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暖文 Part 1

首先這是一篇取暖文，最近鳥事很多，要煩的事也很多。但這篇故事會著重在與父親的愛恨情仇的部份。故事很長，所以有機會再寫其他故事。與很多人相比，我應該不是很慘。但不知是抗壓太差，還是負面情緒找不到地方宣洩，感覺快到臨界點，所以先釋放個10%壓力。我相信有影子的地方一定會有陽光，所以在這邊分享我的故事，也算是釋出一些求救訊號，近而吸收一些正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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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生活在不富裕的家庭，因為老爸犯了案長時間躲避通緝到後來被捕坐牢，基本上沒有小時候跟老爸共同生活的印象，家裡的三個小孩都是老媽一個人養大。在老媽舉債渡日的情況下，透過老媽的友人及政府社會局的幫助，以生活輔導戶的身份(乙級貧民)住進政府安排的平價住宅生活(在此也感謝當初所有幫助我們的人)。因物資缺乏，老媽拼了命的加班，所以也沒什麼時間管我們，基本上沒有叛逆期的問題。但在龍蛇雜處的成長環境，也過了一段荒唐的歲月，所幸也不至於太壞。也因在這樣的環境長大，也養成我獨立的個性，對物慾的渴望也容易滿足。這樣的的革命情感，讓我們三兄弟跟老媽的到現在感情一直很好。

一直到國中時老爸出獄，對缺乏父愛的我們來說，期待的心情難以言表。老爸才剛回到家發現家中沒有娛樂設備，就分期付款買了大電視及音響...當然償還分期付款的重攤，就丟給了家中唯一收入的老媽。對當時的不知老媽辛苦的我們，哪知錢從哪裡來。只對老爸一回來，家中就添購了這些設備而感到興奮。當然老媽也不會找我們訴苦，這些事也一直到我們長大後才知道。

老爸也有嘗試出去工作，但每次工作都不長，更從未看見他的收入，反而造成老媽更大的支出。直到我國中快畢業時，他說要跑遠洋漁船。但半年後打電話來求救，說工作很辛苦，不是人幹的。讓我們籌錢讓他從烏拉圭返國。當時我剛國中畢業，以半工半讀的方式，開始了第一份工作。為了救他回來，記得當初月薪一萬一，我交出了一萬的薪水，老哥甚至預支好幾個月的薪水。(當時老哥在麵包店當學徒，薪水應該比我還低。)更別提老媽又增加了六位數以上的舉債。但機票也沒那麼貴啊?為啥花了那麼多錢，據老爸的說法是他買了一些大衣跟鑽石準備拿回來台灣賣。但被海關扣留...事實如何?我們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一家子辛苦攢來的錢，全都沒了。

這次返台後，過了一段時間後，老爸跟老媽開了家快炒店，一開始生意還不錯，也因我跟我哥已經能自己賺錢，已經算是正式獨立，能養活自己就好，也不用太擔心家裡。當時我與老哥沒跟爸媽住在一起，但我假日大部份會到他們的店裡幫忙。但好景不長，一次下課去發現店門怎麼關了。才知道老爸因涉及暴力討債，又被抓走了。

幾個月後他就被放出來了，快炒店也不開了，從此家中常聚集一些他的換帖兄弟。每天都在家中討論幾億幾億的土地仲介案已經疏通到哪裡。但更常的是幾千幾千的向我跟我哥借錢。一直告訴我們他要發財了。老媽跟姑姑開了家小吃店，維持我跟我哥以外的生活家計。老媽也滿懷期待著，一直跟我們說他發財就會還我們了。

高中快畢業的時候，老爸突然開了家有小姐坐檯的卡拉OK酒店，當時老媽常認為老爸跟店裡小姐有曖昧，所以常起爭執，直到一次老媽被老爸打得鼻青臉腫，帶著老弟哭著回到我跟我哥住的地方。我哥氣得想找朋友去打他。也因此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跟老爸聯絡。開酒店的那段時間老爸應該很風光吧，但我們沒享受到。後來酒店關了，老爸又回來跟老媽重修舊好，但我們三兄弟對我爸的感覺早就已經從期望變成失望了。因為他開過酒店所以人面又更廣了，家中三教九流的人越來越多。他畫的大餅也越來越大。但跟我們借的錢也越來越多。當時的他還加入一個大幫派，自認自己是大尾流氓，但在我眼中他只是個年紀大的小癟三。

這樣的生活也忘記持續多久，反正到我退伍回來。還是常看到他那些換帖兄弟。原以為老爸的生活所需都是我們在提供。直到一次他一個常到家中的換帖兄弟，打電話來我家要債。電話我接的。
對話內容印象中大概是這樣! (台語)
對方 "喂~你老仔欠我錢人跑去躲 你知道嗎?"
我 "這我不知道，你去找他要"
對方 "X你媽XX，欠錢可以不用還的是不是 @#$%#@!(接下來全是髒話)"
對方 "X你媽XX，你不知道父債子償嗎?"
我 "X你媽XX，的父債子償，是我欠你的嗎?"
對方 "X你媽XX，你敢譙您杯，你災夕啊，我絕對找人撞到你家(接下來就是無盡的恐嚇跟威脅"
我哥看到我電話在跟人對罵 就把電話搶了過去
兄 "啊~現在是怎樣？"
對方 "X你媽XX，你弟敢譙您杯，欠錢卡大聲"
兄 "是我們欠的嗎？你有本事去找他要啊？你要砍死他也沒關係"
…………………………..
幾個小時後與債主失聯的老爸回家，開始邊哭邊破口大罵"你叫人砍我，養你們這些不肖子，沒有用啦，我要跟你們斷絕父子關係，我們家的祖先牌位不用你們拜，你們出門就不要被車撞死，家裡最好不要失火。" 一頓咒罵 ，摔砸一些東西後。就負氣離家了，當天家裡人因為委屈或是壓力哭成一團。

沒多久，我們三兄弟存了一些錢當頭期款，買了自己第一間房子，也想趁這次搬家，就此擺脫斷絕父子關係的老爸。但心軟的老媽打電話告訴老爸新家地址。於是搬家不到一週，他若無其事的出現在我們的喬遷喜宴中，並在親朋好友前扮演一家之主的角色招待大家。但住了沒幾個月，他失縱了，失縱沒幾天，債主及高利貸就找上門了。接下來重複的戲碼不斷上演，出現、失縱、要債的人出現。於是我們一直做著幫他善後的工作。其中幾次也遇過行為較激烈的高利貸，在大門噴漆，鑰匙孔點膠。老爸出現後，質問他，他總是打死不承認，說他早就還了、不是他借的、他是被陷害的一類。

後來我跟老婆因論及婚嫁，自己也買了房子搬了出去。在我搬家沒多久後，失縱了一段時間的老爸，突然打電話給我。說要來我家，叫我給他地址。我直接跟他說，我家不歡迎他。老爸聽到又是一陣咒罵。我就直接把電話掛斷了。也交待了老媽千萬不要給他我們家的地址。老媽聽了也沒說什麼。這是我第一次跟他起衝突。

隨著他年紀越來越大能借錢的環境越來越少，也因為大部份人都被騙過了，他開始跟社區的保全，附近的麵店一類下手。或是用不知道哪來的支票，到處換錢。於是高利貸及債主還是不斷的上門，單純環境長大的大嫂，受不了這樣的震撼教育，跟大哥搬到娘家住，老弟也搬出去到外面租屋，我們的第一間房子就在因老哥經商失敗加上老爸拖累下被拍賣了。老媽也在我們的勸說下跟老爸離婚搬來到我家住，當時因老爸詐欺罪被通緝，所以根本不敢自投羅網上法院，因此很順利的就被判決離婚了。

離婚後的老爸，知道離婚是我們主使的。所以也沒跟我們聯絡了，只是在親友面前宣傳我們不孝的事蹟，或是我媽不會教小孩一類的。這段時間老爸一樣到處住到處躲到處騙錢。也連累了叔叔姑姑家被噴漆或點膠。而我只有在定期去看阿嬤或是跟叔叔姑姑互動時。偶爾會看到他，但彼此就像陌生人，完全不講話。

2009年我們一家到阿根廷生活了四、五年。2014年返台後去看阿嬤時又遇見了他。老爸哽咽看著我說，回來就好。看著前面的好久不見的老人，我問自己是否該放下了...他跟我要了電話，我給了他。但也從不接聽他的電話，只有去看阿嬤時偶爾才會遇上他。但還是會從親戚口中聽到他又捅了什麼簍子。
隔了一年阿嬤過世了，辦了個21天的傳統的喪葬儀式，所以那段期間常需見面。他主動的向我們示好。但我們三兄弟也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麼？有些親戚跟我們說接他回去住吧，年紀大了也搞不出什麼花樣了。我們無言以對…阿嬤出殯的那一天，老媽去上香了，老爸看見久違的前妻，一直纏著她，擺出相當低的姿態，希望能破鏡重圓。並告訴老媽"不然妳往生之後不能進我們家的神主牌，會沒有人祭拜…" 老媽沒理他，事後跟我說"當我傻啊，現在一個人多好"。阿嬤出殯完當天，老爸又跟親戚因為白包及阿嬤手尾錢的分配吵了起來。

到現在老爸還是會請姑姑向老哥要錢。另外老弟雖然對他不爽，但因從未跟他正面起過衝突，所以老爸會直接打電話跟他要錢，直到另一個複雜的事件惹毛了老弟。老弟也開始拒接他的電話；至於我最近家庭出了些問題，就倖免於難了。去年12月老爸從戶政事務所查到我跟老弟的地址。直接殺到老弟家，質問他為什麼拒接電話，並告訴老弟他得了口腔癌需要開刀...於是老弟給了他一筆錢，而我那天不在家，他則是撲了個空。過了一週我想了想還是帶著女兒去姑姑家看他。他人不在，後來才知道去看他的前幾天，他以同樣名義又陸續請老哥跟老弟匯了好幾次錢給他。而那天他拿著那筆錢去辦桌請朋友吃飯。也知道他放話說要提告我們三兄弟棄養他。

昨天老弟打電話來，說老爸打了好幾天電話給老弟，讓他轉達我回電給他，老弟知道我不想跟他講電話，一直幫我掩護。於是他昨天告訴老弟星期日要來我家找我，想看看他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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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好久的字，感覺有點草草收尾，但故事結束了嗎?接下來的就是未來式了...
對老弟相當不好意思，讓他替我找藉口好幾天。所以剛剛跟老弟要了老爸的電話。
但我打電話過去該說啥?以下開放觀眾CALL 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