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小說《駐唱回憶錄》連載。

駐唱行頭(05)



我的駐唱生涯,經過幾年的經驗累積與比賽成果的加持,一直持續到畢業之後,我回到高雄等待當兵的這一段時間,算一算共約五個月,可算是達到當時的巔峰了,這幾個月我就以駐唱為職業了,因為男子役未畢,在那個社會背景下,工作是找不到的。

年輕人的體力很是驚人,那段時間,每天幾乎都滿檔,一天四、五場是跑不掉的,有時候還高達六場,相當可怕,每一場唱完,就是趕下一場,騎機車抱吉他,穿梭於市區,現在想起來,很是佩服自己當時的毅力,不過代價也不錯,我因此買了畢生第一把圓背Ovation吉他,當時台灣僅有兩把,Ovation的吉他在台灣以Adamas最受喜愛,但是我走的是純民謠風,所以我買的是「卡門」,當時的價格,足以買一台中古鋼琴了。

除了吉他,我也買了專業專屬的麥克風,也就是說儼然是職業歌手的裝備了,但是當我接檔不斷的時候,兵役通知單終於悄悄而至,我的眾好友們當晚還幫我辦了場暫別演唱會,這段時光的回憶真是美好,包括上廣播電臺,唱片公司的邀約等等,都在這一紙兵役通知單上劃下句點。

我當兵的新訓中心是在水底寮的新開,大專兵在當時扣除成功嶺的集訓,要當一年又十個月的兵,而新兵訓練是服役前的基本訓練,可惜我在新訓中心根本沒受到訓,從一開始就籌備計畫中秋晚會的主持與演唱,(那場辦的非常之成功)等晚會結束後,又放了榮譽假,回到新訓中心時,正是分發下部隊的日子,也就是抽籤,而我這一抽,就得了金馬獎的金,也就是到前線金門去服役了。

在下部隊的日子裡,我過的相當的辛苦,因為金門那時還有嚴重的老兵欺侮新兵,尤其是看到大專兵,特別的刺眼,那年頭不像現在是滿街的大學生,一般兵是遠多於大專兵的,所以我一直到下部隊後的五個月左右的某一天,我得知了一份電話紀錄,金門文化工作隊,有兩名老兵即將退役,這讓我這個二等大頭兵,油燃而生了一個念頭。我利用自己業務士的職權,偷偷的跑去大金門面試,(當時我的部隊在小金門,面試其實就是考試)那次的考試,共分三堂技能測試,可惜我只考了第一堂,就被刷下去了,無緣進入二、三堂,為什麼呢?因為自己實在太自負了,當然也因為考題中暗藏的陷阱,我大致上說明一下,第一堂考試,面試官交給我一張簡譜,(就是1234那種譜)要我直接唱出來,我心想水準這麼低啊,一看就知道是童謠「兩隻老虎」,藝工隊考這個東東?

唱完之後,面試官直接的告知,我沒通過測試,請回部隊吧!連二、三堂也不必考了,原來是譜中暗藏玄機,「兩隻老虎」曲中,居然有幾個音被修改過了,而且休止符與節拍也小部分變動過了,我居然毫不注意,就當正常的「兩隻老虎」來唱,實在太大意了,而且自以為是過了頭!

後記:但是後來的我還是進入工作隊了,那當然又是有另一個機會與故事了,後面會提到的⋯⋯。

駐唱回憶錄,全集連結如下:

駐唱回憶錄》01《無心插柳》02《沈淪駐唱》03《民歌比賽》04
駐唱行頭》05《新訓中心》06《進入藝工》07《藝工趣聞》08
母親節篇》09《節目彩排》10《退伍回鍋》11《駐唱代班》12
廣播電台》13《駐唱點歌》14《逐點而唱》15《駐唱邂逅》16
駐唱情緣》17《吉他與我》18《南北駐唱》19《回首駐唱》20
Paul Biker
有可能 wrote:
吼 "隨筆"還比"回...(恕刪)


感謝您的肯定,謝謝!


有可能 wrote:
看文的時候 也覺得很...(恕刪)


呵呵。
Paul Biker
新訓中心(06)




上一篇有提到,我的第一段駐唱生涯,在一紙兵役通知單上劃下了句點⋯⋯所謂第一段是指學生時代的駐唱生涯,至於第二段指的是軍旅藝工隊時期的駐唱,而第三段自然是退伍出社會後的時光囉!我當兵的新訓中心是在水底寮的新開,那時當兵分發新訓中心流行著幾句順口遛⋯⋯所謂歡樂滿「仁武」,快樂在「新開」,血濺「車輪埔」與淚灑「關東橋」,我在新開自然是「快樂」的⋯⋯只是這快樂還是與跟駐唱有關,前一篇有寫到:「⋯⋯大專兵在當時扣除成功嶺的集訓,要當一年又十個月的兵,而新兵訓練是服役前的基本訓練,可惜我在新訓中心根本沒受到訓,從一開始就籌備計畫中秋晚會的主持與演唱,等晚會結束後,又放了榮譽假,回到新訓中心時,正是分發下部隊的日子⋯⋯」依上述所言,我的新訓中心自然是沒被「操」到,實在算是「茫」透了說⋯⋯。

那一年,我是農曆七月底八月初入伍的,進了新訓中心的第一天,沒錯,就是第一天⋯⋯我在集合的隊伍中被一名長官給認出在民歌屋與咖啡廳裡駐唱,那位軍官應該是負責中秋晚會的計畫負責人吧!他急忙的跟我所屬的單位借調我參與晚會的表演,原本我以爲只不過就是唱個一兩首歌吧!後來長官居然將整個晚會有關節目的部分,全部一股腦兒的交給我⋯⋯我只是個駐唱歌手耶⋯⋯這樣會不會太誇張的「看重」我了?後來當過兵才知道,這算是小巫見大巫,連做齒模與釘板模都可以扯上關係了(請參閱『工兵生涯篇』內有詳述),何況唱歌與節目企劃相對比較之下可是黏著度相當高的喔!

就這樣子,我成了新訓中心中秋晚會的兩位主持人之一,另一位也是找了一位有「主持」經驗的同梯,我在部隊裡找了很久⋯⋯他是在夜市做拍賣商品的,口條與台風都不錯⋯⋯後來發現整個晚會都是我在講⋯⋯因為他老兄說話節奏抑揚頓挫、台灣國語腔風十足⋯⋯長官不太對味,當然,我也獻唱了兩首歌,也找了幾名「能歌善舞」的新兵,晚會還算順利,只不過剛開始沒多久就飄起了毛毛雨⋯⋯我們可是在室外露天的啊!我靈機一動⋯⋯什麼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的都「油燃而生」(實在是濫用成語)了,最令人扼腕的是一件始料未及的事,有一位同梯的大專新兵同志,應我之邀請在晚會上唱了一首Smoke get in your eyes,訪問他時,我問他會不會抽菸(新訓中心的新兵是嚴禁抽菸的),他說會⋯⋯而且還偷抽了幾根⋯⋯這下子不是等於公然「自首」了嗎?後來,晚會結束我放了幾天的榮譽假,聽說他被教育班長操到幾乎要「思覺失調」了⋯⋯那年頭「思覺失調」可不是免死金牌喔!我回到中心時,他已經簽下自願役預備軍官了!我的天⋯⋯那要幹四年半耶!人不是我「擡」的啊!


駐唱回憶錄,全集連結如下:

駐唱回憶錄》01《無心插柳》02《沈淪駐唱》03《民歌比賽》04
駐唱行頭》05《新訓中心》06《進入藝工》07《藝工趣聞》08
母親節篇》09《節目彩排》10《退伍回鍋》11《駐唱代班》12
廣播電台》13《駐唱點歌》14《逐點而唱》15《駐唱邂逅》16
駐唱情緣》17《吉他與我》18《南北駐唱》19《回首駐唱》20
Paul Biker
建議學一下標點符號的用法,不然,文章看起來頗為痛苦。
另外,贅字有點多,不妨請人順一下筆。
buzzbee wrote:
建議學一下標點符號的(恕刪)


謝謝。
Paul Biker
進入藝工(07)




我後來會進入藝工隊,說來有兩個因素,一個真的是實力,另一個是機緣,我被刷掉後,回到部隊裡,日子更難過了,因為去考藝工隊的消息走漏了,那些老兵以此為藉口,更是把我操到吐血,晚上無法入眠,當然後來我也出了一口氣,但是那非駐唱系列的範疇,以後會找時間寫出來,相當駭人的故事,涉及敵前暴行犯上的行為,算是另類的「賽德克‧巴萊」劇情,所以我早在二十幾年前,就親自主演過金門的「賽德克‧巴萊」了。

後來我輾轉而知,那兩個藝工隊的名額,早就內定好了,是兩位將軍的兒子,一個負責掃地,一個負責搬音箱的工作,我們這些去考試的人,都只是被當作串場的角色罷了,(前陣子我的網友,告訴我一個詞,叫做莎庫拉,也稱作櫻花)所以,真正的兩個缺,根本沒補上,一個是舞蹈缺,另一個是歌手缺,我當然是去考歌手缺,但是鎩羽而歸,可是機運來了!

金防部的政戰部主任,有一天為了新年的節目,發現節目中,並沒有軍中弟兄的歌唱表演,都是演藝圈的支援,覺得欠妥,把各師的主任叫來了解一下,當然政戰隊與文化工作隊的隊長也一併列入諮詢,後來才發現這個人事安排,他當然深知為官之道,但是想破例的選出軍中真正的能者,這個能者當然是我,可是過程實在曲折迷離啊!

有一天放假,我走在東林街上,遇上了一位學長,他看著我半天,說你不是PAUL嗎?哎呀!太巧了,我正頭痛呢,政戰部主任要我找一位職業歌手水準的弟兄,我正愁不知如何是好呢,來來來,我們好好談談,就這樣,我拿到了比賽權,注意喲,是比賽權不是錄取喔,當然,堂堂民歌比賽的預賽冠軍與決賽季軍,怎可能會輸呢,所以我進入了藝工隊了!

各位網友,一定會認為我省略了很多過程,但是只要您們肯真的持之以恆,我一定會將很多細節寫出來的,放心一定會的,駐唱系列,雖僅二十篇,但是都是以平鋪直敘的方式來呈現,事實上真的是精采非凡啊,因為,衍生出來的故事,有很多是現實生活遇不見的事,先在此預告,包括廣播電台篇、錄唱片篇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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駐唱行頭》05《新訓中心》06《進入藝工》07《藝工趣聞》08
母親節篇》09《節目彩排》10《退伍回鍋》11《駐唱代班》12
廣播電台》13《駐唱點歌》14《逐點而唱》15《駐唱邂逅》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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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ul Biker
藝工趣聞(08)




進入藝工隊後的生活,點點滴滴都很精彩,就連平淡無奇的日子裡,只要你肯學肯發掘,無奇也會變得十分有奇的,這句話有必要說的更詳細一點⋯⋯我是以支援的身份調入藝工隊的,但是這支援是支援到退伍,所以除了退伍令上寫著「工兵經理補給士」外,其實我在工兵營的時間只有幾個月罷了,其餘的一年多都在「支援 」,而我的工作重點是節慶的日子,例如母親節、端午節、中秋節等等節日,必須配合台灣的藝人前線勞軍活動,只要是這幾個日子的前十幾天,我都會忙的跟狗一樣,甚至每天睡不到幾小時呢。

但是,如果不是節慶前後呢,我每天的工作就是在餐廳駐唱,這餐廳我們稱之休閒中心,有對外民間開放喲,可惜金門的美美不多,所以女性粉絲很少,但有兩個層次,一種是五十歲以上,另一種是十歲以下,中間的美美不知到去哪裡了(這是廢話,當然是台灣),故我的粉絲以袍澤居多,而且是軍官居多,而我每天只需要唱兩場,中午十二點到一點,另一場是晚間七點到八點,剩下的時間不是就「平淡無奇」了嗎。

其實不然,我說過「肯學肯發掘」,原因在此,因為算是長期的駐點人員,我也身兼節目企劃的工作(這似乎在新訓中心就命中注定了),所以也必須去發掘一些有特殊才藝的人材,這樣節目才不至於太空泛,總不至於節目都是唱歌、跳舞、講笑話吧,舉個例子,我就找到一位職業的魔術師,他身在步兵營裡,但是變魔術不可能長期支援,所以我常常的以司令部政戰二科的名義,借調這類的專才,一方面是為節目排練,一方面也是攏絡人心,讓這些人多一些公差假,不用在部隊裡被操,這樣就可以隨傳隨到,像這名魔術師,我就讓他放了兩次的返台假,回去台灣拿道具以便節目的表演之用。

我有很多的朋友,發現我有一項專長,就是變魔術,當然變的都是小魔術,大都是以撲克牌為主,而且是不用魔術道具的魔術,每次變魔術,都讓人嘖嘖稱奇,說穿了就是這位魔術師教我的,他當然也是為了報答我的知遇之恩吧!我從他那得知道一些魔術師的林林總總,要當一個魔術師,基本上要靠的是技巧,這技巧包含了人性的心理,肢體動作的敏捷,還有自己本身的創意,而另一項重點就是道具,當然我學的是屬於第一種的範疇,因為我只是好奇,並不想當魔術師,要當魔術師拜師學藝,還有很多的條件與禁忌呢,我才不想當呢,我與他算是朋友間的交流,而且我學到的只是皮毛中的小皮毛罷了!

不過出社會後,每當公司尾牙節目,或是民間表演活動,有魔術時,總會去注意某些細節,還是有另一番樂趣呢,例如當魔術師要吸引你看他的左手時,我會注意他的右手在做什麼,下一篇我再說一些更有趣的藝工生活點滴,這一篇就先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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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播電台》13《駐唱點歌》14《逐點而唱》15《駐唱邂逅》16
駐唱情緣》17《吉他與我》18《南北駐唱》19《回首駐唱》20
Paul Biker
母親節篇(09)



我進入藝工隊後,日子過的相當悠閒,可以自己安排許多時間,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當然這是以不影響正常的工作前提下,就在那一年的母親節前兩天,我大致上與台灣的藝工隊,以及願意來外島勞軍的藝人經紀,都做好了連繫工作,而本身隊裡的節目也安排就緒,就等著本隊的節目綵排後,將時間定好,再連合三方的節目,做好企劃工作,而因本次的節目是華視實況直播,而且婦聯會主席也聽說親自到場,所以隊長下午就向我要了節目的草稿,想親自確認一下。

但是這正是惡夢連連的前奏曲,就在這一天晚上的十一點多,我已經入眠,平常不會這麼早睡,主要是因為明天要綵排,綵排是很辛苦的,下一篇會細說,這時我被軍用電話吵醒了,我接起電話,一聽不得了,是政戰主任的聲音,(本來以為是隊長)電話中,他說他有一個想法,就是希望節目結束時,由我帶著大家唱「母親‧我愛妳」,在這慈暉柔曲下,結束這母親節的晚會,一定很感人。

事實上,我不自覺的流下眼淚了,不是他老人家的提議感人,是我好想睡覺,流下眼油,而且兩小時的晚會,節目卻有三個多小時,從台灣來的節目,我怎敢刪掉,但是我找來的一些表演,卻有可能排不進晚會,光是主持人就有三組,這些我都一五一十的報告長官,可是主任非常堅持,他說你把魔術拿掉好了,我明天就要聽你唱,不!你現在就上來唱,我派車下去接你,他這樣說,我只好說我這沒有譜,我先抓曲譜,歌詞也是問題,在小金門這裡,晚上什麼也沒有啊!

我請他的吉普車一小時後再來隊裡接我,然後馬上打電話給隊長,請他將所有的隊員集合,把「母親‧我愛妳」的歌詞集眾人之思,寫出來,而我則抓一下簡譜,一小時應該可以搞定,我之所以如此聽主任的命令,不是因為他是將軍(藝工隊裡校級、尉級軍官跟兵沒有兩樣),是因為我是他破格提拔的歌手,知遇之恩,只能湧泉以報啊!按:難不成要抗命嗎?這些都是藉口,藝工也是軍人好不好!

隊長果然厲害,不到四十分鐘就搞定了,請我至文康中心集合,我到了之後,先演唱(彈)一遍給他驗收,就是下面這首,王夢麟的〈母親‧我愛妳「北風吹,雪花飄滿地,寒夜孤燈下,只有我母親,一付針,線團擱在地,窗外銀光閃,她在織毛衣 ,皺紋的慈顏~老花的眼鏡,一針一線,充滿了愛心與關心啊....母親 啊....母親....我愛您。⋯⋯」

這首歌是很好聽,我剛好也會,但是大家都知道,我是西洋歌手,所以這歌詞,此時此地得來不易啊,也順便請隊友們聽聽曲子抓的準不準,一切準備就緒,主任的車也到了,因為司令部在山頂,而我們隊勉強算是山下與山腰的中間,其實爬上去也不是不行,但是路上有太多的崗哨,金門的夜是宵禁的。到了主任辦公室,已經凌晨一點多了,看主任神采亦亦,我懷疑他不用睡覺的吧,原因其實我也知道,電視轉播嘛,而且大小金門各一場,司令官可是來我們這場,當然原因是婦聯會主席也是來我們這場,主場當然緊張了,我拿起了吉他開始唱:「北風吹,雪花飄滿地,寒夜孤燈下……,」我停住了,因為主任的眉頭揪成一團,頭搖如搗蒜
(請注意!這搗蒜的形容,方向是錯誤的,切勿引用)。

主任開口唱歌了:「母親~~母親~~我愛您! 您教我們要吃苦~~~~ 」我當場昏倒了,主任啊,這一首不是「母親‧我愛妳」啊!這一首是尤雅的「母親」,您老人家把歌名搞錯了⋯⋯我知道今晚不用睡了,但是我更擔心的是這「母親」的歌詞可能生不出來,因為二十幾年前的海外孤島上,記得這「母親」的歌詞能有幾人,連主任也只記得這兩句,難不成要把兩顆星以上的都叫起來嗎?待續⋯⋯

後記:這首「母親」是筆者小時候的歌曲,當年知道的人能有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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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ul Biker
節目彩排(10)




母親節晚會節目終於大致上敲定了,那首「母親」的歌曲,欽定為壓軸大合唱,至於詞譜,華視自然提供的很完整,但是卻把我們幾個人,弄到一夜未眠,現在網路發達,隨便一找就有了,如下:
「母親母親我愛您,您教我們要吃苦,您教我們要爭氣,兒時的情景常在夢裡,母親的愛心永難忘記,母親的恩情永難忘記,縱然是驚濤駭浪,縱然是風霜雪雨,有了您母親,人人肯奮鬥個個成大器。」

距離節目的開場,只剩下兩天一夜了,這一天,我們外島的節目先綵排,而那些本島的藝人,由於經驗豐富,直接安排時段,無須排練,我們外島的節目,雖然還未淪落到串場的地步,但是總是心理上有委屈的感受,我是節目企劃,自然心知肚明,而且現場還會依狀況刪減或增加節目呢,我們的節目就是用來調節這「水庫」的。

我是欽定的開場主持人,但是僅僅負責約二十分鐘的節目主持,棒子會換來換去的,不像中秋晚會,可以一路主持到底,不過這也無所謂的,他們是來勞軍,我們是軍嘛,這層心理建設是我拿來安慰同仁的,第一天的綵排,持續了一天,坦白說我是很滿意,不管是笑話,還是舞蹈,都好,尤其是那段用平劇編的二十四「笑」,笑點真的粉高,我被逗得笑了一天,心情也好了起來,忘了昨夜未眠的不快!

但是,就當夕陽西下,我們要收工的時候,隊長與主任出現了,我看著他們倆的眼神,知道他們睡的很飽,心中有著不詳的感覺,果不其然,他們想從頭看一次綵排,我小心的提醒,我們晚餐還沒吃,主任很海派的說,綵排完我請你們去東林街吃海產,這下子大夥只好賣力的演出了,一個多小時後,已經七點多了,主任很滿意,正要起身時,後面來了兩個更大的將軍,是小金門的師長與金防部副主任,這兩位長官,沒有官架子,笑容可掬的說:「節目很棒嘛!讓我們驗收一下吧!」

空氣凝結了⋯⋯,大家夥的海產飛了,肚子飢腸轆轆,看著這兩位吃的很飽的大官,然後陪著笑臉,準備再演一次……,心想你們不會一起來嗎,不過主任與隊長,算是有義氣的,他們倆也還沒吃,但是仍然陪坐,當成是解說員,而我呢,發現那平劇編的二十四「笑」,笑不出來了,是起「瘋」的笑,(請用台語發音)真難為劇組人員的配合了,那位演「彩衣娛親」的老萊子,摔到地上時的哭聲,我聽得出來是真哭⋯⋯,他肚子餓哭的,我後來有求證過,我一天聽他哭了不下十次,這一次最真實。

終於,時間超過九點多了,大家心身疲憊,飢餓如狼,節目結束了,你們想想一個梗,一天演了十幾次,能不累嗎,當然隔天的演出是非常的成功的,空前的成功,因為電視台的劇務人員誇獎說,沒想到外島的藝工水準如此高,但是還有一個天殺的重點,我還沒寫出來,那一晚,我們並不是九點多結束的,是超過十二點多,為什麼呢?

寫出來賺人熱淚,因為金防部副主任那批之後,又來了兩個中將,他們那天夜宿小金門,不回大金門,我們變成了他們的晚間節目了,又演了兩次,完全麻痺了,整個金門除了那最大的司令官上將沒來,(他明天看正式的節目)大概也來的差不多了,你們說藝工隊很「茫」嗎?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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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ul Biker
退伍回鍋(11)





這一篇開始是敘述退伍後,回到台灣的駐唱生涯的最後一段時光,我在長篇小說《報館風雲》裡的第一篇裡,就有寫到當時的心情:「⋯⋯軍用波音727客機已在尚義機場的跑道上滑行,我看著窗外的碧海藍天回首青山綠地居然有一些不捨,驀然飛機衝向海洋拉起機頭昂揚而去,我知道再過一個多小時就可以回到台灣,而且我的軍旅(藝工駐唱)生涯也將劃下休止符,我戴上耳機聽著古典音樂⋯⋯是那一種可以洗滌罪惡的⋯⋯以平靜我忐忑不安的心情⋯⋯」

按:有興趣者可參閱連結:《初試啼聲

上一段雖是小說,但是確實是我當時的心情寫照,而回到台灣後,我先找白天的工作,晚上仍然是駐唱,因為我一直沒打算將駐唱,當作正常工作,而駐唱的餐廳,早在入伍前就談好了,只要去打聲招呼即可,反而是我還在選擇要去哪幾家駐唱價碼比較好呢!已經算是出社會的我,不再像學生時代的懵懂,對駐唱的環境,音響的品質,鐘點費的計算,都相當的計較,老駐唱歌手們都知道,我們不在乎有沒有掌聲,也不在乎有沒有人認真在聆聽你的歌聲,我們在乎的是氣氛,也就是餐廳如果吵的如菜市場般,那就是一場一千元,也未必想接,當然會有這樣的選擇,講穿了也是大牌點的歌手,才敢這樣做,所以環境不太適合的餐廳,這時候的我,會找理由不接檔的。(理由當然不能說實話)

我曾經在短篇小說「邂逅之戀」裡寫過:「匆匆的上台,將自己專用的麥克風裝上,再小心翼翼的拿起裝在盒內的吉他,準備就緒開始今天的演唱,習慣性的來一段開場白,然後彈起理查克萊德門的夢中的婚禮,職業歌手的水準,用吉他彈鋼琴演奏曲,你不仔細聽或看,你會以為那是鋼琴演奏的,這是個晚餐時段,西餐廳內如果你一上台,就唱鹿港小鎮,雖不至於有牛排丟上來,但是明天開始……不同的時段,要掌握不同的氣氛…」

按:有興趣者可參閱連結:《邂逅之戀

所以那時,我接了兩場的固定場次,每天就兩小時,多了我也不要接了,白天還要工作啊,品質比較重要,就這樣我又唱了一年多的日子,有一天我的白天的老闆跟我說,要把我加薪進爵,條件是晚上不可以兼差了,我才恍然大悟,原來他早就知道了,這下子我終於可得「金盆洗手」了⋯⋯。

按:有興趣者可參閱連結:《吟風弄月
駐唱回憶錄,全集連結如下:

駐唱回憶錄》01《無心插柳》02《沈淪駐唱》03《民歌比賽》04
駐唱行頭》05《新訓中心》06《進入藝工》07《藝工趣聞》08
母親節篇》09《節目彩排》10《退伍回鍋》11《駐唱代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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