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教~] 十年前的『傷害』~ 是否應該親口對她說聲『對不起』？

先提醒各位，這篇文章很冗長、也可能有些詞不達意。不想看的，請就此打住，感謝。


故事開始~~~~~~~~~~~~~

她和我的故事是發生於東部的某個美麗的小鄉村，我們兩家的距離不算遠，途中有一座傳統菜市場，這座傳統菜市場是我小時候的遊樂園。

她和我都是讀同一所國小，但是不同班，所以國小時期沒有任何交集。

直到升上國中，當時還有能力分班，小學成績尚可的我就和成績優異的她同樣分配在所謂的『升學資優班』了。

我在班級裡算的上是有運動細胞的男生，國一下的時後，我迷上籃球，從此籃球成為我的最愛。瘋狂到週一到週五放學就衝去球場，週末除了補習，所有的時間也都耗在球場上。

她在我的印象是一名活潑、樂觀但蠻好強的女孩，學業成績總是排在全班的前幾名。

因為我喜歡籃球，她也開始接觸籃球，往後一有機會，她就會要求跟我1 on 1鬥牛。唉，每次都要我讓她，不過認真打籃球的她，還蠻可愛的。

我不清楚她在何時、也不知為何會對我產生特別的情愫。只是覺得她一直對我很好，而我喜歡作弄她，她也不會生氣。

直到有一天，某位女同學很大嘴巴地告訴我，她喜歡我，那時我才恍然大悟。

不知為何，知道事實真相後，我對她的態度竟然180度大轉變。我承認我也喜歡她，只是那種喜歡僅限於單純的欣賞。

跟她的相處，有一種『友達以上，戀人未滿』的感覺。很自在、很溫暖的感覺，可以作我自己，不用遮掩我的缺點，因為她都能包容。

但是，我卻從未想過與她之間的關係會昇華成『戀人』。從那天開始，我漸漸與她保持距離；反而她是越陷越深。

國中畢業後，高中聯考放榜的那個暑假，她來我家找我，說要慶祝我們都順利考上高中。

一陣沉思後，答應了她，於是這次算是她和我往後高中三年的唯一一次的單獨出遊。

之後的高中生活，因為是男女分校，我的學校在半山腰，而她的學校在海邊，雖距離不算遠，但我仍是迴避著她，刻意不去理會她對我的感情。

看到這，有人也許會好奇，我不是也喜歡她嗎？為何不接受她呢？這個問題，我也問過我自己，答案是『不知道』。

若硬是要凹一個答案，我會拿星座當擋箭牌，我是那個手拿弓箭的星座。假如當時是我先對她告白，情況或許就會不同了。

高中三年，在很無聊、很緊繃的日子中度過，這種日子反而過的異常地快。

大學聯考結束了，就在放榜的隔天，她又來我家找我了。

她很開心地告訴我，她如願考上她理想的科系，她希望能和我一起分享她的喜悅。(現在有一位新聞鬧很大、很久的名人也是念這門科系。)

可是我考的不是很好，與預期的學校仍有段差距。因此對於她的開心，我沒有太多的回應。

那天，我知道，原來她還是一直很喜歡我。

暑假過後，我來到中部念大學，她的學校在北部，於是她和我開始了各自的大學生活。

上大學後，每年我回家的次數更少了，所以她也更難遇到我。之後，我陸續和幾位女生交往過，也聽說她有了穩定交往的男朋友。

不過，每年總有一次聚會，她和我還是有機會相遇。

每年的農曆新年，我們幾個感情不錯的國中同學會固定在某位同學的家裏舉辦同學會，大夥坐在一起聊聊近況、烤烤肉亦或打個小牌，甚至相約去幾十公里外的KTV唱歌狂歡。

有一次去唱歌，這件事，我記得很清楚。

那天等了好久，終於輪到我唱了。其實我自知唱歌不是我的強項，雖不至於五音不全，但歌聲也沒有多棒。

就在我鬼叫的過程中，隱約聽到她向其他同學誇我唱歌很好聽、很厲害。嗯，這證明『愛情確實會令人盲目』的。

話說回來，每次在同學會中，我還是刻意與她保持距離，盡量避免與她的眼神交會。終於在某次的聚會後，她再一次打電話給我了。

當時我的女朋友和她的男朋友都返家過年，她也知道我也有一位交往一年的女朋友。

但是她仍約我出去，我也答應了。原本想藉這次的會面，向她表明我的立場。

然，事與願違，那天晚上我們一起去看一部全世界有史以來最賣座的電影。

我的情緒受到了片中劇情的影響。第一次，我牽了她的手；第一次，我輕吻了她；第一次，我緊緊擁抱著她。

她對我說『我愛你，你呢？』我還來不及回答，她接著說『以後每次我們放假回家，我就當你的女朋友；你要當我的男朋友喔。好嗎？』

『嗯。』我敷衍了她，沒有拒絕她也沒有接受她，只因我那時根本不懂得何謂『愛』，也不瞭解她的想法。

不過，我必須承認我是蠻喜歡她的，只是我一直壓抑了這份情感；我也知道她依然非常喜歡我，甚至願為我付出一切。

那天的深夜11點，在一座橋上，她輕聲地說『今天晚上我不想回家耶。』這句話，我驚醒了。

我不該這麼對她的。於是，我還是送她回家了。一路上感覺得出來她不想回她家。

隔天一早，她又來找我了，這次她來到二樓，我的房間。

昨天的電影的劇情還深印在我腦海裡，這次我沒有壓抑生理方面的衝動，再次與她緊緊地擁吻。

一切都很自然地發生了，就在最後關頭，她柔聲地問我『你願意負責任嗎？我是第一次。』

時間停止了，我的動作也停止了，我的腦袋一片空白。『負責任』？我還拿家裏的錢在唸書，就算想負責任也沒有能力啊。

之後，我從床上站了起來，隨口回一句話『我們還不算是男女朋友吧，我沒辦法負什麼責任，就算妳真的是我的女朋友，我也作不到，妳把衣服穿上啦』，同時也穿上自己的衣服。

然後，我又說『我真的沒辦法，也作不到。妳回去吧，我待會要搭火車回學校了。』

她聽到我的回答後，她像是受到驚嚇的小女孩，原本紅潤的雙頰，剎那間失了血色，變得好白。

『嗯，掰掰！』，從她的口，硬是擠出幾個字。些微顫抖的聲音，彷彿還無法接受從她耳中聽到的話。

自她下樓後，我點起一根白長壽，但是還沒抽到一口，就已經被燃盡的煙頭燙著了食指。

『我到底做了什麼事啊！』我喃喃地、喃喃地念著。

晚上，在我搭車的幾個小時前，她打電話給我。劈頭就問『xxx，我問你，你到底把我當作什麼？』

她對我說話的語氣，似乎我是她的殺父仇人。『你說啊，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她嘶吼著。這又證實了『女人翻臉確實跟翻書一樣快。』

『沒有啊，只是普通朋友，就這樣。』沒辦法，現在我的個性有時還蠻衝的，更何況十年前的我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毛頭咧。

誰對我不客氣，我也不會有好口氣，就算我的女朋友也是一樣。所以我沒有說出她想聽的解釋，也沒有檢討我到底哪裡作錯了。

『妳還有事要問嗎？』我繼續說著。

接著她沉默了，這幾十秒，感覺好久、好久。我像是等著聆聽判決的罪犯，希望她的態度能夠軟化，讓我有機會解釋清楚。

令人不自在的沉默後，她開口了，她在電話那一頭大聲咆嘯『xxx，你給我記住，我恨你。』

這句話，判了我死刑。礙於面子，我仍冷冷地回她『嗯，沒關係。』

她用力地掛上電話，這是我最後一次與她的對話，最後一次聽到她的聲音。

時間應該有超過七年吧，一位從國中開始就喜歡我、甚至盲目地愛我一直到大學的女孩。因為我的無知、年少輕狂，深深地刺傷了她的心，辜負了她對我的犧牲、付出。

現在回想，十年前的我，外表讓人感覺是輕浮的、心智是極度幼稚不成熟的。當時我確實是色慾薰心，失去了理智；當時我的行為一定像是精蟲充腦的色鬼。

那個時候的我是沒有任何責任感的人，也沒有勇氣去面對『責任』，所以我選擇用逃避來回應她。如今，我的兩個寶貝兒子，才讓我在這幾年才深刻體悟『責任』為何物。

十年過了，我以為我能夠徹底釋懷，把『她的故事』當作是我人生的一段小插曲。

但是我錯了，隨著歲月的流逝，歷練的增長，對她的愧疚卻越來越深、越來越多。

那她呢，她還恨我嗎？她原諒我了嗎？還是這都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呢？也許她根本已經忘記我這個混蛋了。

很想親口對她說聲『對不起！』，願她能原諒那個無知的我。

雖然我知道她在哪裡上班，只是這個想法應該是無法實現了，我跟她都有了各自的婚姻生活，很怕會影響到雙方的家庭。

所以我根本無法鼓起勇氣，如今我只敢在mobile01抒發我對她的愧疚。

最後，斗膽請教mobile01的前輩，如果您是我，您會找機會親口向她說聲『對不起！』，希望她能原諒；還是像我現在一樣，就將對她的愧疚永遠放在心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