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火酷一位A0081傘兵學長的回憶
大家好。我…,62-64年,904梯。臺灣第一批空特接收到黑寡婦的…。
很多事情也許我都忘記了;但我依稀還有點印象。我的新訓很操…,但那時我體能不錯,他們想叫我留下來做教育班長,我拒絕了,我故意在結訓時只拉六下單槓、我的長官對我說:「你是故意的喔?」
但我也沒想到我會抽分到空特。我一直記得很多地方…跟人。大武營、中壢、小閣頭,那時候有三個大隊。我們先拿卡賓槍,後來送來全新的黑寡婦,每支都用木箱,零件全都用牛油包著,我們得先把它們擦乾淨再組合。
我領的槍應該是臺灣第一批收的,我也得學會很多武器操作,六零砲、六六火箭彈、機槍。我共跳過7次,其中一次是教招的,那次有人好像用什麼一條煙吧換我第一個跳,我已經60了,記性真差,打字很慢。
打六六火箭彈我們是去一個靶場,那是一片花生園,打了後面冒火,燒了別人的花生苗。大隊長出來道歉賠錢,他是個上校,是韓戰時過來的反共義士。但我那次打兩發都中靶,他蠻高興的,放我一天榮譽假。
那時,放假我都去臺北,但從小閣頭得走很遠一段路…,才能搭到公車去臺北玩,我有去百貨公司逛。不然就去國軍英雄館,拿補給證住那很便宜。
若是在屏東放假…我會去找三姐,她嫁在屏東。我在屏東跳傘最多次,那時,我的臂章是骷髏的,我有留張相片下來。
空特的補給在那時就很不錯了,60年代初,我們有機會吃到牛肉…早上會有饅頭、雞蛋拌豆漿。我記得,退伍前,兩個月我們移防到澎湖,他們看我老了,就叫我去當伙食委員…,有一次一個野戰單位的兵來我們這幫忙,看我們吃飯,他跟我說他很羨慕。
但我們也很操,明白一點講就是每天操爆你…,一天無數動作,跑,跳,5000,從樹上拉條繩衝下來,離地五六尺在緊急停住-當然要戴手套的;我不知道那訓練教什麼名詞了…,反正我們是用給長官看的,這段我記的很不清楚,由我兒子代筆,反正,我們就算摔死也沒人管。
當然這只是一個傘兵的回憶…。沒人會記得我們,空特,很苦。行軍,山訓,傘訓,雪訓;蚊子或晚上睡在高山那個湖旁,我穿類似德軍的大衣,下哨後凍到睡不著,我一直看著那湖,那有一間林務局的小木屋。現在,那地方已經成觀光盛地。
我一直記得當初入空特時我的教官是賀一航,我曾經跟他談過幾次話,沒想到他就變歌星了。我也記得演習時,從中壢一開始我們全副武裝急行軍30公里:有人背六零砲、有的是機槍、有的火箭筒,有人暈倒就上救護車,然後不停的走,走中橫,過梨山,出羅東,睡小學,最後走9彎18拐到小閣頭。有一次一個人半夜走山徑跌落溪谷,前面縱隊不知道還繼續走他們的,我們後面還摸黑忙著救他。
我記得若放假沒多久,我會跟同袍上小閣頭的山上找蘭花。那時候是冬天,我的媽啊,得用熱水泡腳才睡著,有個老兵教我穿軍雨衣,那是塑膠的,不然我們都凍到睡不著。
我看過一個老士官拿著一把刺刀上山。沒帶任何東西跟水。一個禮拜後他下山來了。這是早期空特的生存能力。
我也記得一個大學生他不會游泳,演練渡河攻擊時活活溺死。
我甚至還記得某個人練丟手榴彈,撥一聲很清脆,姿勢不對,手馬上斷掉。他那時蒼白的臉我印象很深,他緩緩坐下來。
空降特戰部隊在當時駐防在臺北盆地周圍,它們和憲兵一樣都屬於衛戍部隊。美麗島事件爆發前沒差多久我就退伍了。但我們聽聞情治單位獲悉有黨外民運,所以我們一直排演鎮暴操。(多謝老天,我並沒有用到它。)
退伍後,我又被教召6、7次,還跳了三次傘。我那時都去涼山的,那裡有也政戰特,你們可能已經不知道他們了。很好玩,空特就是跟政戰特不和,一群後備傘兵們就在黑夜裡幹架,政戰特人數比較少;涼山的連長跑出來試圖分開大家,黑暗中他也挨了好幾拳,他拼命哀號:『我是連長!我是連長!』
有不少事我差不多都忘光了…,好漢還是真的不該提當年勇。我的記憶實在不怎麼可以了,打字也很慢,有一部分還是請我兒子代打的。有一次,他問我說:「爸,你今年60了。若國家要你跳,你還會想去嗎?」
我回答說:「會。」
因為我是中華民國空降特戰部隊,補給證上面寫的是『中士突擊士』。
I come from the Republic of China,ROC Army AirBorne Paratroops
忠義驃悍 勇猛頑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