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夜十一點上床時我沒設鬧鐘,打算一切隨緣,如果爬不起來、或根本不想起床的話就算了,睡到自然醒雖然會有罪惡感但確實很舒服。凌晨三點半我還是醒了過來,賴了一下床起身開始準備。天氣不冷、行程不遠,因此要帶的東西也不多,雖然不打算過夜,我還是把手機充電器和隱形眼鏡藥水放進背包裡以防萬一。
五點左右騎經南海路及三元街時看到路邊有家正在營業的山東大餅饅頭店,買了兩個冷的花捲和1/4張的大餅帶著,騎上光復橋就在路邊看著微明的天色把餅給吃了。如果是騎了一整天之後才吃感覺或許不準,但在肚子並不餓的時候仍覺得那真是我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餅,也許那餅就真的是好吃了。
將近八點時抵達三民,在7-11喝了杯即溶咖啡。剛進角板山的上坡就遇到兩個騎公路車的抽車迅速越過我,進復興前看到他們兩個人又循原路下滑,我還在猜想該不會是前面路不通吧?那我可以回家不必往下騎了啊?(作夢~)

原以為星期五的北橫人車應該會很多,但實際上也還好,甚至沒遇到遊覽車經過。天氣很好,比起前一陣子的烈日下騎乘要涼快得多,九點多就到了雲霧隧道,榮華大壩也已近在眼前,上次就是在這與梁霽巧遇,今天時間早了點,咖啡店沒有開張,只好拍了奇妙的路標雕像後繼續往下騎。
坐在蘇樂的小雜貨店前喝著維大力、吃著小朋友愛吃的零食鱈魚片(很好吃,但天知道那是什麼鬼東西做的),巡邏簽到的警察問我今天的行程,聽了之後他喃喃自語說:騎這麼累喔~說實在我也常問自己,騎個自行車為什麼一定要那麼累?
將近十一點、就在快到巴陵前抵達右轉往三光的叉路,從這裡開始進入一個遙遠又陌生的記憶。高中時曾兩次從巴士迴轉點的砂崙仔沿玉峰道路,以步行穿過泰平田埔,走將近三十公里的山路到秀巒,那時候路還不是完全通行,到泰平前有一大段是要貼在山壁上、慢慢往前移動的險路。

二十幾年過去,進入三光前碰到崩坍整修的道路,狀況似乎不比那時候好到哪去。還好也就只是這麼一小段,過了之後的路況倒還不錯。原本想在砂崙仔吃午餐,順便看看是否還能憑記憶找出當年借宿的地點。但部落裡很寂靜,沒什麼人在活動,只好繼續往下騎、隨遇而安。
抵達泰平時,可能大家都在睡午覺,部落的氣氛更是寂寥。那年在橫山分局任職的姨丈安排讓我們借宿的派出所已經大門深鎖、久無人煙的模樣,依稀還認得出我與老趙兩人整裝出發、下著雨的清晨,當年的旅行記錄都已隨著一卷早已不見蹤跡的幻燈片消失不見,疼愛我的姨丈也已過世許多年~

過了泰平算是進入了新竹縣境,看到一段段的路就像棧道釘在岩壁上架設出來,也是因為路並不寬敞理想,一般觀光客就不太可能會選擇循這條路進入尖石,相對而言騎車走這路線倒是滿不錯的。
在玉峰附近遇到承包台電工程的施工人員在架設電纜線,他們散落在路面上的粗電纜讓我騎過去時緊張得很,只要一個不小心肯定撇輪。玉峰道路從這裡開始坡度極陡的髮夾彎爬坡,原本還用中盤在硬撐,直到一個踩踏無力又不及脫卡、差點翻車仆街,我才停下休息,拿出清晨買的花捲當午餐。吃了一個花捲和竟然過期的七七乳加巧克力後繼續向上騎,記憶裡殘留的山嵐一陣陣覆蓋過來~

看著手機上的Garmin地圖顯示,差不多快要到達往秀巒的叉路。陸續也出現幾個結伴騎車的人與我擦身而過,他們應該是打算下滑往羅馬公路而去,就是桃竹地區車友所說的大滿貫路線。
下午兩點抵達叉路口,看著往司馬庫斯還有三十五公里,也就是說來回七十公里、共六段爬坡,比照馬克褚的記錄,我能在晚上八點前到司馬庫斯已是萬幸,更不用講當夜回程會多精彩(我最恨在深山峻嶺裡夜騎),因此沒什麼掙扎我就決定要落跑右轉往尖石內灣騎去。從宇老到尖石這段最多人採用的路線路況坑坑疤疤的,下回再要騎司馬庫斯的話我應該還是會選擇由北橫經玉峰道路。
出了內灣接上台三線,一路不停地回到台北,這一天已騎行兩百多公里,其中七十多公里是相當陡的爬升,讓我騎在基隆路的下班車潮中覺得左膝後方的十字韌帶痛到快要截肢。雖然未能如願到達原訂目的地,但不再自不量力地逞能或許是現在的我一點點的進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