但是，謝謝你…"
晚上的時候，因為我們有約了豔豔一起出門去外面吃聖誕餐，
因為會喝酒，後們就一起搭計程車遇去接豔豔，然後才去餐廳，
至於豔豔送我們的聖誕禮物，一樣又是大手筆，她出手一向都很豪氣，
送了艾艾一串水晶手鍊，送了我一個的皮夾名片組，說是給我新上任工作與生日的提前祝賀，
其實她上個月就已經送過我生日禮物了，
至於給小欣欣的，居然是一個首飾盒，而且不是玩具，是真的首飾盒，
不過當她把禮物送給小欣欣時，卻又不慎說錯了話，讓我和艾艾都心驚了一下。
"小欣欣，豔姨姨送妳珠寶盒，記得以後叫把拔買項鍊戒指送妳，好不好？"
本來我和艾艾都作好了小欣欣會在餐廳裏暴衝的心理準備了，
不過，事情卻出乎我們的意料之外，因為，小欣欣在聽了豔豔的話後，
居然只是燦爛地點頭笑了笑，完全沒有因為豔豔的失言而出現不悅，
她好像已經完全能接受別人把我給稱作是她的把拔了，
艾艾用她的膝蓋，在桌子下頂了我一下，我當然也明白她的意思，
因為小欣欣已經真的把我給當作是把拔了，只是開不了口而已。
那一晚，艾艾告訴豔豔，要請她下星期和我們一起去作Spa，一起跨年，
當作是我們送她的聖誕禮物，
豔豔聽了以後，有點眼眶泛紅地謝謝艾艾，謝謝艾艾就算有了老公，也沒有丟下她一個人跨年，
因為她們過去多年來，都是一直在一起跨年，一起吃年夜飯的。
雖然我並沒有那樣的朋友過，但我眼裏看來，她們真的是患難與共的朋友，
在彼此人生最艱困的時刻，沒有棄對方於不顧過，雖然平常總是在挖苦對方。
而為了轉換氣氛，我就把下午艾艾的三八臉的事給抖了出來，
讓豔豔再一次地去挖苦艾艾，解說著三八阿花臉的由來，
那頓聖誕夜餐，也是我這幾年來，過得最愉快的一次，
沒有交際氣息，很單純的家庭與朋友，還有老同學的氣氛，有說有笑地離開餐廳。
晚上我和艾艾就把豔豔給留了下來，沒有放她自己一個人回公寓去，
因為我們知道太過歡樂之後，實在不適合把豔豔一個人給丟回家去，
我也才想起我的行李箱裏，還有瓶飛機上買的酒，就去拿了出來和豔豔又喝了起來，
至於艾艾，在哄小欣欣睡了之後，也加入了我們的暢飲，
雖然沒有在樓下的秘密基地，但樓上的也不錯，三個人吃著艾艾臨時下廚炸的雞塊下酒，
一直閒聊到半夜，才把酒全喝光了才作罷。
而且那一晚，小欣欣還是和我還有媽媽，三個人一起睡同一張床，
老實說，我是有點半勉強的，因為我知道半夜裏，一定又會被小欣欣給拳打腳踢的，
但一想到她晚上在餐廳裏的燦爛笑容，就只能忍了，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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豔豔在聖誕節當天睡到中午才起床，不過那就是她的習慣，放假日是她的補眠日，
所以我和艾艾都沒去吵醒她，也禁止小欣欣去叫床，
那一天她賴在我們家，一起吃了中餐和晚餐後，才一個人搭公車回去，
回去前，又故意開口逗艾艾，那已經變成了我和豔豔共同的興趣，
"鴨子，有點晚了，我好怕自己一個人回去，陪我回去~"
"好喔~我們兩個可以先去樓下喝一杯，聊聊心事之後，再一起回去~"
"死豔豔!那是我老公耶!不要在那邊勾勾纏，才八點而已，自己回去!
死鴨子，你也一樣，回哪裏去!？這裏就是你家! "
不過我也和豔豔約好了，隔天要她陪我去看看曉愛，因為曉愛的小孩出生了，
本來我是上個月就想去看看曉愛的，但想到那時候她才剛生完小孩，
所以就決定等她坐完月子，搬回到家後再去探視。
那天晚上，在過了極度歡樂的聖誕之後，總算又回復了平日的生活，
一樣是我陪小欣欣畫畫，艾艾去洗澡，然後她陪小欣欣注音，換我去洗澡，
艾艾說這樣的模式，以前都是她和她母親輪流地做的，不然她真的會搞到太晚，
也因為如此，她才會留她母親和她一起住，而她母親也擔心放她一個人帶小孩，又要上班，
不過下個月後，她轉職後勤職務後，就能早早下班了，還能趕上幼稚園校車到家的時間，
"嗯…單親母親真的是蠻辛苦的，也很偉大"
"死鴨子，還給我單親母親咧，現在要叫我再婚媽媽了，懂不懂？給我裝傻~"
但那一天小欣欣又自己跑到艾艾的房裏睡，雖然艾艾怕那會成習慣不好，
因為去年，她才花了好大的一番功夫，讓小欣欣同意分房睡，
不過現在為了讓小孩能習慣父母同房的狀況，她也只能暫時接受，
哇咧，那我不就得一直被小孩踢？
後來那一天半夜，我實在是有點受不了被小欣欣連續吵醒，
終於拿了枕頭，一個人跑去大房間裏睡，我可不想連續三天睡眠不足，
離開房前，還特別去看了一下艾艾的臉，她居然能呼呼大睡一點也不受影響，
真是服了她。
不過隔天一早我還是被小欣欣給叫醒了，因為她得上學，媽媽得上班，只有我還在休假，
艾艾交待了我一堆事，說什麼洗衣機的衣服要幫她晾一下，煮早餐的鍋子和碗要洗一下，
還有記得晚上六點前一定要回到家，因為得接小孩下課，
最後，只是給了我一個小小的臉頰Kiss當作獎勵，然後就拉著小欣欣出門了，
"鴨子記得喔~麻煩你囉，唉~有老公真好~"
死艾艾，竟然，這樣，就出門了。
不過我也沒辦法，只能照作，反正我休假也閒，而且和豔豔是約中午吃飯，
然後下午要去看曉愛的，早上也沒事，就照艾艾交待的，把事情給做完了，
然後又跑回去補眠。最後，反而是豔豔的門鈴聲吵醒了我，
"死鴨子!都十二點了，不是叫我開車來接你的嗎!？"
艾艾那時候都是開車去上班，只剩豔豔的車能開，所以我才要她陪我去看曉愛，
當然另一個原因，是要她陪我去買些嬰兒的東西，是要送給曉愛當禮物的，
曉愛上個月就已經先擬了一張清單給我，要我送她清單上的東西當作是小孩的出生禮，
東西都不貴，但就是雜又多，
這種時候，我就想到了豔豔，用她的超級貴賓卡最棒了，完全不用自己提東西，
"死鴨子，只有這種時候才會想到我!"
"哎唷~我們不是麻吉嗎？我請妳吃中餐啦~"
那一天我和豔豔是在百貨公司的地下美食街吃中餐的，打算吃完後再去買，
因為早就有了清單，應該一個小時內就能搞定，
不過那時候，豔豔倒是問了我和艾艾有沒有打算再生一個，
但我覺得沒必要，也不想艾艾冒高齡產婦的風險，小欣欣就是我的女兒，
至於豔豔，告訴我說她也想申請回來台北，但也得看有沒有機會，
因為她也對這種香港台北兩地跑的生活，覺得有點累了，
我很同意她的看法，因為我經歷那種生活三年過，過久了會失去人生的方向感。
"喂豔豔，妳錢已經賺得太夠了，夠一輩子了，就算不婚，也可以過得好好的"
"屁啦~誰說我不婚了？!我是想等艾艾結婚後，才輪到我的…"
老實說，我沒有想到豔豔有義氣到這種程度，
那一天她才告訴我說，在她前夫對她家暴的那段期間，她曾經一度想要自我了斷，
要不是艾艾那時候一直在收留她，資助她，幫她找住處，她可能真的會撐不過去，
所以，當她發現我和艾艾有交集時，才會硬把我們給送作堆，
雖然她那時候還不太確定我是不是會適合她，但她很確定我和艾艾會合，
但還好，最後她的判斷是正確的，因為我和她在個性上有太多的相似點，
長時間相處後，一定會有衝突產生，只能當個嘛吉朋友，
我和豔豔的確在個性上，有很多方面是很雷同，但在感情面上，卻又很不同，
豔豔希望的是輕鬆有距離的夫妻相處，但我卻是比較緊密而細膩的夫妻交流，
真的像她講的，是當朋友的料，但不是終身夫婦的料，
甚至連我們彼此發現這一個特點的時間點，也很相同，都是在我們回母校去的那個月，
只不過她是在回母校之前就發現，但我卻是在回母校之後才明白，
所以當豔豔開口要我去和艾艾交往看看時，我真的有點驚訝她已經先發現了，
我當時唯一的考量，真的就只是和艾艾兩地隔離的問題，還有害怕再婚的心理，
在某些方面來說，我不得不承認，豔豔真的比艾艾還了解我，
"廢話!大學幾年，三不五時就得跟你鬥上幾回，又不是鬥假的，
那時候艾艾還不知道在哪兒跟男生裝三八咧~
"對對對，她最近超會裝三八…"
那一天下午，我們就在百貨公司的嬰幼樓程，依著曉愛開出的清單，
一路掃貨，包巾，背巾，兜巾，奶嘴，媽媽包，嬰兒潤膚乳…
買了一大堆，但完全不用提著走，全託了豔豔的福，
然後打了電話給曉愛，一路上順便去買了我一直欠她的香草和抹茶口味的蛋糕，
之後就往她家全速前進，一路上我還聽豔豔講了一個我不知道的舊往事，
那就是當年小愛和豔豔還曾為了我而互摃過，
因為當年小愛是最挺我的，但豔豔卻是最愛損我的，有一次小愛在路上遇到豔豔和芳儀，
就問芳儀是不是要去和我約會，結果就因此和豔豔互摃了起來。
"厚~當年和我超不合的，男的就是你，女的就是小愛，偏偏她就住在我房間的斜對面…"
"喂喂喂死豔豔，人家有小孩，等一下不要又和曉愛鬧起來喔~"
"不會啦~都幾十年前的事了，現在要我回憶起當年幾個同學的臉，還真的有小愛"
那一天我們見到曉愛時，她的大肚子終於不見了，身邊多了一個小嬰兒，
不過那一天是曉愛多年之後，第一次當面見到豔豔本尊，
"啊!妳是那個沈豔豔!"
"對…妳是范小愛，和我老是吵架的那一個~"
還好，她們沒有當場吵起來，雖然態勢是有點緊繃，
但後來知道那一車的嬰兒用品是豔豔陪我去買的事後，曉愛就先釋出了善意，
請豔豔進門吃蛋糕又喝茶的，
不過曉愛的小Baby還真可愛，我們去的時候，有遇到他醒來，
曉愛還讓豔豔和我抱了小Baby一下，豔豔說那讓她想起了幾年前抱小欣欣的感覺，
後來小嬰兒又睡了之後，我們才又繼續吃我帶給曉愛的蛋糕，繼續閒聊。
我有跟曉愛提了車上豔豔所說的舊事，曉愛說她當然記得，
還說那時候她們已經是大三，每次出房門時，她最討厭遇到豔豔，
還有最討厭去找芳儀是會遇到豔豔，所以每次都會先打電話給芳儀問豔豔在不在她身旁，
不在的話，她才會去找她。
那一天她們兩個還在回想當年宿舍的房號，最後終於想了起來，
全因為我給了提示，因為芳儀的房號是321，那個號碼我按過了上千次了，根本忘不了，
而豔豔的是314，和艾艾同房，至於小愛是單號房，在豔豔的斜對面是317號。
"對對對，小愛妳是317，我是314，我一出門就會往右看，看是不是又會遇到妳"
"才不是咧，是我一出門就會往右看好不好，而且我都盡量走東走道的門"
"沒錯沒錯，我都往西，不過去找芳儀時，就會經過妳房門前，超討厭的…"
她們那一天下午，一直在聊女生宿舍的事，根本都不理我，
一直聊到傍晚，我們才道別曉愛，因為我得回去接小欣欣下課，
離開時，曉愛還祝福我婚姻幸福，不過惜日的仇家卻合好了，
"豔豔，有空再過來坐唷~"
"OKOK，曉愛妳也保重，ByeBye囉~"
原來，她們很少在Line上互留訊息是有原因的，我那一天才明白，
原來，她們沒讓我知道，完全是不想讓我為難，我也是那一天才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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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編號：64024908
在我休假的那一個星期，白天我沒事都是在整理我從上海先寄回來的東西，
而豔豔也幫我把放在她那裏的東西，給慢慢運了過來，
艾艾把大房間清了些空間讓我放我的東西，也把小房間的衣櫥讓出了空間給我掛我的衣服，
不過當我看著我的衣服和艾艾的掛在一起時，心裏卻有點感觸，
於是我拿了手機拍了張照，上傳到了Line，結果馬上就有了回應，
"死鴨子!我在上班!害我跑到廁所去哭了一下…"
我能明白艾艾為什麼會哭，因為這一路走來，這麼多年，她真的太辛苦了，
但豔豔的回應卻讓我笑了，
"喂艾艾，妳那件七年前的洋裝也該丟了吧~丟不丟臉啊？"
我把艾艾的那件白色洋裝給拿出來看了看，的確是太年輕了，
後來我乾脆來個門戶洞開，拍了張全景照給豔豔看，
好讓她給我指路一下，
"死鴨子!不要再照了!太閒給我去擦地板啦~"
後來我看了一下艾艾衣櫃，還真的有很多和她的年紀不太搭的衣服，
雖然說她的確是保養得不錯，但是還是有點太年輕了點，讓我看了不禁想笑。
那一天艾艾下班回來後，還唸我怎麼可以把她丟臉的內在全秀給豔豔看，
"厚~哪有這種老公的啦~還炫耀自己老婆穿著眼光差的啦..."
"不會啊!我覺得妳很可愛啊，居然還留著那麼多年前的衣服，
表示妳的內心仍停留在那樣的日子裏"
"聽起來根本一點就不高興，像是在說我厚臉皮裝年輕一樣"
後來艾艾才跟我說，離婚之後，因為照顧小孩，她就很少有機會去買衣服，
買的話也多是上班時的套裝，
小欣欣就夠她忙的，根本沒心思去注重打扮之類的事情，就算買了新衣服，也沒有機會穿，
要不是和我交往，她才不會想買一些什麼約會的行頭，
至於那些多年前的衣服，完全是懶得丟，而且丟了的話，
衣櫃就會變得有點空，看了會讓人心酸。
那一天晚上，我和艾艾就在房間裏清衣櫃，把我覺得不適合她年齡與外表的衣服給清出來，
而且，她自己也招認了哪些是五年以上的舊衣服，自動繳械，
反而是小欣欣高興地在媽媽的衣服堆裏玩得很嗨，
不識相地一直喊著媽媽的衣服好漂亮，一次次地刺痛著媽媽的心，
而結果也真的像艾艾自己所預期的，清完之後，衣櫃變得有點空，還真的有點心酸味，
"喂艾艾，好險我是因為妳的內在很棒才想娶妳的，不然的話…"
"死鴨子，不然什麼？厚~丟臉死了啦..."
我看到她和小欣欣兩個人，在床上那堆衣服堆上來回滾動，
突然覺得有種悲從中來的心情…
沒辦法，她不像豔豔沒有小孩，能隨心所欲犒賞自己，她是有小孩的單親母親，
特別是小孩才一兩歲，根本沒有心思能想到自己，
後來我就急叩豔豔，要她連夜趕過來，召開艾艾改造計劃會議，
目的是讓艾艾在跨年夜時，能漂漂亮亮地變身貴婦貌。
但話說回來，豔豔自己的眼光也有問題，因為她之前老愛把自己打扮成皇太后的模樣，
沒有比艾艾好到哪裏去，
但至少，她還會逐年替自己添換新裝，以符合自己的年紀，雖然一直是豔麗的打扮，
豔豔審視著那一堆放在床上的舊衣，一臉不解的模樣，還問艾艾都把錢花哪裏去了，
艾艾才說她都把錢花在保養品上，或是存起來了，
艾艾的保養品的確是很多，我光是看她化妝台上的瓶瓶罐罐就會頭昏，
相對於艾艾，豔豔的化妝台上就單純地多，只有五六瓶而已，最多的反而是珠寶首飾，
她們兩個對待自己的方式，還真的是很不同，
因為我和豔豔一起住過，所以感受很明顯，像豔豔晚上洗完澡後，才三兩下就會熄燈睡覺，
但艾艾就會搞半天，因為保養，常常半個小時四十五分鐘是常有的事，
"屁啦~哪有那麼久，頂多二十幾分鐘好不好!"
"怕老就說嘛~我又沒有說不行，不過也未免太久了吧，人家豔豔都十分鐘就搞定"
那一天把豔豔請來，本來是要她幫忙在服裝上出意見的，
搞到後來，卻變成是她在請教艾艾的保養祕訣，兩個人擠在化妝台前討論保養品的事，
反而是我去哄小孩上床睡覺，連小欣欣也覺得莫明其妙，
"鴨叔叔，媽媽和豔姨姨在說什麼？什麼是保養？"
"保養喔~保養就是早早睡，身體好~"
我也懶得解釋，因為我也不懂，只好呼嚨小孩子一下。
等到小欣欣睡著了後，她們還在討論，難怪小欣欣會說媽媽下班後最常作的事是化妝，
看她們興緻這麼高，我也不想打斷，就自己去陪小孩睡覺，
那幾天，小欣欣已經很習慣和我與媽媽三個人同床的狀況，
老實說，我還真想開口趕她回房去，但又怕一講她就又會暴衝，只能隱忍，
她如果晚上乖乖的就好了，我只是不想被她老是在半夜裏吵醒而已，
那大概是因為我過久了一個人安眠的日子，
變得現在床邊稍微大一點的動作，就會感受到而醒過來，
那一天，因為太晚，豔豔就留下來住大房間了，也註定了我晚上沒辦法逃避去大房間了。
晚上過了十一點，艾艾才又回房來，滿臉得意的樣子，
因為她的確是在保養方面比豔豔懂太多了，
"疑？小欣欣睡了？鴨子辛苦你了，有老公真好~"
艾艾最近老是把有老公真好給掛在嘴邊，為什麼我就沒有覺得有老婆真好？
不過她倒是告訴我，她隔天會請半天假，和我還有豔豔去添購些新裝，
以前因為老是得帶小孩在身旁，小孩又耐不住性子，根本沒辦法好好挑衣服，
所以乾脆就不添購了，衣服能穿就穿。
那一天晚上，拜豔豔和小欣欣所賜，我又被打斷睡眠好幾次，
也沒辦法抱枕頭去大房間逃避，因為大房間被豔豔給佔據了，
後來半夜兩點又被小欣欣給打臉吵醒後，我就有點受不了，
直接把小欣欣給捉到另一邊靠牆的床邊去，還吵醒了艾艾，
"喂鴨子你在幹嘛？小心小欣欣明天會生氣的"
"厚~她不會生氣啦~都睡那麼多天了，好歹也把媽媽還給我一天嘛~"
結果那一天我總算是能從半夜開始好睡多了，反正艾艾耐打，她一睡就是熟睡不怕小孩吵，
但我可是一點動靜就會被吵醒，所以艾艾最後也只能接受我有點無理又無奈的要求。
隔天早上，一樣是七點半被艾艾給叫醒，但那一天她是一臉興奮樣蹲在我床邊，
跟我說小欣欣還真的沒有因為媽媽睡在我身邊就吵鬧，
聽她這麼說，我也覺得很興奮，這樣我以後就可以好好睡了。
艾艾出門前一樣又是交待我一堆的，還要我記得中午等她回來，因為要陪她去添購新裝，
然後給了kiss bye就出門了，但那時候小欣欣真的已經完全不會鬧脾氣了，
就算是看見媽媽親我臉頰她也沒有異議，
而我也給了小欣欣和媽媽一個kiss bye後才放她們一起下樓，
我想，她大概已經漸漸明白，那一些都是夫妻間平常會做的事了，也開始習慣了吧，
從第一次見到小欣欣，開始與她密切互動開始，那已經過了快半年了。
那一天的下午，我們就一起去幫艾艾添購新裝，買一些適合她這年紀的衣服，
買的時候我們還真的是意見分歧，艾艾有自己的喜好，豔豔有自己的看法，
至於我，比較喜歡艾艾看起來明亮一點，
但豔豔老是和我作對，覺得艾艾要端裝一點，畢竟是小孩的媽，
才第一件衣服，就在那邊搞了半個多小時，
最後，我們決定就讓展售小姐幫我們搭配，免得三人爭執浪費時間，
那個展售小姐果然是個業務人才，舌燦蓮花地把艾艾捧得心花怒放，
一下子說艾艾像個才三十的女人，一下子又驚呼艾艾不像是有小孩的媽，
一下子又誇艾艾身材好，讓我和豔豔都在一旁偷笑，因為那就是艾艾的三八臉，
一被人吹捧就會開始自我陶醉，她不像我和豔豔，會比較理性去看待別人的評論。
一直到她買定了衣服之後，豔豔才開口告訴她一個殘酷的事實，
"厚~死艾艾，穿得再漂亮也沒用的啦~ 鴨子說上了床通通都一樣!"
"屁啦!我才沒那麼講!死豔豔妳不要胡說八道!"
雖然我心裏是會那麼想，但死豔豔也沒必要說得那麼露骨吧，
她那超現實諷刺性的Style，老實說，我真的覺得要改一改，不然會嚇跑一堆男人。
後來艾艾又去另外幾間專櫃店買了幾件衣服，她就真的依了我的建議去買了，
因為她也覺得上次我給豔豔的穿搭建議不錯，
那一天豔豔就是穿了我上個月建議她買的衣服去的，
如果是年輕的女性的話我不敢說，但她們這個年紀的女性，我因為相親次數多，見識多了，
所以我的意見絕對比她們自己的來得好。
而那一天後來，我才明白艾艾特地請半天假的理由，
因為她在添購了一堆當季的衣服之後，還拉了我去選結婚戒指，
說是下次我回來台灣後，就要和我去正式登記，
雖然死豔豔在一旁拼命慫恿，但艾艾最終還是選了一對普通的對戒，
並沒有聽豔豔的話，給我挑什麼鑽戒，
不過她也買了個兩千多塊的裝飾戒指給小欣欣，說小欣欣也是新娘，讓我聽了也會心一笑，
也許那也是個不錯的主意，將來等小欣欣再長大一點，
就能明白那真的是個有像徵意義的戒指，
因為那代表著她成為了我的女兒，那是她人生的重大轉折點。
後來艾艾就當場讓我替她戴上了戒指，
完全是在豔豔一時的起哄下，逼著我在櫃檯小姐面前講那些宣言，
"艾艾，妳願意嫁給我當我的新娘，讓我們一輩子一起走下去嗎？"
"嗯…願意"
不過我本來就臉皮厚，沒有什麼是講不出口的，
但艾艾不同，她那一天滿臉通紅的，害羞得只擠得出願意兩個字。
"死豔豔!沒事給我搞這種康，害我多不好意思"
艾艾雖然口頭上那麼抱怨，不過我和豔豔都明白她內心裏可是樂得很，
因為正如豔豔所說的，艾艾是愛呷假細字的人，
稍微在她耳邊美言個幾句，她就會在內心裏樂上半天，
雖然外表上總是強作鎮定，但她的眼角卻總是把她自己給出賣了。
那一天晚上，還應了小欣欣的要求，讓媽媽換上了新裝，來了一場艾艾時裝秀，
小欣欣還跑去抱了媽媽的大腿，稱讚媽媽漂亮，
不過艾艾卻煩惱買了這麼多合身的衣服後，以後她更得注意節食了，
不然一不小心胖了，衣服就會白買了，
我倒是建議她過幾天再去買件泳裝，以後就陪我去游泳，
一星期一次，毎次一到兩小時，可以保持身材又能增進心肺功能，
那真的蠻有效的，因為這兩年來自從我固定習慣游泳之後，
身體酸痛的問題沒了，連中壯年常見的小肚子也從來沒有出現過，
都不用煩惱什麼褲子襯衫西裝又穿不下的問題，
況且游泳是有氧運動，也沒有跑步可能會造成運動傷害的擔憂，
一個小時游下來，比跑五公里還有效果又不會滿身大汗。
"真的嗎？死鴨子該不會又在騙我吧？讓我換上泳裝去泳池邊丟臉吧~"
"厚~騙妳幹嘛，妳身材這麼好丟什麼臉？帶小欣欣一起去，我順便教她游泳"
艾艾的身材已經算是很好的了，再說游泳池是運動的場所，
又不是要展現身材的場所，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又不是要她穿海灘比基尼，反而是平時穿上時裝時，才真的是展現身材是時機，搞不清楚狀況
泳裝可是人人可穿，但要把時裝穿得漂亮，可不是人人都辦得到的。
"嗯，依我鴨子的經驗，像艾艾妳這個小肚肚，游個兩個月，就會全沒了，對不對小欣欣？"
"嗯~嗯~ 媽媽和我一樣都有小肚肚!"
"不對不對，鴨叔叔跟妳講，妳的小肚肚叫嬰兒肚，長大後就會不見，變漂漂亮亮的，
但是媽媽那個小肚肚叫中年肚，不去管他的話，會愈長愈大的喔~"
"厚~鴨子你給我閉嘴!"
後來艾艾答應了我會帶小欣欣一起去買泳衣，
我想，她大概是真的被我的賤嘴給嚇壞了吧。
個人積分：397分
文章編號：64024912
2016的最後一天，我和艾艾邀了豔豔一起去北投一間溫泉飯店跨年，
那其實是我們送她的聖誕禮物，因為實質的東西，她真的什麼都不缺，
她最需要的還是放鬆的假期和最愛的Spa。
那一天艾艾媽媽還把她的新裝給第一次穿出門，在戶外看起來就是明亮許多，
整個人都鮮活了起來，村婦馬上變身貴婦，賞心悅目，讓我的心裏也輕飄飄的，
其實艾艾真的是蠻漂亮的，只是平常沒有認真打扮而已，再怎麼說她也是當年的四大名花，
"艾艾貴婦!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只是有點小肚肚~"
"屁啦!最後一句不需要啦!"
豔豔說艾艾和我好像愈來愈合，老實說，連我自己也這麼覺得，
因為幾個月前的她比較無趣，說不動，但現在的她反應就會變得很多樣，
我想，大概是她已經明白了我說話的Style了，
哪一些是單純地在逗她，哪一些又是話裏有話，她真的蠻能掌握的，
但艾艾自己說是因為以前比較不知道我的底限，所以不太敢和我太隨便，
但後來才發現，我根本就是一個沒有底限的人，所以她也就能放大膽地講她想講的，
因為我的臉皮比她所想像的還要厚得多。
她還說她已經了解了我的手法，說我講的話都常常都有兩手策略，
前面褒，但往往後面就會跟著眨，會讓人想高興也高興不起，想生氣卻也懶得理我，
簡單來講，還是她常說的，嘴賤。
那一天艾艾真的打扮得很漂亮，大概是我見過她最漂亮的一次了，
左手牽著小欣欣，右手提著一個針織包，只要用秀秀美圖拍一下，就能上MStyle了，
不過豔豔也不賴，自從她聽了我的建議，改走明朗路線之後，整個人就輕盈了許多，
只要她不開口的話，沒有人會懷疑她是名媛，一開口的話就變人猿。
"死鴨子!過來幫忙拿東西啦!只會顧老婆，見色忘友的賤鴨!"
"厚~妳也幫幫忙，這裏是Check in大廳耶，講話小聲細膩一點，好不好~"
飯店是艾艾訂的，我以前沒聽過，
好像是我不在台灣的這幾年裏新開的，不過看起很不錯，
我和艾艾有協議過，她和我的薪資各拿出三分之二來作為家用帳戶支出，
剩下的三分之一可以個人自由利用，
她用我們兩個的名字去申請了兩張信用卡，她一張我一張，
兩張信用卡的扣款帳戶就是從家用帳戶裏支出，她還在信用卡上貼了一張小紅點貼紙，
提醒我不可以隨便亂刷那張小紅點卡，而那一天是她第一次用小紅點卡去刷卡簽單，
"鴨子記得喔~這一張是家用信用卡，你要買花送我的話，不可以偷用這一張喔~"
"哇咧，那買親子服裝總可以了吧？"
"死鴨子，就只會找鬼主意鑽漏洞"
我把這一件事告訴豔豔，她當場就在大廳裏大笑，說那的確是很像艾艾的風格，
凡事都能有你想不到的計畫，
她還告訴我說，小欣欣小時候就是這樣被養大的，連泡奶粉的量都算得剛剛好，
一個月幾罐奶粉，幾包尿片，幾次出去帶出去玩樂，
"害我那時候都快被她給煩死，最後乾脆我自己出錢買，
所以我家才有那些沒用完的尿片啊~"
豔豔和我基本上比較沒有什麼特別的用錢規劃，因為我們以前都是獨身一人，
想怎麼花就怎麼花，不過艾艾可能有小孩，所以就會有特別的計畫，
不過她還是有留給我三分之一的錢當自用，而且也不管我以前存的錢，
我把賣了台北房子的錢，拿了一半給她，讓她去把老家給過戶到她名下，
至於她前夫也有留一筆小孩的錢給她，讓小欣欣能讀到高中畢業，我也沒有過問，
艾艾對於用錢，真的有她自己的一套堅持，說不動。
艾艾那一天一樣訂了兩間雙人房，但和日月潭那次不同的，
其中一間是雙人床加一床小孩床，是給我們一家住的，
艾艾想試試看小欣欣會不會接受，如果不能接受的話，至少三個人還能睡同一張大床，
小欣欣對於三個人同床已經能接受，老實說讓她睡回小孩房，也許她也能接受，
不過艾艾為了讓她更能接受我，所以就暫時沒有那個打算。
然而那一天我們一進房間時，小欣欣就有疑惑了，因為房裏有兩張床，
她站在床前左看看又右看看，最後終於開口問媽媽為什麼有兩張床，
而艾艾只跟她講，晚上的時候，她可以自己決定是要一個人睡，或是和我們一起睡，
艾艾給了她空間，也給了她選擇的自由，我覺得這樣的安排真的很不錯。
之後艾艾和豔豔就跑去作Spa了，而我和小欣欣跑去健身房運動，也跑去兒童遊樂區，
一直到用餐前，才又回到房間裏休息，
她們兩個Spa完回來時，居然還會謝謝我帶小孩，讓她們能一起作Spa，
豔豔說我的出現帶給她們的最大改變，就是有人帶小孩，能讓她們兩個有閨密的時間，
聽起來感覺我像是專門為了邂逅小欣欣而出現的人物，聽了有點令人感到無奈。
但那一天晚餐之後，豔豔居然就投桃報李，自己騙了小欣欣去泡湯，
讓我和艾艾能單獨兩個人去泡湯屋，好好放鬆一下，那還真的是難得的機會。
後來我和艾艾在泡湯時，艾艾才告訴我，那是她自己特別的安排，
說是要讓我能脫離一下小欣欣的糾纏，
因為過去一個星期，一到晚上我就被小孩給纏著不放，
連晚上也常常害我被小孩給半夜吵醒，她覺得對我有點愧疚，
所以才要豔豔幫個忙，把小欣欣給帶離開兩個鐘頭，讓我們兩個有時間能獨處一下。
不過聽她這麼說時，我才想起，我們最近單獨約會的次數，還真的是屈指可數，
就算是以前和艾艾約會，也都是在晚上短短兩個鐘頭吃個飯而已，而且次數也不多，
其實我也明白艾艾的心裏在想什麼，她是覺得我和她是不對等的交往，因為她有小孩，
所以每次出門，我都得牽就她的狀況，去一些小孩不會厭煩的地方，
另外就是她有家人，而我沒有家人的狀況，
所以我能替她家人著想，但她卻完全沒有機會能替我的家人作些什麼。
豔豔曾經說過我對女人很挑，她是對的，所以對我來說，我才會接受艾艾，
因為她真的沒話說的好，不管是內在還是外在，都很不錯，
至於她自認為是最大缺點的拖油瓶，我卻反而覺得是優點，因為她把小欣欣給帶得很好，
讓我也很喜歡小欣欣，雖然一開始我的確不太會和小欣欣溝通，
反而是我覺得艾艾能接受我煩人又嘴賤的缺點，我就覺得是萬幸了，
因為我自己很明白，一旦我完全沒有節制，能接受我這個缺點的女人，還真的是很少，
況且艾艾的個性溫和，又有母親的細心體貼，可以算是天下掉下來的禮物了，
我還真的得感謝豔豔慧眼識英雄，
真要挑剔艾艾的缺點的話，就是自信心少了點，還有小肚肚。
那一天我和艾艾兩個人，在湯屋裏邊泡湯邊聊起了這一些才發生不到半年的事，
艾艾說當我人在上海，她有時候早上一個人起床時，會覺得這一切都是她昨晚的夢，
但一進小孩房叫小欣欣起床時，看到那張我在她生日時，送給小欣欣的書桌後，
才又知道那一切全是真實，那時候，她還真的有點害怕我再也不會回來，
不過我卻是相反，我最常想起的，是她一頭亂髮，從沙發上醒來，
馬上就開口問我餓不餓，要不要煮宵夜給我吃的那張臉，
特別是我在上海，晚上很晚回家的那幾天，那幾天，我幾乎是天天會想起她的那張臉。
不過那一天我們倒是想起了一個有趣的巧合，
那就是我們第一次kiss和第一次sex的地方，居然全是在豔豔家，
那個什麼東西都有，就是沒有浪漫的地方。
"死鴨子!你是故意的厚!"
"屁啦!那種事情是本能反應，哪有可能故意，就算故意，我也不會挑豔豔的家~"
後來我和艾艾泡完了湯，就一路說說笑笑回房了，
回房後，看到豔豔和小欣欣已經在房裏的床上，玩著無聊的跳棋遊戲，
本來，我是想找豔豔再去酒吧喝一杯的，但是，那時候在看到我們回房後，
豔豔卻和小欣欣下了床，蹲在小欣欣的身邊，在她耳邊講了悄悄話，
一個人一句地像是又有什麼鬼主意要施展，因為豔豔最愛搞那一套了，我也樂著等著看，
不過，最後卻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因為小欣欣躲在豔豔的身後，探出了頭，對我說，
"把拔…"
我的心跳了好幾下，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進水了，
一直到豔豔又拍了拍小欣欣的背，讓小欣欣又叫了我一次，
"把拔…"
那時候，我才真的確定我沒有聽錯，原來，那就是被叫父親的心情，
我的眼眶真的紅了，因為，一切來得那麼地突然，在一年裏的最後一天。
但艾艾卻比我激動，跑去抱住了小欣欣，一直撫摸著她的頭，
之後，我也才上前，也蹲了下來，跪在地上把小欣欣給抱在我的懷裏，
雖然我的眼眶泛淚，但是，小欣欣卻是一臉害羞卻又笑笑的臉，
"跟把拔講，是不是豔姨姨逼妳講的，沒關係的"
不過小欣欣卻搖了搖頭，告訴我說，是豔姨姨教她的，但卻是她自己想叫看看的。
"死鴨子，你當我豔豔是專門脅迫小孩的壞人嗎？
後來小欣欣一直捉著媽媽的大腿躲在後頭，好像還是一直在為叫我把拔的事而害羞，
而豔豔才告訴我們說，她只是在泡湯時，一時興起，問小欣欣想不想叫我把拔而已，
沒想到小欣欣卻點頭了，所以，她們就在湯屋裏先練習了，
豔豔她認為小欣欣也許真的是不好意思開口，又羞於跟我或艾艾求救這一件事，
所以最後才在豔豔的主動協助下，去學著改口叫我把拔。
艾艾聽了以後，有點自責地跟小欣欣道歉，說媽媽沒能好好教她，讓她多苦惱了那麼久，
不過，我想我也有責任，因為我和她相處了整整一個星期，每天六點到九點，
卻完全沒有試著去教她這一件事，反而只是一直在等待著時間來解決一切。
艾艾告訴我，那是小欣欣有生以來，第一次開口叫把拔，連她前夫也沒有這樣的待遇，
對一個已經是六歲了才學著開口叫爸爸的小女孩來說，真的是難為她了。
而我也當面對豔豔表達了感謝，因為她真的幫了大忙，
沒有她這個第三人的話，我和艾艾可能真的會一直等下去的。
"豔豔，真的謝謝妳的幫忙，真的~"
"沒有啦~我只是順口問問而已，反正死的又不是我的女兒~"
"屁啦!呸呸呸，大過年的，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那一天，艾艾和我就特別予許小欣欣可以熬夜，一起和大家等跨年，
而且，豔豔和艾艾也開始改口，改叫我把拔，
"去叫妳把拔過來…" "輪到把拔了…" "把拔又輸了…"
一直到午夜，我們參加完飯店辦的跨年倒數活動之後，才各自回房睡，
而且，小欣欣真的讓我和媽媽單獨睡在大床上了，
不過，艾艾還是去把她給捉了過來，讓她和我們一起睡，
而且，還陪著小欣欣在黑暗裏，一聲聲練習著叫我把拔，直到習慣，
那是新的一年裏的第一天裏，我聽得最多的一個詞，把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