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煞機
距離京師郊外二十里處有一塊盆地,青翠的青山環繞在四周,蜿蜒的河水自中流過,正值春天花開時節,百花紛紛綻放,許多不知名的野花也開滿了整個草原,宛如一片彩色的地毯鋪在地上。
這裡正是許多政府要員的別墅區,因為環山抱水景色優美,加上離京師正好不到半天路程,所以很多貴族跟官員紛紛在這區建立別莊,每逢春天時節這區更是熱鬧非凡,馬車絡繹不絕,紅男綠女紛紛在此賞花飲酒作樂。
而在這區裡最有名的別墅,就要屬長樂公的桃花莊最為有名了,除了他是第一個在這裡建立別墅的原因之外,每年春天他都會將去年釀製的桃花酒拿出來與大家共享,稱之為桃花宴,是這一區每年春天最大的盛會,也因此這裡也被人稱之為長樂區。
今日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桃花盛會,長樂公再度邀集了一幫貴族高官在此聚會做樂,沒想到席間卻出現兩個熟悉的身影,兩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正是南宮十三跟那名黑衣男子。
面對眼前拿著酒杯來來去去的紅男綠女,南宮十三感到一絲絲得不耐煩,拉著身邊的黑衣男子問道「那個李什麼的,我們到底是來這裡幹嘛的?還有我可以殺掉旁邊那個一直嘔吐的胖子嗎?」
「十三阿,我現在可是叫做李正道,專走正道的李正道,你先不要急著殺人,還不到時機。」李正道說完又喝了一杯酒。
「哈,好酒,真不愧是長樂侯,這裡的桃花酒就是好喝,酒香加上桃花香,各有各的香氣,卻完全不衝突,別有一番風味阿。」
南宮十三白了身邊的李正道一眼說道「我要回去了,你分明是來喝酒的阿,根本不是來殺人的。」
看到南宮十三急著要走,李正道急忙拉住他說道「唉呀呀,十三阿,你真的是不懂得情趣,人固然是要殺,但是如果殺人之餘還可以有酒可以喝,豈不是快哉?」
聽到對方一番歪理,南宮十三更想離開這場無聊的宴會「我不喝酒,而且為什麼你會有長樂公的請帖?」
聽到這個問題李正道不禁笑了笑「哈,這有什麼困難的,我不只搞得到,還是他親自送上門來的咧。」
南宮十三看著眼前的男子感到不解,李正道也看出了他眼中的疑惑便開口解釋道「哎呀,很簡單啦,我好歹也是個貴族,雖然不是很威風,但是也算的上是個世襲子爵,收到請帖也是理所當然的阿。」
「你貴在哪裡?我怎麼一點都看不出來,價目表上根本沒你的名字。」面對眼中只有錢跟殺人的同伴,李正道發現多吃幾塊肉,多喝幾杯酒,好像比跟他解釋什麼叫作貴族還要實在些。
「總而言之,今天我們是來殺人的,但是要等到這場夜宴結束之後,才可以動手。」聽到殺人南宮十三精神都來了。
「目標呢?」李正道又喝了口桃花酒,並且將目光看向對面的大樹,桃花樹下有兩個男子,正在痛快的喝著酒,旁邊還有女伴相陪,兩人好像談的十分投機笑聲不斷。
李正道壓低聲音對南宮十三說道「你不要刻意轉頭去看,對面的桃花樹底下,旁邊有石燈籠那顆樹,樹下不是有兩個人,一個是穿黃衣服的,他就是黎國周,旁邊那個穿綠衣服的叫做吳天平。」
說完頓了一頓又說道「吳天平極有可能是幕後的黑手,畢竟這次中書省死這麼多人,外派的官員一個接一個被調回來補位,而擠壓到的就是這些原本該升的京官,所以這些號稱貴族的也是挺髒的咧。」
而那個真正造成中書省高層死一堆人的兇手,卻正在想著要不要馬上去解決目標「那我先上了。」聽到隊友如此衝動的發言,李正道差點沒把嘴裡的桃花酒給噴出來,急忙拉住蠢蠢欲動的南宮十三。
「等等等,你…你…先別去,那麼急著做啥?沒殺過人阿?」南宮十三的回答也是絕妙「我想早點回家睡覺。」
李正道一聽差點沒有暈倒,只好跟他說「你先不要急,你看,我相信你也有看到那些龍牙密衛吧,這種場子多少都會有的,更何況這裡官員那麼多,銀衛沒有十個也有五個,最重要的是,你是我給帶進來的,出了事我也脫不了干係,所以先冷靜點,你要是不喝酒也可以吃點東西阿,我估計這場宴會會持續到卯時,到時候等他回去再下手也不遲阿。」
「無聊,我要去睡覺了。」聽到這句話,李正道反而如釋重負般鬆了口氣「這樣是最好的,我馬上叫人幫你安排房間給你休息。」
當時的貴族流行在晚上宴請客人,一方面是因為晚上其實也沒什麼娛樂,所以在晚上這段時間剛好拿來宴客,另外一方面,則是因為夜宴其實是一種財力證明,因為晚上人的視線是不清楚的,所以假如要辦宴會的話,便需要大量的點燈來照亮園子,而點一盞燈便需要一兩銀子,幾乎等於一般家庭一月所需的花費了。
而貴族間的夜宴,常常一點就是成千上百盞燈,把整個園子照亮的宛如白晝一般,故財力不夠雄厚的貴族也辦不起夜宴,也因此夜宴也成為當時貴族之間,彼此炫耀財力的一種活動。
到了卯時,天際漸漸露出一絲光亮,長樂公見大家都醉得差不多了,便宣布今天的夜宴結束,並派車將酒醉者一一送回府上去,李正道見時機成熟,便去房間內喚醒南宮十三。
兩人找了暗處換上九幽的裝束,便開始準備獵殺目標了,李正道一開始便在黎國周的馬車上裝了追魂咒,所以他此時催動符咒便馬上知道對方往哪個方向去了。
「目標在東南方三里外,還不遠,追。」兩道人影,一黑一白朝著東南方飛射而去,準備給予車內之人致命的一擊,待到馬車行經一處樹林之時,李正道便開口對南宮十三說「我打算在這裡下手,我剛才感應到車子旁邊有三個護衛暗中跟著,不過實力不強,他們就交給你了,至於目標就由我來吧。」南宮十三微一點頭表示了解,兩道人影瞬間便在空中分開行動。
南宮十三與李正道分開之後,便發出氣勁引誘三人前來,三名護衛便同時感應到有高手來了,於是三人不敢大意,讓馬車先走之後,便集結成陣準備迎敵,突然間三人眼前一花,一道白色人影如鬼魅般出現在他們眼前,來者臉上還戴著一個鮮紅色的鬼面具,為首的第一個護衛見狀不禁脫口而出「你是九幽。」
其他兩人一聽神經便更加緊繃了起來,紛紛握緊手上的劍,而九幽聽到他識破他的身分也不意外,繼續緩緩的走向三人,準備給予對方致命的一擊,為首者一見到九幽靠近便大喊「別慌,布陣。」
於是三人便開始走位包圍住了南宮十三,此時三人呈現的剛好是一個三角形的形狀,將南宮十三給包圍在其中,而南宮十三看見對方開始佈陣,心裡想先取下一人以破陣,於是便攻向實力看似最弱的右下角。
沒想到還沒攻到那人前面,便感受到有兩把利劍指向他的背心,不得已之下,只好回防抵擋來自背後的攻擊,原來看似最弱的角落,卻是此陣最強的殺著,因為這個陣式最重要的攻擊,就是來自於後方的壓力,不論是攻向哪一方,另外兩方一定會上前攻擊,彼此環環相扣生生不息,進既可攻,退又可守。
南宮十三一時之間倒也攻不下來,而且三人默契極佳,只要一不留神,身上就會多添一條傷口,因此南宮十三背上不知不覺中也多添了數條傷口,南宮十三見長此下去也不是辦法,便決定屏息以待,以觀察對方的破綻,務求要將其中一人一擊格殺方可破此陣。
三人見狀也不急攻南宮十三,打算先好好的消耗他的體力之後,再將他給活捉,雙方如此過招數十次之後,南宮十三發現對方並沒有痛下殺手,很顯然是在跟他打消耗戰,目的就是想要活抓他,於是他便心生一計。
南宮十三突然攻向最強的那個角落,待到其他二人來救之際,他避開身上要害,硬是接下最弱那個人的劍,然後出劍格檔一劍之後,看準一條縫隙,便有如脫兔一般竄了出去,而另外一側的護衛見他跑掉,便馬上追了上去「站住,別跑。」
為首的護衛見狀急得大喊「正南不可追,快回來結陣。」但卻為時已晚,南宮十三在這個時候真的站住沒跑了,並且回過身來,出招,此時那名護衛方醒覺自己上當了,但是一切都已經太遲也太晚了。
「阿…。」一道慘叫聲劃破天際,南宮十三如同一道閃電般迅速竄到那個人的眼前,他的劍如流星亦如飛劍,更如同電光火時一般的快速,看到他出手的那一個瞬間,護衛便等於死了。
快到無與倫比的一劍已刺入對方身體,心上三寸之地,必死的一劍,必死的一招,他連自己怎麼死的都看不清楚,身體便已頹然的倒下,而另外一個護衛見到這種情形,更是悲憤異常,提起手上的劍便衝了上去「畜牲,我要為二哥…」
他一句話都還沒說完,南宮十三的劍便再度刺入對方的身體裡,第二名護衛連一句話都還沒有說完就躺在地上了,眼裡似乎還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倒下的,南宮十三一甩劍上的血跡,然後轉身面對最後一個護衛。
一眨眼間,三名鐵衛只剩下最後一人,南宮十三打從一開始就看出來,這個人是三個人之中武功最好的一個,所以他打從一開始,就打算把他留到最後再來應付。
而僅剩的那個鐵衛也早就看出對方功力高他太多了,於是便打了個唿哨通知前方馬車快點走,自己則全力準備應付眼前的大敵,看著地上的兩具屍首,他不禁怒道「若非二弟衝動追了上去,現在倒在地上的就是你了,九幽。」
沒想到南宮十三立刻就反駁了他的說法「不可能,即使不用這種方法,我還是可以殺掉你們三個,只是比較浪費時間而已。」
面對南宮十三的反駁,僅剩的鐵衛更是怒極,提著手裡的劍便憤怒的衝向南宮十三。
「我聽你在放…」那個屁字還沒有說出口,南宮十三便又再度出手了,劍插在對手的身上,由前至後穿出,他一雙眼睛看著眼前的敵人,不敢相信自己連發出一招的機會都沒有,便失去了他的生命。
南宮十三似乎也很習慣面對這種眼神了,收氣迴劍,一甩劍上的血跡將劍還鞘,便頭也不回的走向前去了。
李正道方面則早已追上了黎國周的馬車,在南宮十三成功引走三個鐵衛之後
李正道這邊便輕鬆許多,只見他不慌不忙自懷裡掏出兩隻乾蜘蛛,然後在上面貼上兩道符咒向前一丟。
「道術˙土蜘蛛。」
兩隻巨大的蜘蛛便突然自土中冒出,並噴出一道道黏液來阻止馬車的行動,馬腳上因為沾滿了蜘蛛所噴出來的黏液而動彈不得,而在車內的黎國周雖然酒醉了,但是也感到馬車突然停住了,便打開小窗問前面的車夫。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報告黎大人,馬兒不動了,似乎是馬腳卡到了什麼東西了?」
「飯桶,那還不快去處理。」
「是。」
說完之後,黎國周便又縮回車內回想今晚的夜宴「那個姓吳的雖然表面上對我畢恭畢敬,但骨子裡還不是想拉我下來,哼,我姓黎的又豈是會讓你如願的人?」
他又想起昨晚懷裡的美人,嘴角不禁得意的笑了笑,過了大約一刻鐘,他發現馬車還是不動,便又打開小窗要伸頭出去罵人「怎麼那麼久阿?你們是在搞…」
一句話還沒說完,他的咽喉便被一隻大手給摀住了「咳,嗚嗚…」接著他看到了大手的主人,赫然是廟裡的伏魔金剛,正睜著圓目瞪視著他,在伏魔金剛旁邊,則有一個帶著酒紅色鬼面具的黑衣人。
而在黑衣人身後的,則是一幅潑墨畫,一副用鮮血所畫的潑墨畫,滿地的碎屍及內臟,已經分不清楚究竟是馬的還是人的,而紅色的墨汁更是灑滿了眼前的道路,揮灑出一副完美的人間煉獄圖。
黎國周看到這副景象,忍不住連胃裡的東西都想一股腦倒出來,但他卻做不到,因為他的咽喉正被一隻強而有力的大手給扼著,這時鬼面的修羅開口說話了。
「黎大人你好,然後…再見。」說完之後便示意伏魔金剛動手,大手便加緊手上的重量,終於黎國周失去了他的生命。
「哎呀呀,怎麼拉屎了?真是骯髒,十三那邊應該也差不多了吧。」李正道邊說邊收回式神,並將黎國周的人頭砍下以符咒封好,這時正好看到南宮十三穿著一身白衣走向他。
「不愧是十三,時間算的剛剛好,走吧,我請你吃早餐。」,南宮十三點頭表示同意,兩人便踏過滿地的鮮紅消失在清晨的濃霧當中,留下滿地的碎屍殘骸以及一個京城夢。
不要哀求...努力爭取...若是如此...終有所獲
金尉雷豹
連續幾個月,西門燕只要沒有事情便往白紅梅那裏跑,而且一去就是四五天不回家,他的確忘了九幽的事情了,因為白紅梅的魅力是他沒有體驗過的,他為此而感到著迷,公門方面的事情也全都交給伍清明去處理。
西門忠雖然也覺得這樣有些不妥,但是看他倒也因此真的忘了九幽的事,也打算暫時不去干涉他的行為。
這天西門燕又再度來到了百花樓,他正躺在白紅梅的大腿之上,舒服的如同貓一般,白紅梅溫柔的摸著他的頭髮說道「燕公子,你這幾個月一直往紅梅這邊跑,工作上真的沒有關係嗎?」
西門燕見他提起這件事便懶懶得揮一揮手說「沒關係啦,反正工作那邊有伍老會負責的,你放心好了,你只要陪著我就行了。」說完又轉身換了個姿勢。
不料白紅梅卻突然起身,並把西門燕給扶坐了起來,然後正色說道「西門少爺,紅梅雖是一介女流,但仍然是讀過一點書的,你要是成日都待在我這裡,是對你沒有好處的,望公子自重,紅梅累了,我想要休息,麗桃,幫我送公子出門。」
「是,公子這邊請。」
「紅梅…」
西門燕無力的呼喊著紅梅的名字,但是麗人依舊消失在他的眼前,面對白紅梅突如其來的訓斥,令西門燕感到無所適從,從來沒有一名女子敢這樣跟他這樣說話,更不用談趕人了。
西門燕在一片驚愕中離開了百花樓,他的人離開了青樓,但是他的靈魂卻沒有跟著一起離開,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離開青樓的,更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他走進長安城內最三流的酒館,喝著最三流的烈酒。
一身鮮紅的紅衣讓他成為大家注目的焦點,但是他卻一點都不在意,小二粗手粗腳的端上烈酒,西門燕二話不說就將酒一飲而盡,一道滾燙的液體順著喉嚨奔向他的體內,火辣的口感暫時麻醉了他的肉體。
三杯黃湯下肚之後,西門燕不管周圍的目光開始唱起歌來,唱完了歌便開始哭泣,哭完便躺在桌上睡著了。
當他醒來的時候,西門燕發現自己正躺在酒館旁的陰溝裡,身上的財物已被洗劫一空,連最外面的紅衣都被拿走了,但是他不在乎,他又走向下一家酒店繼續買醉。
這次他喝得更醉,唱得更大聲,睡得也更快,因為沒錢,所以也被打得更慘,他如同爛泥一般被丟在垃圾堆當中,小二甚至朝他臉上吐了口口水「沒錢就別學人家喝酒,呸。」
但是西門燕不在乎,從來沒有一名青樓女子可以讓他如此魂牽夢縈,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西門燕一向風流成性,女人對他來說就像是衣服一樣,只是一件美麗的裝飾品罷了,所以他從來不把女性放在眼裡,更不用說像這次這樣失魂落魄了。
西門燕不斷的藉由酒精來麻痺自己,他想忘記這份痛苦,想將自己的靈魂放逐到夢的空間裡,在那裏他就可以跟白紅梅好好生活了,但是每當酒醒夢醒時,痛苦卻加倍襲來,頭痛心也痛。
三天之後,伍清明終於在長安城中最髒亂的小巷子裡,找到了滿身傷痕髒汙不堪,跟一團爛泥差不多的西門燕,看著眼前這一團東西,伍清明實在很難跟以前那個風流倜儻,打扮總是光鮮亮麗的西門燕聯想在一起。
伍清明似乎也對西門燕身上的氣味感到不快,微微皺眉對一旁的衙役說道「帶走。」身旁的衙役便一擁而上,把爛泥般的西門燕給抬回家去了。
回到本家之後,伍清明吩咐下人好好幫他梳洗一番後,便把西門燕丟到床上讓他可以好好休息,正當伍清明把西門燕放好之後,西門忠旁邊也跟著一個大夫來了。
伍清明趁著大夫替西門燕看診之時,便跟西門忠報告這次發現西門燕的經過
「大少爺,那天我以為燕少又去了那個女人那兒了,所以沒有特別在意,沒想到後來不知道怎麼搞得,燕少自己離開了百花樓,然後便成為你看到的那副模樣了,看來這次問題還是出在那個女人身上阿。」
西門忠看著躺在床上的西門燕,也是嘆了一口氣道「唉,我本來也想說他既然忘了九幽的事了,那他上青樓這件事,我也就不管了,沒想到這小子平常一副風流樣,遇上了真感情卻是這個樣子。」
伍清明也感到不解「對阿,燕少也不是沒看過女人,怎麼這次就病的這麼重呢?」
這時大夫也正好看完病了,便轉頭向兩人說道「西門少爺基本上脈象平穩,只是情緒偏於激動,我等一下開幾帖幫他安心神的藥,等他睡醒之後再給他喝就行了,要記住,這段期間不要再讓他喝酒了。」
西門忠急忙跟大夫稱謝,便跟伍清明一同陪大夫到前廳去開藥方了,經過了數日的休養生息之後,西門燕終於悠悠轉醒了,不只他的人,連他的心也感到清醒許多。
他迷惘,只不過是一個女人,真有辦法讓他這樣失魂落魄嗎?看到旁邊因為照顧他而睡在桌上的伍老,他的內心感到十分愧疚,這時伍老聽到聲響也醒了過來。
「燕少阿,你總算是醒了,我那天找到你的時候,說是用撿的把你撿回來也不為過,你知道大少爺有多擔心你嗎?到底你在百花樓發生了什麼事了?」
聽到百花樓,西門燕心中又是一痛,但是表面上仍故做鎮定道「我沒事,都過去了,那段日子就像一場惡夢一樣,這幾天衙門那邊有發生什麼大事嗎?」
「大事沒有,小事倒是一堆,這幾天你也甭擔心了,好好的休息吧,工作上就交由我來處理吧。」
西門燕點了點頭,表示他知道了,隨即又開口問道「我到底昏了多久?」
「三天,不過大夫說你沒什麼大礙,只要按時吃藥即可,一會我去叫人端藥過來給你吃,順便去通知大少爺你醒了,現在你就多躺一會兒吧。」
一聽到要吃藥,西門燕整個臉都苦了起來「能不能不吃藥阿?」
伍清明似乎早就知道他會這樣說,便一臉堅決的說「不行,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恩。」
事實上,這幾天伍清明正為了黎國周的案件忙得焦頭爛額,因為這個人可是皇上特地自外地調回來,準備當中書省宰相後補的人,偏偏在這個時間點上又被殺了。
這不像一般小老百姓被殺一樣,哼哼哈哈就說的過去了,讓伍清明一個頭是兩個大,而且根據現場的證據判斷,下手的應該又是九幽,伍清明怕這件事要是跟西門燕一說,他又會搶著要去查案,所以他故意隱瞞這件事起來,並將此事告訴了西門忠。
聽完伍清明的話之後,西門忠拍拍這位忠心的僕人說道「伍老,你沒跟燕少說是對的,依照他的個性,一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去辦了再說,這件事就交給我來處理,你去照顧好燕少吧,記住,一定要讓他吃藥。」
「是,那我先告退了。」待伍清明走遠之後,西門忠又嘆了一口氣道「希望這次小燕可以振作起來,朱雀,才的話你都聽到了吧。」
靜謐的的書房裡,突然自屋頂傳來回答的聲音「是,少爺要我去查清這件事,是吧?」
「沒錯,我去找龍牙好好談談這件事,你去查出誰是買兇殺人的幕後黑手。」
「是。」屋頂上的人影,也伴隨著聲音消失在一片黑暗當中。
「那我也該出發了,來人,備轎。」
沿著長安城裡的朱雀大道直行,可以看到整個大唐盛世的繁華,整個朱雀大道寬達一百五十米左右,等於現代的一百五十公尺,至少可容的下八輛馬車同時通過,由此可知長安城的大小是多麼的驚人。
以朱雀大道為中心,分為左右,並設置長安跟萬年兩縣,而且因為這裡天子腳下的地盤,所以這兩個縣的官員品級,遠比普通縣治的七品還要高,至少要五品以上官員方得以任縣官。
而西門忠的馬車在經過安仁坊時,突然往右轉,並不是朝著皇宮的方向前去,最後馬車停車的地方,赫然是一間佛寺,西門忠不是要去找龍牙嗎?怎麼會到了這個佛寺來了,難道是要先替西門燕祈福嗎?
答案很快就揭曉了,這間佛寺的大門上正寫著斗大的三個字「龍牙寺」在龍字的上方,還寫著兩個小字隴西,表達了這間寺的主人來自何方,西門忠跟門口的和尚打了個招呼,露出身上的令牌表明身分後便說道「我是來參拜龍牙的,望師父代為引見。」
和尚點了點頭,便帶著西門忠穿過了前面的佛堂進入後方的竹林,和尚在竹林中左彎右拐一陣之後,一棟雄偉的建築物赫然出現在眼前。
而和尚在帶西門忠到達之後,便先行離去,推開建築物的大門,裡面儼然是一間演武堂的模樣,映入眼簾的是一名男子正在裡面靜坐,對於西門忠的進入似乎毫無所覺。
西門忠右手微微一動,一件暗器破空而去直取男子面門,待暗器飛至男子面前不到半呎之處,暗器卻突然消失了,而男子卻還是一動也不動,暗器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善哉善哉,感謝施主惠納,在下就代佛祖收下了。」男子說完攤開手心一看,卻是一枚五文錢的開元通寶,男子看完便搖搖頭說道「西門家果然是沒落了,出手居然是如此小氣。」
西門忠也不以為忤,邊笑著邊走向男子身邊「這是拋磚引玉,龍牙寺每年香油錢那麼多,應該不缺這一點小錢吧?」說完便一屁股坐在男子面前。
男子將五文錢收入懷中後說道「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今天又是為了什麼事來阿?」
西門忠嘆了一口氣道「唉,還不是為了九幽的事,這一次的九幽似乎太狂了點阿,三天兩頭就殺人。」
男子一聽到是九幽,身上的氣不自覺得提高了起來「這一次的九幽不簡單,跟據我得到的資料顯示,此人功力之高強,要是我跟他單打獨鬥肯定是贏不了,除非跟龍金尉聯手才有可能勝他。」
西門忠聞言又是一笑「連閃電豹子雷豹都這麼說了,看來這小子功力真是驚人阿。」
原來男子正是龍牙密衛中的三大鑲金校尉之一,人稱閃電豹子的雷豹,雷豹一身輕功已臻化境,出手也是快極,所以方才的銅錢並不是消失,而是銅錢在到達他的面門之前,就已經被雷豹用兩根手指給夾住,只是速度太快了,讓人以為雷豹一直坐在那裡沒有動作罷了。
「你也別這樣挖苦我了,輕功方面我還有點自信,但是整體武功方面我可是遠不及你阿,光是剛剛為了接這枚銅錢,我就已經用上七分力了。」
西門忠聽到雷豹對他的評價,只是微微一笑並不多做評論,而雷豹繼續說道
「這次黎國周的案子我們已經著手在辦了,你可以放心的回去告訴伍清明,叫他不用管這事了。」
「那真是太好了,我本來就是要來說這件事的,你們肯接手就太好了。」聽到西門忠鬆了一口氣,雷豹反而嘆了口氣。
「唉,這個九幽不知道是發了什麼神經?最近老是殺我們家的鐵衛,還殺了我一個叫陳東的手下,他可是銀衛耶,要培養一個銀衛要多久阿,害我最近老是人手不足。」
西門忠對於這件事也是愛莫能助「這個我也沒有辦法,誰叫你們龍牙只收隴西子弟,就算我底下有人也不能介紹過來阿。」
雷豹露出了個無可奈何的表情一聳肩說道「沒辦法,太祖遺命,龍牙只能是隴西子弟,我也不願意阿。」
西門忠見事情已經解決,便起身準備離開,沒想到剛剛站起來,雷豹就突然出現在他的身後,一記手刀正對著西門忠的脖子劈了下去。
快狠準的一記手刀,漂亮的時機,完美的角度,但是這一劈卻是落了個空,雷豹眼前空空如也,同時雷豹身後傳來了開門聲,西門忠已經出現在門口準備離開了。
「這記手刀不錯,值得嘉獎,我用上了五分力,那我先走了。」說完便把門給輕輕關上,雷豹望著對方從容離去的神態,越發握緊手上的拳頭「這小子倒是越來越厲害啦,唉唉。」
不要哀求...努力爭取...若是如此...終有所獲
風雨欲來
廣州城內最負盛名的酒家,就屬這間南北樓了,不僅東西新鮮,料理棒,就連分布在大江南北的料理,都可以在這邊吃到,所以這裡才叫做南北樓,南北樓之所以能這麼成功,最大的功臣就要非他莫屬了,正是南宮家的老十--南宮食。
憑著一股對食物異常的慾望與熱情,每次只要聽說哪裡有好吃的料理或是食材,他便會馬不停蹄趕往當地去親自嚐鮮,最後南宮家乾脆贊助他開了一家酒樓,讓他辛苦蒐集的食材跟四處學會的料理可以有地方發揮,他也不負眾望,把南北樓經營的有聲有色。
而在南北樓最高層的一個精緻的小房間內,有三個人正在享受著眼前的美食,他們正是南宮家的其中三人,但是席間的氣氛卻散佈著一股不尋常的氣息,左手邊有一個長的像極了盜賊的人終於開口說話了「老八,這次特地將我們兩個一起叫出來,是為了什麼事阿?」
長的一副圓滾滾模樣的南宮巴,在夾了一塊糖醋排骨送進嘴裡後,才開口說道「二哥,我想在座大家都是聰明人,我也就明說了,我想插手政治,背後沒有些官府的靠山,那些狗官還真是狗眼看人低阿。」說完又夾了一塊排骨送進嘴裡。
一旁的南宮惡聞言則是眉頭一皺,急忙放下手上的筷子,壓低聲音說道「噓,老八,你瘋了嗎?在這裡討論這個。」
南宮巴吞下嘴裡的排骨說道「我當然知道規矩,我是故意挑這裡的,丈八燈台照遠不照近的,放心好了。」說完又夾起一旁的油炒蟹殼黃來吃,南宮惡便轉頭對一旁正在吃著紅油辣炒蝦的男子說道「十一,你的看法呢?」
原來一直坐在旁邊默默吃著東西的,正是南宮拾衣,他放下手中的筷子緩緩說道「對這件事我是沒有意見,畢竟南宮家發展到現在也只能算是一方土豪罷了,要再有所成長的話,勢必要借助官府的力量了。」
聽到南宮拾衣這樣說,南宮巴不管嘴裡還塞著一塊蟹肉,便含糊的說道「看吧,偶就縮十一聰明,找他真是找對了。」
南宮拾衣聞言只是一笑「老八你也甭灌我迷湯了,我之所以會這樣說,乃是因為我的布曾經多次朝貢的關係,官府雖然囉嗦,但是在一些通關的速度上的確可以方便不少,所以才會這麼說的,誰不想多賺點?但是你去本家看看院子裡那塊大石頭,上面寫了什麼,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南宮拾衣頓了一頓喝口茶又繼續說道「當初光是為了我的布要朝貢,老大就反對了多少次了,要不是我後來改用南廣染制坊的名義上貢,他哪裡肯放行,我看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南宮拾衣說完又開始撥起辣炒蝦的蝦殼來了,而一旁的南宮惡也附和道「十一說的有道理阿,老八,其實你跟官府那些暗地裡的眉來眼去,我早就都知道了,我相信老大他也不是瞎子,我們只是不揭破你,因為我們都認為這是為了生意,所以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也到此為止就好,再繼續對大家都不好。」
聽到自己辛苦隱瞞的事,對方居然早就知道了,南宮巴的一張胖臉上自然是不太好看,過了半响才嘆氣說道「唉,原來只有我自己不知道阿,那我也明說了吧,咱們做生意的最重要就是利,利之所在就是商之所在,但是偏偏這利字又老是喜歡跟權字兜在一塊兒,有權才有利阿,南方的整個生意固然是咱們南宮家全包了,但是那海上貿易可是全被東方家給搶了阿,我們只剩一個廣州港可以進行海上貿易,剩下沿海各港口全是東方家的地盤。」
聽到東方家的傳聞,南宮惡也忍不住點頭說道「這個我也有聽說,尤其是新上任的家主東方明珠更是天縱英才,當年東方家可是比咱們還慘阿,不只家產都沒了,十五歲以上之人,男為奴,女為娼,東方家主還被當場斬首示眾,不過後來不知道怎麼搞的,東方明珠去把四散在各地的東方家後人再度集結起來,成為一個大家族,而且他又通過手段掌握住海口貿易,現在海上貿易倒有三分之二是他們家的了。」
南宮巴又繼續說道「我聽說他是跟各個口岸的官府合作包下海港,並大量製造中型船隻出海與異域之人貿易,再將換回來的奇珍異物高價售出,賺取中間價差,手段真是高超阿,連咱們十一的布也有很多是他買走的,對吧?」
南宮拾衣急忙點頭說道「恩,的確是這樣,雖然他跟我買布的時候不是用東方家的名頭,但是後來還是被我給查出來了,不過因為他每次付錢也都很爽快,貨又吃很多,所以也沒有特別在意。」
聽完兩人的話之後,南宮惡反而陷入沉思,這個東方明珠這麼厲害,為什麼在商場上卻名頭這麼小?種種跡象都顯示,東方家能再度崛起都是靠這個人,但是以前卻完全沒有聽說過這個人的事蹟,甚至連他是哪裡出來的都不清楚,他就像白晝的月亮一般,看不見,可是依舊存在。
「我會跟老大好好去調查這個東方明珠的事蹟,這件事就交給我們處理吧,至於老八你今天提的事情,我跟十一就當作沒聽見,可以吧?十一。」南宮拾衣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三人一起走出南北樓後,便各自搭轎子回家去了。
南宮巴在回家的路上,嘴裡仍然不斷的嘀咕著「這群人就是怕死,那石頭還真是威風阿,人都不知道死多久了,還這麼多人怕他。」
後面一陣冷風吹來,南宮巴不禁打了個冷顫「哇靠,都四月天了還這麼冷。」
突然間他眼前一花,一道人影攔住了他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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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山之上,正下著綿綿的細雨,如同情人間細語般的細雨,纏綿而不間斷的壟罩著黃山,似在傾訴又似在低語,由高處望去,一片霧海茫茫,黃山群峰猶如茫茫大海中的小島一般林立其中,但是這面海卻是白的,山是綠的,意境是優美的。
一隻大鷲如同汪洋中的一條船,在雲海當中四處飄盪,但驚人的是,大鷲的周圍卻沒有沾上半滴雨水,宛如蓮花出淤泥而不染,更讓人吃驚的是,在大鷲上面居然還坐著一個人。
那人似乎正在黃山之中找尋某個東西,但是因為霧氣太重而找不到,突然自群山當中傳來一陣悠揚的笛聲,如同燈塔般指引著大鷲,那人笑了一笑,便指揮大鷲順著笛聲的方向飛去。
笛聲的盡頭是一座寺廟,出現在這茫茫的霧海當中,大鷲循聲降落在廟前的庭院當中,一名白色道袍的男子緩緩走下大鷲,而廟門底下早就有一個和尚拿著笛子在那裡等著他了。
「許久不見,三弟別來無恙?」原來道士的身分正是南宮山,和尚的身分也昭然若揭了,正是南宮家的老四--南宮寺。
「現在無恙,但是如果你再不請我進去,馬上就會有恙了。」和尚聞言哈哈一笑,便示意南宮山隨他入內,南宮山拍拍大鷲的頭之後,突然間大鷲就這樣消失了,取而代之出現在眼前的,是一隻手臂大小的隼鳥。
隼鳥溫順的飛到南宮山的肩頭上休息之後,兩人便一起走向了室內,等到了房間之後,南宮山又自懷內掏出兩塊玉珮,各自封上符咒之後往空中一甩喝道「神魂歸來。」
突然間兩個童子就這樣活生生出現在兩人眼前「大玉,小玉,你們去幫和尚張羅點東西來吧。」兩個童子臉上帶著笑意回答「嘻嘻,是的。」
南宮寺看到老三耍了這一手又忍不住讚道「老三還是一手好功夫阿。」
南宮山跟著南宮寺一起走入內堂之中,聽到南宮寺的話,臉上露出一笑回道「我哪比的上你,在黃山裡布了這麼大片的結界,讓人想找都找不到阿。」
「此言差矣,貧僧早就告訴過你們了,順著佛法而走,自然可以找到我,有佛法處就有我,不是嗎?」
「這是哪門子線索,南宮家就你最難找,一下子廣東,一下子廣西,有一陣子還給我跑到江南去,幸好今天找到了,不然我真的要在雨中過夜了。」
「哈,貧僧只是愛四處助人罷了,無事不登三寶殿,不知今日三哥來找我是為了何事?」
這時兩位童子已經泡好了茶端了過來,南宮山喝了一口熱茶袪除身上的寒意之後繼續說道「和尚每天吃素不覺得膩味嗎?要不要來點油葷阿,我叫兩位童子去準備。」
沒想到南宮寺卻是一口答應「好阿,每天老是吃這些野菜,身上都吃出菜味來了,你去弄點好吃的來吧。」聽到老四居然會如此回答,南宮山也覺得好玩,兩人相視大笑。
「哈哈,剛剛那些話要不是你說的話,我還以為眼前這個是哪裡來的野和尚咧?」
「彼此彼此,道長不也是嗎?回到正題,這次是誰拜託你來找我的?」
聽到這個問題,南宮山又喝了一口茶後說道「老大派人傳信給我,說是要開家族大會,他希望這次我們十二個人都可以到齊。」
「喔,他是派誰傳信給你的?居然可以找到你。」
「老九,也只有他有本事可以找到咱們兩個。」
「果然是老九,所以他又叫你來找我?」
「不,是我主動跟他說要來找你的,因為這次的事聽說跟那個石頭有關。」聽到南宮山提到那個石頭,南宮寺便知道事無善了了。
「果然是這件事,其實前幾天我夜觀天象,我看到了死兆星已經現世了,而可以與之對抗的太白星卻依然是暗淡無光,根據我的推斷,十五年之內,天下必大亂。」
南宮山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我也卜了一掛,掛像上顯示,南宮家這次要是弄個不好,搞不好就此覆滅都有可能。」
「那這次的會議時間跟地點呢?」
「下個月底在本家,難得你會出席阿。」
「恩,老八一直覺得我老是在亂花南宮家的錢,實際上我是在替南宮家留一條後路阿,俗話說的好,盛極必衰,當年南宮家有錢又有權,所以才會生出那麼多禍端來,今日南宮家雖無實權,但是有錢卻勝過當年,不免會招人眼紅,近年來家中雖然低調不張揚,但是仍有不少好事之徒在旁邊敲邊鼓,當年的禍事難保不會重演。」
「呵,老八也是認為我一直在亂花錢,不過剛剛那一番話可不像是曇貞大師會說的話阿。」
「方才說話的可是南宮寺阿,倒是你的美食準備的如何阿?」南宮寺聽到對方提及,便伸手一拍,大玉跟小玉便從廚房端上香噴噴的料理來。
「來來來,這是鹽烤椎茸,還有這道香油三酥,白果腰花,這樣應該夠了吧?等一會兒還有木耳蓮子湯,不夠我叫他們再煮。」
「夠了,說好的油葷呢?」南宮寺見對方端出來的全是素食料理,反而問起南宮山來了。
「唉呀,你也別這樣挖苦我了,你也知道我修息的是辟穀之術,五穀跟肉都是吃不得的,頂多只能吃吃野菜了,這些東西你就將就著吃吧。」
「我也只是說著玩的,一起吃吧。」南宮山見對方一副早就知道你不敢的模樣,他的童心又被勾起了,便故意問道「連綿陰雨,卻不知大師有沒有手段可以讓雨停阿?」
南宮寺也不是省油的燈,不慌不忙回答道「春雨連綿,代表水氣充沛,今年農民又可以有個好收成,我又何必為了一己之私去停這場雨呢?」
聽見對方居然想打禪機躲過這個問題,南宮山便抓住他的語病又問「你剛剛那番話是代表你有辦法讓雨停?」
「當然有,而且是個好辦法。」
「願聞其詳。」
只見南宮寺慧詰的眨了眨眼睛說道「那就是…等雨停,這個方法不錯吧。」南宮山沒想到對方居然會這樣回答他的問題,不禁撫掌大笑對曰「很好,很好,那我就在這裡陪大師一起等雨停吧。」
兩人遂在內堂之中閒話家常了起來,至於南宮大為什麼決定要招開家族會議呢?事情就必須回到南宮巴返家的那天說起。
南宮巴那天告別了其他兄弟,正要從南北樓返家時,突然眼前出現一個瘦削的男子擋住他的去路。
「唉呀,你要嚇死人阿,突然跑出來。」
「非常對不起,敢問閣下是南宮巴大人嗎?」
南宮巴見對方面生的緊,也不急著承認,反而反問對方道「請問你是???」
對方見南宮巴如此小心,便先自報門號上來「小人叫做唐不二,是蜀中唐家的下人,這次我家主人拜託我代傳一封信給南宮家主,不知閣下是否可以代為傳送?」
看到對方都自報門號了,南宮巴也只好大方承認自己是南宮巴的事,但是他心中卻感到十分狐疑,因為南宮家跟蜀中一向八竿子打不著干係的,更何況是跟這個姓唐的。
不過南宮巴表面上仍然故做鎮定回答道「我就是南宮巴,你說有信,那給我就可以了。」聽到南宮巴這麼說,唐不二手上沒有動靜,卻再度開口說道「卻不知道大人是否方便畫個手信,讓小人可以帶回去交差。」
「這個自然,來吧。」唐不二便拿出一張紙讓南宮巴畫上手信,畫完之後唐不二自懷裡掏出一封上了火漆的信交給南宮巴,南宮巴收到信之後便將信貼肉收好然後說道「我知道了,我會轉交給老大的,你放心去吧。」
「是,那小人告退。」只見眼前一花,唐不二已經再度消失在南宮巴的眼前,連腳步聲都沒有聽見。
看到對方輕功如此高明,南宮巴心想「這個人好俊的輕功阿,要是他要我的命,恐怕我早就人頭落地了。」想到此處南宮巴便覺得不寒而慄,縮了縮脖子便改變方向朝南宮本家走去。
當他到達本家的時候,南宮大正好在書房內檢查帳目,一看到老八這麼晚了還來找他,他便趕緊迎向前去「怎麼了?這麼晚了還來找我,發生什麼事了嗎?」
南宮巴便自懷裡掏出一封信來交給南宮大「蜀中唐家??聽都沒聽過,這會有什麼事?」
於是南宮大便打開信件看裡面到底是什麼內容,不看還好,越看南宮大的臉色越是凝重,不久他看完信後更是不發一語,南宮巴在旁邊看得一頭霧水,不知道信裡到底是寫什麼內容,便開口問道「老大,那信裡面是寫什麼阿。」
南宮大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問他「送信那個人現在在哪裡?」
「我不知道阿,我收了信他就走了,不過他輕功很好。」
「是這樣阿,老八,明天開始傳令下去,我要召開家族會議,信的內容到時後我會在會議上公佈。」握著手裡的信,南宮大知道又是該做抉擇的時候了。
不要哀求...努力爭取...若是如此...終有所獲
再度出發
公孫義正在書房裡面沉思,根據他自兩個小子那邊套出來的內功心法,很明顯的跟這本劍譜毫無關係,因為公孫義就算用自己的內功心法,也可以使用這本劍譜裡的劍法,兩者並不牴觸,苦思之下並無結果讓公孫義十分的沮喪。
這時他看到放在一邊的紅蓮斷,他才想起這把劍也是那兩個小子所帶來的,於是公孫義便把紅蓮斷拿出來細細觀看,越看卻越覺得上面似乎帶著一股詭異的紅,定神一看又沒有發現奇怪的地方,突然窗外傳來一聲犬吠,讓公孫義一個不小心被劍給畫了一道口子,劍尖便沾上了公孫義的血。
這一瞬間神奇的事情發生了,紅蓮斷突然變的滿身通紅,公孫義手裡握著劍,突然感到一股力量在體內爆發開來,似乎每一個細胞都在嘶吼著,不將手裡的劍盡情揮舞就感到不快。
但是這種感覺卻是稍縱即逝,隨著劍身的紅色消退,這種感覺也就跟著消失了,此時公孫義心想「果然把古怪的劍,且待老夫來研究看看這把劍到底有何作用?」
公孫義用內力逼出體內鮮血灑在劍上,果不其然,劍身再度變的一片通紅,證明剛剛不是幻覺,於是公孫義提著劍走出書房來到庭院當中,在不摧谷體內真氣的狀況下,再度如法炮製,將血灑在劍上,之後公孫義持劍猛力向院中松樹一揮,碗口大的松樹一瞬間就應聲而斷。
「太厲害了,這把劍,不只是力量,連速度都有所提昇,剛剛那股衝動果然不是幻覺」正當公孫義感到興奮的時候,旁邊的長廊傳來一陣腳步聲,卻是家中下人來了。
「報告家主,縣令李柏晏求見。」聽到縣令又來了,公孫義不禁想到那兩個臭小子,但還是吩咐道「你請縣令先在前廳等著,我馬上就到,叫魁叔先過去招呼他。」
「是。」
公孫義開始煩惱了,這把劍畢竟是這兩個小子帶來的,不還他們的話可是說不過去,劍譜的話,抄一抄就可以還給他們了,更何況他早就騰好一分複本,可是這劍…
想到這裡公孫義突然心生一計,他想到一個可以對付李白他們的惡計了,於是他把劍拿去收好之後,便踏著輕鬆的腳步開始走向前廳。
此時李伯晏正在前廳和公孫魁閒話家常,兩人見到公孫義到了都是起身迎接,李伯晏更是拱手向公孫義行禮。
「前些日子小女跟貴莊子弟發生爭執,真是非常對不起,下官管教不嚴,致使公孫大人產生不快,今日下官是特來賠罪的,一點小意思請莊主收下。」李伯晏邊說邊遞上一個錦盒,錦盒外表以紅檜木刻製而成,周圍鑲上金箔更顯得十分氣派,盒內更是鋪上一層黃色綢緞,顯得氣勢不凡。
這麼貴重的盒子所裝的東西,自然也不會是什麼凡物,只見盒子中間放置一個以珊瑚打磨而成的盤子,而盤子的旁邊鑲著金邊,內裏則是一塊玉石鑲在裡面,玉石上面刻著一龍一鳳正圍繞著兩個大字「開元」
看見對方驚訝的表情,李伯晏又趕快解釋道「這是當年皇上登基時所送的玉盤,只有少數人才有的,當年下官剛好連登三甲,又在殿試時答對了殿下詢問,殿下高興之下,就把這個玉盤賜給我了,今天拿來轉贈給公孫大人賠罪,卻望大人不要見怪。」
公孫義一聽這盤子來頭如此的大,便馬上開口回絕李伯晏「這…如此重的禮,老夫恐是無福消受,你的心意,老夫知道了,這禮物李大人還是帶回去吧。」
「不不不,一點小東西罷了,公孫家主莫要推辭,倒是讓我為難了。」
「先不管這東西,上回的事情都是那兩個小子的錯,我馬上叫他們來跟大人道歉,來人,去叫那李泌跟李白那兩個小子過來。」
不久兩人便被帶至前廳,兩人又看到李伯晏坐在那裡,便知道又沒有好事了,便靜靜等待看公孫義要說什麼,公孫義見兩人悶不吭聲便開口說道「小白跟小泌,上次你們兩人犯的錯,李大人很寬宏大量的決定原諒你們了,希望你們可以好好的跟李大人道歉,來,先跪下來。」
兩人本來就對這個李大人有點感冒,現在又聽到公孫義這麼說,心中更是不免猶豫起來,兩人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沒人肯先跪下,公孫義見兩人都不肯跪下,臉色便沉了下來說道「快一點阿,李大人正在等著你們道歉呢。」
二人再度相視對看,不知該不該跪,這時公孫玉見兩人不肯跪下,心中也急了起來,便小聲催促道「小白快點阿,你不是答應我,說要跟李大人道歉的嗎?」
無可奈何之下二人只好下跪,向李柏晏低頭道歉,但是兩人眼中不免帶著一絲的不甘心,尤其是李白,他的自尊心極強,當年他看到母親被殺,他馬上就
奮不顧身衝上去跟土匪拼命,完全不顧自己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由此可見一二,如今公孫義叫他在眾人面前下跪,一旁公孫玉又在看著他,他更是羞到無地自容的境界。
李伯晏見對方都叫孩子下跪道歉了,也想找個台階讓公孫義下,便開口說道「好了,好了,道歉就好,快起來吧,以後不要再犯就是了。」
公孫義見到對方如此說道,也知道對方給他台階下了,便拱手說道「李大人真是大肚,公孫義在此替這兩個小子謝過了。」二人又客套了一番,公孫義才說道「你們兩個下去吧,多少也去看點書。」
李白二人見到公孫義這麼說,便自前廳一起離開了,待到回房之後,李白的眼淚才不爭氣的滑落下來,他也決定下了一個決心。
「小泌,我決定了,我要離開這裡,一起去找太師父,我以後一定要練成絕世武功,然後再回來找他報仇。」
李泌聽到師兄這麼說也是深表認同「我也是這樣想,我們一起走吧,不過師父的劍跟劍譜都在他手上,要怎麼拿回來?」
「直接找他要阿,要是他不肯給,就去他的房裡找出來。」兩人便將行李整理一番之後,便再度跑去前廳找公孫義要東西,此時縣令正好剛走,前廳只剩下公孫義跟公孫魁在聊天。
李白見到這兩人更是深深的厭惡,便沒好生氣的說道「公孫伯伯,我跟李泌要走了,你把書跟劍還給我們吧。」
公孫義心想該來的總是要來,但還好他已經做好準備,便從容不迫的回答道
「書跟劍我不是都還你了嗎?你們要來便來,要走便走,一句感謝我的話都沒有,現在居然還來這裡跟我要東西,真是不知好歹。」
公孫義一番話說的振振有詞,連李泌都懷疑公孫義是不是真的把東西還給師兄了,便轉頭看了看李白一眼。
李白見對方又是來這一招,更是氣極說道「你胡說,我師父的秘笈跟劍明明就在你手裡,快還給我。」李白一番話說的激動至極,臉上更是呈現一片通紅。
公孫義聽到李白這樣說也是惱怒,臉色轉暗開口說道「你休要再這邊瞎說,不然我可要趕人了。」此時正好公孫玉自外面回來,聽到公孫義又要趕走兩人,便馬上開口替兩人討饒。
「爹爹,小白他們都跪下道歉了,你就不要趕他們走了嘛,好不好?」聽到女兒開口,公孫義也解釋道「玉兒阿,我可沒趕人,你也看到啦,他們自己說要走的,他們在爹爹這裡住這麼久,但是這兩個小子卻連句感謝的話都沒有說,這也就算了,臨走前還要說我偷了他們的書,你說氣不氣人。」
李白聽到公孫義一番話說的顛三倒四,心中更是火起便怒道「臭老頭,你鬼扯,最好你是有還我啦,放屁。」公孫義見到李白如此無禮,便要出手教訓他,卻被一旁公孫玉給拉住了。
正當兩人爭執不下之際,一旁的公孫魁開口說話了「我看不如這樣吧,你們的房間跟行李都讓我找找看,要是裡面都沒有這兩項東西的話,那我就相信你們的話,怎麼樣?」
李白一聽馬上回答道「那有什麼問題,李泌,行李給他們找。」李白跟李泌便取下身上的行李讓他們搜索,公孫義接過兩人的包袱,然後再將包袱拿給公孫魁檢查。
果然沒過多久,公孫魁就在裡面找到了一個油布包,他便將油布包打開,裡面赫然就是那本任真劍譜,公孫魁揮舞著手裡的那本書說道「你們說的書就是這一本嗎?」
兩人看到包袱裡突然出現了這本書都是十分的吃驚,因為就在不到一個時辰前,兩人才剛看過這兩個包袱的內容,怎麼會突然這本書就出現了。
公孫義見狀更是得理不饒人說道「你們不是說我偷了,怎麼這本書又出現了阿?你倒是說說看阿」李白看到書也為之語塞「這…這…怎麼可能?」
公孫義更是打蛇隨棍上馬上說道「趕快派人去查看看這兩個小子的房間,說不定家裡有什麼東西給丟失了」公孫魁便帶著兩人回房間去,只見一打開房間,那把紅蓮斷正好好的掛在牆上,李白跟李泌看到都是傻眼。
剛剛他們離開房間之時,那把劍明明就沒有出現阿,怎麼一回頭,劍又出現在牆壁上了,公孫魁見到這種情形,更是咬定兩人在說謊「你們看,明明是你們忘記帶走,卻又來誣陷我們家主,這下可好了,到底是誰說話不老實,你們倒是說說看阿。」
李白跟李泌都是無言以對,雖然兩人均感事有蹊蹺,但卻又看不通裡面有啥機關,其實說穿了事情非常簡單,公孫義在接過兩人包袱之時,便以極快的手法將劍譜給塞入,再將包袱轉交給公孫魁。
而劍更是公孫義一早就吩咐下人,待李白他們離開房間之後,馬上就進房間掛上去的,兩人卻不知道眼前的這把紅蓮斷,早已不是師父給的那把,而是公孫義命人去找的仿冒品,真品早就給公孫義偷天換日走了。
可憐李白二人卻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只能在那邊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這兩個東西剛剛都沒有看到?現在卻又雙雙出現在他們眼前。
公孫義將劍跟劍譜塞給兩人之後,便大聲說道「你們要去哪裡便去吧,像你們這種不老實的小子,還是早點從我眼前消失吧。」而公孫玉正要開口替兩人求情時,卻被公孫義給一把打斷。
「玉兒休要多言,我意已決,長順,你盯著這兩個小子收東西,不要讓他們偷了細軟了,哼。」說完公孫義便一甩袖,大步走回書房去了,公孫義跟李白的爭執,早就引來了公孫家人的圍觀,如今又被抓到兩人說謊,公孫家的人說話自然不會多好聽。
左邊一句小偷,右邊一句騙子,都聽在兩人的耳裡,雖然他們知道事情的真相並不是如此,但是他們還是選擇了沉默,因為他們知道這個時候辯解,只會受到更大的羞辱,所以他們忍,忍一時風平浪靜。
兩人就在眾目睽睽的注視跟羞辱下收拾行李,然後便黯然的離開了公孫家,而公孫家的人見到兩人被趕走均是心有快意,畢竟這兩個小子又不是姓公孫,卻在這裡死皮爛臉這麼久,早就惹人討厭了。
李白跟李泌離開了公孫家之後,兩人便再度踏上尋找太師傅的旅程「師兄,接下來要往哪裡去?」李白拿起地圖一看之後便說道「再往北便是蠻族的地盤了,不如往東吧。」李泌聽了也覺得有理,便點頭答應,兩人遂一起往東前進了。
不要哀求...努力爭取...若是如此...終有所獲
第二十章
癡情惹禍(上)
西門燕經過了數日的休養,精神已經完全恢復了,但是他的腦子裡還是充滿了白紅梅的身影,他打算再回去找一次紅梅問清楚,西門燕沒有把握不會再度迷上白紅梅,但是他卻是非去不可,因為要是他沒有去做這件事,他就無法將腦海中的白紅梅給消除掉,於是他又再度來到了百花樓。
一如往常,紅姨正在門內招呼客人,但是他一見到西門燕,臉上卻是驚訝多過歡喜,但是旋即恢復鎮定,立刻換上一張笑臉迎向西門燕。
「唉呀,燕少爺怎麼好久沒來啦,今天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來來來,這邊坐,等一下我叫人上茶,今天我們來了好幾位小姑娘,等一下我再好好的幫你介紹一番。」
紅姨看到西門燕馬上說的是口沫橫飛,但是西門燕卻是不理不睬,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免了,今天我是來找紅梅的。」
聽見西門燕的話,紅姨臉上又是一陣扭曲,彷彿被人塞了一口大便在嘴裡一般,但是馬上又變回笑臉說道「原來西門少爺是來見紅梅的阿,可惜非常不巧耶,今天紅梅身體不適休假了,還是你要找找以前的春梅阿?」
聽見紅梅身體不適,西門燕著急之情溢於言表,馬上問道「紅梅他怎麼了?嚴重嗎?需要我叫個大夫過來嗎??」
紅姨見西門燕如此認真,似乎沒有聽出那只是推搪的藉口,只好訕訕說道「不用不用,西門少爺對紅梅還真是一廂情願阿。」
西門燕見紅姨態度閃爍,更是抱著懷疑的態度說道「不要再說了,你帶我去看看紅梅吧。」
一聽西門燕居然要見紅梅本人,紅姨更是馬上擋在他身前阻止他道「燕少爺,這恐怕是不太方便吶。」西門燕不待紅姨說完,便自己向著白紅梅的住所衝過去了,紅姨攔也攔不住,只得由他去了。
不料西門燕根本尚未走到梅園裡面,便聽到梅園裡傳來一陣歡樂的嘻笑聲,西門燕心中更是醋意大起,便推開房門一看究竟是誰在裡面。
不看還好,一看之下更是火大,只見白紅梅依偎在一個中年胖子身邊,旁邊則還有兩個男性正在飲酒作樂,突然見到房門被打開,眾人均是錯愕不已,傻傻的看著眼前的西門燕。
但為首的胖子馬上回過神來,站起來用那隻胖手指著西門燕罵道「哪裡來的混小子?敢來爺這裡撒野,活得不耐煩了阿。」
對於胖子的怒罵,西門燕不但沒聽見,更是沒有在意,只見西門燕狠狠的說了一句話「滾,你們都給我滾。」
聽到這句話眾人都是火起,尤其是胖子三杯黃湯下肚之後,更是罵咧咧的「他媽的臭小子,老子還沒開口趕人,你倒是先開口趕老子了,你以為你是誰阿?」說完便作勢要打人。
這時紅姨正好自後趕到,見到兩人一言不合便要動手,便馬上跳出來打圓場道「唉呀,大家怎麼三句話都沒說完就吵起來了呢?來百花樓就是要來尋個開心的嘛,西門少爺恐怕是喝多了,才會在這邊胡言亂語,紅姨在這裡代他向各位賠罪了,哈哈哈。」
紅姨生怕他們在這裡動起手來的話,不免又是一陣混亂,便趕緊出面打哈哈賠不是,而西門燕見白紅梅自他進門之後,便連看也不看他一眼,更是整個心都碎了,轉身便要離去。
胖子看紅姨都出來陪罪了,便又打算坐下繼續飲酒作樂,紅姨見雙方均要退走,心中便鬆了一口氣,想說以為這樣就沒事了,豈料那個胖子沒事又突然說了一句話。
「我還以為是誰咧,原來是西門家的小鬼阿,啐,會怕就好。」這時西門燕尚未走遠,整句話自然是原封不動的進到他耳朵裡,西門燕哪裡嚥的下這口氣,便立刻停下了腳步。
而紅姨聽到這句話便知道要糟了,因為這件事已經不可能善罷干休了,心裡便開始埋怨起胖子的多嘴來,果然西門燕停下了腳步之後,便轉身再度走回房間裡指著胖子說道「他媽的死胖子,有種你再說一次試試看。」
胖子一見到西門燕回來也不畏懼,大聲罵道「怕你不成,別人怕你西門家,老子戴文君可不怕,你要是敢動手試試看,明天老子上朝就去皇上面前參你們西門家一本,讓你們西門家吃不完兜著走。」
面對戴文君目中無人的態度,西門燕用兩個字回答了他的話「放屁。」西門燕說完便一拳打向戴文君,而戴文君本來就是個草包,完全沒有功夫底子,所以這一拳打在他身上自然是疼得緊。
戴文君被打了老大一下,痛的他是當場哇哇大叫,但是嘴裡仍是不饒人繼續說道「你…你…你…完蛋了,我…我…我…我明天一定告死你們,痛…痛…痛啊。」
西門燕等他說完,往戴文君臉上又是一拳,正當西門燕要再打第三拳的時候,一隻手伸出來制止了他的拳頭,卻是一旁跟戴文君一起來的其中一名男子。
「好啦,西門少爺,你打他這兩拳也夠了吧?這裡就讓小弟李正道做個和事佬,雙方各退一步,如何?」原來這個男子正是九幽成員的李正道,他本來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情在看著眼前的事,但是他馬上就發現他要是不出手阻止,他的同伴馬上就會被西門燕給打死,害怕到時沒人付錢的他,便出手擋下了這一拳。
一旁戴文君似乎還想說什麼,李正道便趕快摀住他的嘴讓他說不出話來,,而西門燕冷哼一聲,甩掉手上的血跡之後,便大步的離開了梅園。
見西門燕離開了,李正道也放下他的手來,倒是戴文君還是一副氣呼呼的樣子,看到西門燕就這樣走了,便將氣改發在李正道身上「李正道你在做什麼?剛才為什麼不早點救我?」
李正道見對方遷怒於他也不發怒,便打哈哈道「我打不過他阿,大人,方才接他那一拳,我手都快斷掉了,反正大人明天還要告他一狀不是嗎?」
只見戴文君恨恨的說道「我不只要告他,還要找人打死他,再告死他,就是要讓他吃不玩兜著走。」
聽到戴文君耍狠的話,李正道語帶鼓勵的說道「請便,大人加油,我很期待大人英明神武的表現喔。」
而西門燕在離開百花樓之後,他又迷惘了,為什麼只要接近白紅梅? 他就會這麼的沉不住氣,方才會痛打對方的原因,究竟是因為白紅梅琵琶別抱,還是因為西門家被羞辱呢?
西門燕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其實這時候只要西門燕冷靜下來仔細一想,白紅梅本來就是青樓女子,與男人嘻笑打鬧就是她的工作內容,所以方才會出現這種情形一點也不意外。
但是西門燕正是當局者迷,他跳不開情關,所以他一直想不透這個問題,很多人也都是這樣,當自己還沒遇上愛情的時候,自以為對愛情可以看得很清楚,但是當自己身陷其中時,反而選擇去遮住了自己的眼跟耳,拒絕去想,拒絕去聽更拒絕去看,因此許多人更加的身陷其中而無法自拔。
西門燕再度走到酒館,挑了一個清靜的角落後,點了燒刀子跟小菜,便開始自己一個人獨酌了起來,正當西門燕喝到一半的時候,突然發現店門口居然站了一群人正盯著自己看,原來是方才的戴文君找了一批人找上門來了。
西門燕本來是不打算理這群人的,畢竟西門家在這裡也算是有頭臉的人物,要是每天都跟這種小渣渣計較,那可能一整年都計較不完,但是對方卻以為西門燕見他們人多而感到害怕了,於是嘴上也開始不乾不淨起來。
「臭小子原來躲在這裡阿,快滾出來跟爺道歉。」
「我看他是嚇得不敢出來了,哈哈。」
聽到外面的話一次比一次髒,西門燕早就忍不住了,帶著三分酒意,西門燕抄起一旁的掃把便衝了出去,掃把雖是凡物,但是在西門燕的手裡,便有如神兵一般。
西門燕運勁將氣灌入掃把之上,然後環視一下四周,約莫二十人左右,均不是高手,倒是戴文君身邊站著一名用斗篷遮住全身的人,散發出一股強者的氣息來,西門燕便暗中對他留了意,然後右手握著掃把舞了一圈往後一擺,左手往前一伸。
「來吧,雜魚們。」這句話彷彿像是一個開關般,啟動了周圍的人,眾人手抄兵器便一擁而上。
「太慢了。」在西門燕眼中,這些人就跟慢速行動沒什麼兩樣,他拿起掃把一檔一挑,然後刺向對方,接著那個被刺中的人,便有如斷線風箏般往後飛去,直到撞上牆壁才停止。
而旁邊一個使刀的便趁著這個空隙,偷偷砍向西門燕的腰部,西門燕不慌不忙用掃把擋住他的刀子,並順勢讓刀滑下掃把,之後瞄準他的咽喉又是一刺,連看都不用看,西門燕便知道對方已經倒地。
這時對方又有三四個人衝向西門燕,西門燕開始對這種單方面的痛毆感到厭煩了。
「這樣太慢了。」西門燕舉起掃把大力一揮,隔開對方攻擊之後,馬上收氣回招,將左手以虎口撐住掃把前端平舉齊眉,右手則握住掃把尾端,宛如彎弓射箭一般的姿勢,然後將氣灌入其中,對方這時候又再度衝了上來。
「烈神四方。」
只見西門燕右手用力往前一刺,掃把便有如一把大刀一般砍向眾人,藉由前面的幾個人,不斷的將撞擊的力道傳向後方,只見一個、兩個、三個,不斷的有人倒下,轉眼間場上站著的人只剩十個不到了,其餘的都躺在地上哀嚎。
剩下的人見到這種情形,哪裡還敢打,都想放下武器趕快逃走,但是礙於戴文君還在看著,大家都不敢動作,紛紛望向戴文君,看怎麼辦?
而戴文君見到這一招早就嚇壞了,兩隻腳更是不聽使喚的發起抖來,便趕快拍打身邊的斗篷人說道「莫西奴,你趕快上,快…快打他阿。」
那名喚作莫西奴的人便脫下斗蓬,露出一身精壯的肌肉,看他的臉並不像是中土人士,高挺的鼻梁加上一張蒼白的臉,最重要的是他有一雙藍的像大海一般的眼睛。
只見莫西奴運起茶碗般大的拳頭便揮向西門燕,雖然看起來力道好像很大,可惜卻打不到西門燕,西門燕輕輕鬆鬆就躲過了這一拳,但是一旁的木柱就沒這麼幸運了,被打出了老大一個拳頭印。
看到對方雖然有一身的蠻力,但是卻不夠靈巧,西門燕便以為對方只是會使拳的大老粗,沒想到莫西奴見一招失敗之後,便開始運氣,身上泛起一片紅光。
突然之間,莫西奴居然加速了,比剛才更快兩倍的速度衝向西門燕,西門燕反應不及,雖然及時閃過了這一拳,但是衣角卻被削下老大一塊。
西門燕見久守必失,便改採主動攻勢,將氣集中在掃把前端,然後以旋轉之勢刺出了這一槍。
「龍牙刺。」
快捷無比的一槍正中紅心,準確而且扎實的刺在莫西奴身上,但是這一擊卻完全沒有發揮出應有的效果,宛如刺在一塊石頭上面,對方絲毫沒有反應。
西門燕急忙收槍回勢,同時他心裡也想著「對方應該是有練什麼外道功夫,不然怎會如此的硬?」
為了證實他的想法,西門燕再度運勁刺向莫西奴,莫西奴仍是不躲不閃,硬生生接下這一擊,而掃把因為承受不了這股激盪的力道,便從頭開始碎裂,隨即擴大到整隻掃把,化作一片片的碎片。
西門燕見狀便把手上的碎屑給丟掉,一邊開始搜尋是否有可用的武器,而莫西奴卻不給他喘息的機會,再度運起拳頭猛力揮向西門燕,這次的速度赫然是第一次的三倍速,眼見西門燕就要躲不過這一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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癡情惹禍(下)
面對莫西奴快速的拳頭,西門燕跟本躲不開,只好運勁硬是擋下這一擊,雖然暫時擋下了這一拳,但是衝擊的力道,卻讓西門燕也隨之向後飛去,直到撞上了一片牆上才停下來。
這時剛巧牆邊正放著一根燒火棍,西門燕抄起燒火棍舞了一圈,便又再度衝向莫西奴,一旁的戴文君見到莫西奴居然佔了上風,更是意發張狂起來,完全不見剛才窩囊的模樣。
「莫西奴,你在搞什麼鬼阿?還不快解決掉這個小子」面對戴文君的叫囂,莫西奴居然恭敬的用一口生硬的中文回答道「是的,我的主人。」
西門燕也趁著這段期間,慢慢集氣逼退體內的酒精,酒液隨著身上的汗水流了滿地,然後西門燕在將氣的強度增強包覆在燒火棍上面。
「來吧,讓你看看西門家的槍訣。」說罷便將棍子平舉過頭,然後跳起來往前奮力一刺,一道棍影瞬間就到了莫西奴眼前,而且突然一分為三,三分為九,九道棍影如同毒蛇一般撲向莫西奴。
「九龍戲水。」
必殺的一招讓莫西奴躲無可躲,九棍全中,任憑莫西奴硬似鋼鐵也要倒下,正當西門燕因為得手而放鬆之際,莫西奴忍著身上的痛楚伸出了一隻手,抓住了西門燕的手腕,看到自己的手居然被抓住了,西門燕內心叫了一聲糟。
果然接下來便如西門燕所想的一樣,莫西奴的右手閃出了一道黃色的光芒,手上隱約有刺青浮現,然後充滿暴力的一擊就來了。
「白虎烈擊。」
一記痛快的直拳擊中了西門燕,然後西門燕的眼前便開始下起了拳雨,一拳一拳一拳一拳一拳一拳一拳一拳的打在西門燕身上。
但是這才只是惡夢的開端,西門燕的左手猶如被一個鐵環給箍住一樣,要掙脫也掙脫不了,所以接下來的拳頭他也避不過,西門燕又挨了一陣拳雨。
莫西奴的拳勁並不算強,甚至可以說他應該是有故意留手,但是這樣挨上兩輪,換做是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更何況是以招式跟靈巧著稱的西門家,巨大的痛楚讓西門燕落下了英雄淚。
他的臉頰腫了,鼻子歪了,牙齒掉了,全身上下的骨頭沒有一塊是好的,但是這些都不是讓他流淚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來自於他心裡的痛,巨大的心痛,看著眼前的巨人,西門燕隱約聽到他嘴巴裡說著一句話,好像是對不起那一類的話,但是這都不重要了,因為第三輪來了。
眼前的人影漸漸的變成一片模糊,西門燕終於暈倒了,而一旁的戴文君見到莫西奴把他打暈了,更是大喜過望,一邊大聲叫好,一邊走向西門燕的身邊,走到西門燕身邊之後,還不忘先狠狠的踹上兩腳,再將一口口水吐在西門燕的臉上。
之後戴文君更將褲檔拉開,朝著西門燕的身子開始小便,黃濁色的尿水在西門燕身上橫流,有的甚至還流進了他的嘴裡,但是西門燕已經沒有知覺,撒了這泡尿之後,戴文君覺得爽快多了,便拉起了褲子。
「呼,太爽了,終於給這臭小子一頓教訓了,莫西奴,把他給我扔到西門家的大門口去丟,啐,還說什麼槍劍無雙,也不過這樣,我呸。」說完又是一口痰吐在西門燕身上。
一旁的莫西奴聽見命令之後,便像老鷹抓小雞一般,提著西門燕身上的褲帶邊走邊拖,然後緩緩的朝西門家前進。
而在西門本家的內堂裡,此時伍清明正在悠閒的品茶,最近實在是發生太多狗屁倒灶的事了,好不容易都一一解決了,在金尉出面的狀況下,終於查出殺害黎國周的背後兇手是誰了,正是那天與他相談甚歡的吳天平。
在金尉的逼迫之下,吳天平為求脫身,只好交出一個替死鬼,好讓黎國周的家人閉嘴,而這幾個案子,包含之前游氏父子命案,也都改由龍牙來偵辦,在刑部則被歸入為秘檔當中,代表刑部已經知道這件事情,表面上破案,但是實際的兇手仍未抓到,能不能破案仍在未定之天,所以基本上已經都沒有伍清明的事情了。
一想到這裡,伍清明悠閒的說了一句「呼,沒事真好。」便拿起手邊的濃茶喝了一口,伍清明茶杯都還沒放下,外面就有家裡的下人,慌慌張張的衝近來報告道「伍老,不好了,出事啦,大事阿。」
伍清明聽到差點沒把嘴裡的一口茶給噴出來「他奶奶個東,我才剛說沒事,現在又給我生事出來了,是怎樣?說吧,是什麼事阿?」
「不好了,燕少他…他被人給打啦,打的好慘阿,還渾身尿味,被丟在大門口,剛剛才被抬進去洗滌療傷阿。」
聽到西門燕居然被人給打了,伍清明內心不禁一股無名火起,一拍桌站起來罵道「混帳東西,哪個王八蛋這麼大膽子敢打西門家的人了?敢在老虎臉上拔毛,真是活得不耐煩了,燕少傷勢如何?」
伍清明邊問已經邊走向西門燕的房間去了,還沒到西門燕的房間,便已經聞到一股濃厚的草藥味,伍清明打開房門一看,床上正躺著已經不成人形的西門燕,手也斷了,臉也腫了,鼻子也歪了一邊,還不斷的散發出一股難聞的尿騷味,完全看不出來當年意氣風發的樣子了,而一旁的大夫正在替他包紮傷口。
大把大把的草藥往他身上抹去,然後再用白布細心包紮起來,等到醫生忙到了一個段落之後,伍清明才焦急的詢問他說「醫生,燕少他傷得怎麼樣了?」
大夫聽到此言就直搖頭說道「基本上他還活著都算是厲害的了,胸骨斷了好幾根,右半邊身子幾乎被人打爛了,骨頭幾乎都碎成一塊一塊的了,全身瘀血數十處。」
然後醫生拿起白布擦了擦手,又繼續說道「他全身臟腑都被打到內出血了,幸好對方有留手,都沒有打到要害,加上他應該也有練武,身子本身就有抵抗力,不然他早就死了,不過…」
醫生說道這裡刻意的停頓一下,因為他不知道接下來的話,對方能不能接受的了,伍清明醫聽到醫生停住就更急了,馬上接口說「不過怎樣?你快點說阿。」
大夫聽到對方一催,便老實的說了「不過他恐怕得放棄練武這條路了。」伍清明一聽有如晴天霹靂一般,畢竟西門燕也是他自小一手看著長大的,恐怕比西門翼和他相處的時間都還要長。
西門燕對伍清明而言,不僅僅是主僕間的關係而已,更像是父子般的存在,所以伍清明對西門燕有一份特殊的感情在,加上西門燕即使是在年輕一代當中,練武的資質都可以算是少見的了,單論槍法都可排的上西門家前十名,更不用說加上劍訣了。
可惜的是西門燕容易喜新厭舊,對武功的狂熱就在他學完槍劍雙絕之後消失殆盡,其中一個原因就出在西門忠身上,西門燕本來對於自己年紀輕輕,就可以學會槍劍雙絕感到十分的得意,也受到家人的讚許。
但是他自從有一次看了西門忠的出手之後,他才深深的感受到,自己所學只不過是窺豹一斑爾爾,失落之餘反而開始喜歡上了四處去查案,武功方面也就這樣擱下了。
本來依照西門燕的資質,總有一天也可以達到相同的境界,但是西門忠給他的打擊太大了,所以他乾脆就放棄這條路子轉而去辦案,如今醫生居然宣告他是廢人了,怎能叫伍清明不傷心難過呢?
他誓言找出兇手,即使丟了這條命也要替西門燕報仇,於是他回到前廳把剛才得下人叫來問道「是誰把他送過來的,你有看到嗎?」
「報告伍老,是個高大的男子,身上穿著一件斗篷,因此看不清臉目。」
「好,你去把他的特徵,還有他離去的方向說給其他人聽,另外派人去查探燕少今天到底去了哪些地方,做了什麼,傳令下去,一個時辰之內我就要有消息。」
「是。」
西門家一動,整個京師便都動了起來,須知西門家雖無權臣,但是基層官員可是布滿了整個京師,更何況捕快這一個區塊,可說是已經完全掌握在西門家的手上,只過了半個時辰,便已經開始陸陸續續有消息傳了進來。
「報告伍老,燕少今天去了百花樓,少爺疑似為了一個女人,跟別的客人爭風吃醋而大打出手,對方心有不甘,帶人找上少爺將他打傷。」
「知道對方是誰嗎?」
「是戴文君。」
「原來是這個王八蛋,走,我去找他理論。」
伍清明馬上帶著兩名親信,馬不停蹄的趕往戴文君家裡去了,而這個戴文君到底又是何方神聖,為什麼敢如此囂張呢?
原來戴文君本來是一名沒沒無名的下層官吏,只是恰好他有個女兒叫做戴文姬,天生長得十分豐滿,一對豪乳便吸盡眾人目光,長相更是清新脫俗,一雙無辜的大眼配上櫻桃般的小嘴,加上白玉般的肌膚跟高挺的鼻子,不到十六歲,來上門提親的人便足以排到長安東門外了。
戴文君也深知自己女兒是他將來升官發財的希望,所以一直不肯將他嫁人,本來他打算將女兒嫁給太子李亨,所以特地將他帶入宮內參加太子選妃,沒想到太子還沒看上他女兒,玄宗李隆基倒是先看上了他女兒。
玄宗一看到她便愛不釋手,馬上就封戴文姬為才人,當晚就臨幸了她,之後更是一到夜晚就往戴文姬那邊跑,此後戴文君的官運,就像是搭了順風船一樣,一年之內連升了十八級,由最下面的九品小官一路升為正三品的大官,可謂盛極一時。
不過朝中大臣大多不屑這種特升的官員,甚至有人還私底下給他取了個女兒官的封號,諷刺她是靠著她女兒才有今天這個地位的,雖然他目前是當紅炸子雞,但是西門家可是三世服務於大唐的老豪門了,其根基之廣與深,恐怕只不在皇帝之下,如今雙方居然槓上,怕是難以善了了。
夜裡,戴家的大門上傳來一陣急躁的敲門聲,叩叩叩叩叩,一名僕役心不甘情不願的準備開門「誰阿?三更半夜的,吵死人了。」
僕役邊抱怨邊開門,準備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來敲門,門甫一打開,便看到門口站著一名精壯的中年男子,身旁還跟著兩名捕快站在門外,不過三人都很面生,於是僕役便要開口趕人。
沒想到那名中年男子卻先開口了「在下伍清明,今日聽聞府上主人與西門家少爺有些誤會,特地來了解一下,不知道你家主人是否方便呢?」
聽到對方原來是西門家的人,僕役態度更加傲慢了,打了個哈欠說道「哈,呼,我家主人在睡了,明日請早,慢走,不送。」說完便要把門關上,伍清明本來就是一肚子火了,看到這種態度馬上就發作起來。
握緊手裡的拳頭便準備要動手了,一旁的兩個手下看到便急忙拉著他說道「伍老,我看這件事還是等大少爺回來再說吧,畢竟對方可是…」
伍老一聽更是氣的說道「他媽的,人都被打成殘廢了,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這時背後傳來了一陣熟悉的聲音「伍老你先別急,現在最重要的是小燕的傷勢,其他的改天再說,你先跟我回去吧。」
原來是西門忠騎著馬趕到了,他聽到伍清明帶人去戴家理論,怕他一時衝動犯下大錯,便立刻騎著馬衝過來,幸好在還沒釀出大禍前就阻止了他,於是伍清明便倖倖然的放開拳頭,跟著西門忠一起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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