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婉約，但語意不明的小豬要猜，自信獨立，卻高傲要強的小茜要哄，老實說沒有一件事我應付的來。
小茜還是相對簡單一點，畢竟沒有實質的交往過，加上她自己就把話說死了，能繼續當朋友就當，不然就看緣分吧！
其實這陣子心裡放不下的還是小豬...
自從說她的身體出了些毛病需要調理之後，感覺她最近不想見我，但每天在line上的聊天問候卻一如往常。
好幾次問她放假吃個飯嗎？或是出來晃晃？她都推託不是媽媽的事就是人情世故沒有空，久而久之話聊完了，我也累了...
接下來竟然也有數月不見了...
感覺就是再來個三年音訊全無也不意外。
於是下班後我又回到了朋友圈喝酒、吃飯、騎自行車。
這種日子其實挺舒服，因為中年男子大多很珍惜短暫脫離老婆視線沒人管的時間。
像我這種女兒大了，又沒老婆女友的人在裡頭彷彿一個貴族，沒什麼出不來，幾點回家的問題。
有一天喝酒到一半忽然接到小豬的電話
小豬：「你今天有空嗎？」
我：「怎麼這麼突然？」
小豬心情很好的樣子：「我今天沒事呀，忽然想要唱歌，所以就想到你了」
我不解..
平時任何事都可以想到我，為何是今天非要去唱歌才想到我？
小豬：「沒空也沒關係啦！」
我：「不會！我想唱！」
那晚的聚會這個貴族用了最爛的理由脫身，坐著計程車趕去南京錢櫃。
一路上我心想，肯定不是因為唱歌，過去這幾個月是刻意不想和我見面的，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但是「上班前找你吃個飯，有空出來走一走」這不是她自己說的嗎？
小豬的問題解決了嗎？
身體好一點了嗎？
雖然滿心的疑惑，可是知道她要找我還是讓人很開心。
下計程車後我早到了10分鐘，那天錢櫃人並不多，我站在門口等人的男男女女中
不知怎麼的，小豬今日語氣很愉快，不自覺的讓我對和她見面這件事期待了起來。
這時有個金髮女生站在我身後，穿的很漂亮，我看了一眼...
時間到了，準時的小豬竟然沒出現？
這時我的電話響起，小豬：「你到了嗎？」
我：「我到啦！」
小豬興奮的說：「我就在你後面！」
這聲音不完全來自電話還來自身後，我轉身慢慢掛上了電話...
這女生好瘦，還有一頭金色的俏麗短髮...
一件最普通的窄版T恤穿出了流暢的腰身曲線，牛仔超短褲秀出一雙富有運動線條的修長雙腿，一雙白球鞋慵懶輕鬆卻很百搭
旁人都注視著這個美豔不可方物的女孩
她..她是小豬！
小豬笑著問我：「還喜歡嗎？」
我張大嘴巴愣在原地不知道要說什麼...
小豬跟三個月前相比幾乎瘦了三分之一，從胖胖棉花糖女孩蛻變成了一個性感辣妹，站在一旁顯得是我又胖又老了。
小豬微笑等待我回答，我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小豬：「喜不喜歡你倒是說話啊？」
我反應過來：「本來就沒有不喜歡啊..」
小豬拉起我的手：「那現在呢？」
我：「喜..喜歡」
小豬見驚艷到我的目的已經達到，開心的說：「那我們去要包廂！」
看著她變化如此大的背影，心想難道這就是她這幾個月不見面的原因，要我看見她的改變？
那身體狀況呢？
包廂內我顯的很不安，眼睛不知道該放在什麼地方，我跟她的感覺不應該是這樣。
唱完一首「屋頂」之後，我們喝了幾杯...
小豬：「你今天話怎這麼少？」
我：「會不會是因為妳褲子太短？」
小豬拍了我一下：「你會緊張哦！？」
我：「我年紀大了..別嚇我」
小豬：「之前沒預料會在包廂裡遇到你，我覺得好丟臉」
我：「其實我沒有要妳這樣..」
小豬看著我，想聽我怎麼說...
那一刻我努力的回憶剛收到鋼琴時的心情，那些我沒來得及讓她知道的那些話...
我：「我捨不得的是核心記憶」
小豬：「核心記憶？」
我：「嗯！我和妳之間的核心記憶」
一瞬間我似乎明白了一些事
小豬：「我們的核心記憶？」
我：「嗯！妳知道嗎？我曾經因為是在酒店認識妳，所以對於和妳在一起是猶豫的」
小豬：「這我知道...」
我：「妳覺得是我帶著妳，但我卻覺得是妳帶著我」
小豬：「什麼意思？」
我：「剛認識妳的時候，很多原本也不關我的事，但是因為妳我被改變了」
小豬一臉疑惑的搖搖頭
我：「因為我覺得世界虧欠妳，所以以我義無反顧去做，然後堅持、專注要完成它」
我握著她的手：「妳使我更有憐憫心，更有正義感，讓我以保護妳為信念蛻變成現在的樣子」
聽到這裡小豬抱住我：「我沒有那麼好...」
我：「只是妳不知道而已...」
我也訝異原來我自己都知道為何放不下小豬。
我：「妳堅強所以我放下了對於酒店小姐的成見，妳對抗命運所以我才跟著成長，這些年我就是要找到妳！從一開始我就沒在意妳的胖瘦美醜」
小豬：「為什麼？」
我：「若妳就這樣消失，我怕有一天就忘記了...」
小豬的臉這時兩行淚滑落，抱緊了我的身體深深的給我一個吻。
這下我才明白，這份核心記憶在那一年重整了我的價值觀與中心思想，
有時候我們真的把人分類的太快了...
小豬鬆開我一邊笑一邊說：「你每次都讓我覺得自己好笨..」
我不解：「為什麼？」
小豬：「我以為你會嫌我胖..」
兩人對視而笑，上次有這種感覺不知是什麼時候了..
我不知道是什麼催化了感情，至少我認為是說出真心話...
雖然小豬自認為我一定是喜愛她的改變，不過是因為什麼已經不重要了。
那一晚感覺後未來的事應該都會順利了...
隔天早上我醒過來，睜開眼看到一頭金髮還嚇了一大跳！
這時小豬轉過身來，我卻看見她充滿血絲哭紅的雙眼
我緊張的問：「妳都沒睡？怎麼了？」
小豬：「昨晚我很開心...」
我：「開心就好幹嘛哭呢？」
小豬：「你不要生氣好嗎？」
我感到似乎有什麼事：「生氣？怎麼了嗎？」
小豬：「我還是沒辦法跟你在一起...」
我愣住了，這又怎麼了？
我：「我不懂！為什麼？」
小豬：「你需要一個可以跟你走更遠的人」
我搞不清頭緒：「妳別老是這樣講話，到底怎麼了嘛？」
小豬低著頭：「我沒辦法跟你結婚，幫你生個孩子...」
我：「天啊！妳能不能講清楚啊！」
小豬：「原諒我貪心，管不住自己一直找你索討安慰，可是我不知怎麼告訴你...」
我：「妳到底在說什麼？」
小豬：「我應該不會再好起來了，是癌症...」
我：「妳說..妳得癌症！？」
小豬閉著眼睛點了點頭...
我不死心：「妳真的得癌症？」
小豬：「我幹嘛要騙你？」
我：「不是..這是醫生說的？」
小豬：「在長庚檢查的..子宮頸癌」
這個晴天霹靂的消息使我在24小時內如坐雲霄飛車，轉變快到連給我溫存昨夜溫柔的時間都沒有
我不要她得癌症，不要她不舒服，更不要她不快樂！
縱然我這樣想，我也只是個凡人，這次不是幫她提自訴了，是無法痊癒的疾病
我好一陣子才緩過來：「妳知道多久了？」
小豬陰沉的回答：「一年了」
我在房裡走來走去，心想怎麼會？怎麼是她？
為何人間的不快樂全都要她來嚐？
我：「我們一起來面對這件事...」
小豬不說話只是搖頭
一瞬間我把每個醫師朋友都想了一遍，所有癌症有名的醫院都點名一次。
我：「沒那麼可怕..只要好好調養還是可以與病共存的」
小豬依然低著頭什麼都不說，這反而讓我更急了
我托著她的下巴好讓她給我一點回應
我：「妳相信我，這不會是問題的..」
小豬雙眼泛淚的看著我，輕輕撥開我的手
小豬：「這次不行了..」
我：「誰說的？」
小豬打斷我的話：「我活的好累...」
這句話說出來連我都感到滿滿的絕望
我：「妳才不是這麼軟弱的人」
小豬不停搖頭：「從小我就經歷了那些不好的事，沒成年就自己養活自己，媽媽在療養院又遇到疫情，這幾年賺的錢都歸零了，都這年紀了還在酒店，現在還得到了癌症，我是真的好累...」
我也不知道能說什麼，只能輕撫她的背
小豬這次沒有哭，但我知道那不是勇敢而是無奈。
小豬：「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就是遇見你」
我十分感動：「所以讓我陪妳好嗎？」
小豬：「那我到底算什麼？我又替你帶來什麼？」
我：「這件事不是這樣看的」
小豬：「我最在乎的人，卻只能當他的累贅...」
我：「為何要這樣想呢？」
小豬：「這是你知道我生病的第一天，那一年後？五年後？如果真的面臨我先走的那一天呢？」
我看似啞口無言，其實用盡全力在阻止自己做出承諾
我們都知道這樣太輕易
我們都知道誰都會說
我們都知道承諾一定會變
我們都知道此時給一個承諾，相互的信任將會瓦解
小豬：「所以我們不能在一起」
我：「可是不理妳、不見面、我做不到啊！」
小豬忽然用憤怒的語氣：「就當你想上床才找我不行嗎？」
聽她這麼說我知道沒有辦法再談下去了...
我們都沒學過這樣的功課，只能當面對的時候慌慌張張走一回，然後在結局之前才了解自己做的對不對。
特別是知道答案沒有成功或完美，頂多是坦然面對...
小豬幾天後就像沒事一樣和我對話，而我能提供的也只是陪伴與體貼，除此之外小豬並沒有多要。
這個時候我才算有對於她的開銷給一點幫助了，準備好生活必須，偶爾提前繳掉費用，這些她沒要我做的事。
距離上回和小茜的不歡而散也好幾個月了，這幾天她居然主動敲我
「你有這種翻頁的年曆嗎？」
「我跟你講的事你還記得嗎？」
「最近怎不約我吃飯？」
我猜得到她在想什麼，也想讓她知道小豬的事，只不過上回她把話卡在哪裡，這次我完全沒辦法起頭。
小豬說「一個可以陪你走更長遠的人」應該就是指小茜吧？
有天小豬跑來我家煮了幾個菜，我靠我著廚房牆面跟她說話。
我：「所以妳現在不是住蘆洲了嗎？」
小豬忙著撈起湯中的大骨：「對呀！現在跟我們店裡的會計合租，這樣比較省錢」
我：「妳媽的費用夠嗎？」
小豬：「夠啦！店裏生意慢慢好起來了，有在回血了啦」
說著停頓了一下：「你是幫我把電話費繳了嗎？」
我：「順便」
小豬閃過一絲不悅：「等等還你」
那一天小豬隨手弄了三菜一湯，我不知道獨自居住的她為何會煮飯，看她張羅兩人的晚餐的樣子，我想起她說過「我不能幫你生孩子」
是否她也曾想要個孩子？
我不敢去觸碰這個話題，卻有一種她其實很適合當媽媽的感覺。
小豬：「你看！我其實要弄也是很像樣的好嗎？」
我：「簡直賢妻良母」
小豬開心的說：「就是嘛！」
然後就忽然有股稍縱即逝的落寞，我發現提到了敏感的話，趕快說：「如果要妳弄幾個大菜來請客也有辦法嗎？」
小豬這才笑說：「當然！」
吃完飯收拾乾淨後小豬頗為成就感的說：「剩下的放冰箱，你自己會熱來吃嗎？」
我：「再不會餓死也是活該！」
然後一如往常：「我坐捷運去店裡就好，不用載了」
我：「嗯」卻拉住她的手不肯放
小豬回頭看了我一眼，好像誤會了我的意思，回來抱住我脖子深深吻了我。
然後穿上外套：「乖！下次補你」
然後進電梯前對我用力揮著手：「掰掰！」
小豬下樓後我關上門，眼淚就不自覺的流下來了
自從昨天知道她得了癌症以後，我如何都沒辦法接受，她才30多歲，她的一舉一動都顯露出當一個妻子和一個媽媽的特質。
她明明可以支撐一個幸福的家庭，又這麼年輕，為什麼要是她？
我坐在門口努力想忍住，可是我不行。
只能緊緊握著自己的雙手：「親愛的天父..請再給我們多一點點時間」
那一瞬間齒輪開始轉動了，滴答聲在我腦中開始計時
2023年初，只要兩人有空我就會陪著她，因為女兒上了大學住校，所以平時小豬也會來家裡。
我用很日常的方式和她相處，就像隨處可見的情侶一般。
有一天她在家中彈完鋼琴後，對著琴發呆，我走了過去。
我：「看什麼？」
小豬：「有很多曲子都生疏了」
我：「想再繼續彈琴嗎？」
小豬搖搖頭：「好像沒那麼想彈了..」
我：「妳帶我去那片海灘好嗎？」
小豬笑說：「可是我忘記那是哪裡了耶」
我：「那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
小豬：「我想回家看看..」
我：「妳是說？」
小豬：「高雄老家」
我不知道她的用意是什麼？可是又覺得很合理。
三月趁著放假的機會，我們去了高雄，當時他姑姑的檳榔攤附近大樓都已經完工，街道也和印象中不大一樣了。
按照小豬的記憶我們繞了好久，就在快要放棄的時候，她突然大喊
小豬：「這裡這裡！」

那是一條車子開不進去的巷子，我們往巷子裡走大約50公尺，就見到了一間破敗的平房。
這個房子沒有2樓，門窗斑駁連玻璃都破了好幾片，看起來就是好多年沒有人住的樣子。
小豬淡淡的說：「這裡是我出生的地方...」
那天小豬甚至沒有進家門看看，我走過去拉起她的手，只聽到她喃喃自語：「這算是個什麼家..」
那日停留的時間不到10分鐘，我不大明白小豬這樣匆匆看自己的老家一眼是不是有什麼含義？
隨後她又帶我去她曾經讀過的小學，學校已經部分改建了，和她的印象中也有些不同了。
小豬坐在操場上的鞦韆上，我則繞著跑道走想給她點時間沈思...
我不知道今是不是她的尋根之旅，又或者想確定自己對於故鄉有沒有什麼留戀，陪伴她都僅是我能做的事。
繞了幾圈操場經過小豬的面前，她叫住我
小豬：「喂！還你」
我看她手上握著兩千塊
我：「幹嘛？」
小豬：「上個月的電話費呀」
我笑著說：「沒關係啦..」
小豬硬將鈔票往我口袋塞
小豬：「這樣我就不欠任何人了」
那一刻的感覺很奇怪，我想回到故鄉的這一天，她說的話雖然不多，但是像是默默盤點了自己的生平。
小豬把錢塞給我後，語氣很輕鬆：「走吧！你現在有錢請我吃飯了」
我笑說：「原來是這樣啊？」
然後就看她準備從鞦韆起身，忽然發出了一聲：「啊」哀嚎...
我緊張的蹲下來：「怎麼了？」
只見她一手搭載我的肩上，一手摀著自己的肚子，表情好像很痛苦
小豬：「等我一下..腳麻」
但是我知道..開始了
站立困難、行走疼痛是癌症第3期的症狀，其實我很認真的研究小豬的病情，也很清楚她除了工作日夜顛倒，長期當作生理不順在看待，已經錯過了治療的時機。
子宮頸癌並不致命，甚至不低的機率可以治癒，但她拖太久了，但此刻的存活機率仍有60%
我相信絕對有辦法的
小豬艱難的站起來：「彎著腳太久了」
我：「妳..」
小豬：「怎麼了？」
我：「妳褲子上有血」
小豬：「是..月經來了吧」
我抓著她肩膀：「我都知道，不要這樣遮遮掩掩好嗎？」
小豬：「你不要緊張啦！」
我語氣堅決的說：「我已經注定陪妳面對了，就別再給我樂觀的假像好嗎？」
小豬這時把頭埋進我胸前點點頭：「藥在飯店裡..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
我：「都什麼時候了，妳不說我就感覺不到嗎？」
小豬：「對不起！」
我問她這是需要立即送醫的狀況嗎？小豬只是搖搖頭，顯然這個情形已經存在他的生活有一段時間了。
回到飯店小豬去洗澡換衣服，我走到附近的街上買晚餐
當時的情緒很複雜，小豬裝沒事的體貼，此刻反而。讓我覺得火大
需要立刻去醫院嗎？
現在人都在高雄才要送醫..
送醫沒病例也是能拿常用藥啊！
我感受到自己在心悸，剛剛只是要表現讓小豬安心而已，其實我好怕...
那一晚我帶著晚餐回飯店，我們一邊吃一邊說話，小豬故作輕鬆的跟我閑話家常，這是個少見的情況，整晚陰沉的反而變成是我。
她很刻意的想要讓我感覺下午的事稀鬆平常，而我心裡想的是如果再嚴重下去將會是什麼樣。
那天晚上熄燈後，小豬緩緩把手伸進我衣服，她見我沒什麼反應也猜到今天的狀況嚇到我了
小豬：「不理我哦？」
我：「這樣妳不舒服..」
小豬摸著我的臉：「還好呀..」
我也撫摸著她的臉：「沒關係，真的！」
這時小豬忽然用力咬著我胸口
我：「幹嘛？沒吃飽哦？」
小豬眼角有淚卻是笑：「那你就好好記住我！」
回到台北的路上，小豬冷不防的忽然說
小豬：「對不起我又貪心了」
我：「怎麼了嗎？」
小豬：「我又拖住你陪我」
我沒放心上：「不然妳還要找誰？」
小豬：「本來..我覺得就這樣爛命一條了吧」
我瞪了她一眼：「妳再講這些就是浪費我時間」
小豬：「我準備好好接受治療了」
我聽了很欣慰：「乖！」
小豬：「那..」一副不好說出口的感覺
我：「講啊！」
小豬：「你別因為我不理她好不好？」
我愣住了：「誰？」
小豬扭捏的說：「那個跟你說夢境的女孩..」
我不太知道小豬是因為故作大方或是對我的測試，還是有些成分是不是她其實病情比透露的還不樂觀？
以不耽誤我人生為理由，卻又需要我在身邊，當下我沒說話，事實上我們還是在摸索如何定位目前的關係卻不要變。
確實我很想找小茜談談，好像不能就這樣把她擱著，談小豬的事，談我面對的狀況，這樣關係和定位就清楚了。
某天中午我離開工地和小茜約在土城吃飯。
小茜：「你最近怎麼不見了？」
我坦白的出乎自己預料：「我最近都陪著她」
小茜回話速度快的讓人感覺在掩飾：「我就知道！」
我笑了：「但..事情有點麻煩」
小茜：「那個酒店上班的女生嗎？」
我點點頭
小茜：「你..是真的喜歡她？」
我：「酒不酒店已經不是問題了」
小茜：「那麻煩的事是指？」
接下來我用了快20分鐘把這9年來和小豬的歷程跟她說了一次
我並沒問過小豬介不介意我說，但又似乎感到她希望我說清楚。
本來我以為倔強的小茜聽完會表示沒興趣或扭頭就走，沒想到她罕見的沒打岔很認真的聽完。
說完來龍去脈小茜的臉很明顯，她融入小豬的故事了...
這反應讓我十分意外
小茜：「那..她跟你說沒辦法和你在一起？」
我無奈的點點頭
小茜：「不對！她是要你不要離開...」
小豬其實不要我離開我知道，這段時間下來很明顯，因為生病未來變成未知也是事實。
所以我明白她要我來找小茜的用意，去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什麼，別留下悔恨。
小茜：「她..她會死嗎？」
出口後隨即就發現這樣說太冒失了
小茜：「我是說..」
我沒在意：「因為她有延誤，現在是三期通常存活率還是有60%吧」
投入的小茜：「那四期呢？」
我：「20%」
此刻倔強的小茜難掩天性的善良，很令人感動，我發現現在更欣賞她了...
小茜想了一下：「那你確實該陪著她..她一個人面對..蠻可憐的」
這時我感到心口放下一塊大石，畢竟與小茜這幾年，話沒說清楚總覺得沒給個交代
我：「所以這陣子才沒找妳吃飯」
小茜：「我又不會怎樣」
我：「我真的..其實」正忘了自己要如何結尾
小茜：「不要再找我一起吃飯了」
我感到對她很內疚：「我..」
小茜：「去做你想做的事吧..不要再找我了」
我：「其實..」
我沒再說下去了，「其實妳對我也很重要」這句話始終沒說出來，這時因為心軟而濫情是不必要的，如果終究最後是錯過她了，現在堅持對雙方也都還是傷。
小茜：「等你經歷完第三次夢境之後再來告訴我結果」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