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來講,在主要的西歐國家(英法荷比盧),若將位處中歐的德國奧地利瑞士與北歐五國列入計算,這些主流傳統定義上的「先進的西方工業國家」,街頭上都很少看到流浪犬。
許多動保人士將這方面的成就歸功於立法,例如強致植入晶片(雖然我也認是很多人養狗不植晶片的),棄養重罰,完善的收容機制,狗稅(一隻每年180歐)...等琳瑯滿目的規範。確實,這些法規在降低流浪狗數量上,有著一定程度的幫助,但並非決定性的。真正讓西歐國家很少看到流浪犬的原因有二:氣候與育種。
在台灣這種夏酷熱冬涼爽的國度,冬季寒流造訪,仍不時有流浪犬凍死的消息。試想,如果在夏涼冬酷寒的德國,流浪犬能夠在被棄養後,在沒有謀生能力的情況下,成功度過第一個冬季嗎?不是不可能,但是真的很難。
氣候是大環境的客觀因素,我們自然無法多所置喙,真正令人感到不寒而慄的,是從十八世紀中葉開始,並且在十九世紀末與二十世紀初達到高峰的大規模育種與屠殺。
首先,我們必須知道,目前為止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犬種,都是十九世紀中葉到二戰結束這百年間培育出來的新品種。十八世紀中葉開始,育種成為貴族與新興階層的風尚,這不僅限定於犬隻,也包括了所有的作物與家禽家畜。這種瘋狂的育種,不僅只是一種時尚,也是發大財的工具。只要你能夠成功培育出生產力更強的物種,你就可以藉此賺得荷包滿滿。同時,十九世紀也是達爾文生活的年代,我們也可以理解,達爾文是在一個怎麼樣的時代氛圍中提出他的演化論。
在德國,納粹開始將育種的主義動到自己的國族上。納粹德國的人口政策,就是藉著高效能的育種,創造出最高貴的德意志民族(納粹口中的德意志民族事實上只是一個概念,並非事實上的存在),其後果就是我們熟知的種族清洗,將那些遊走於社會邊緣的低劣種族徹底排除,才能避免混種,有效製造出完美的新物種。
同樣的狗隻種族大清洗也存在於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的歐洲各國之間,甚至到戰後都看不出停息的趨勢,一直到六零年代以後,隨著動物與環境保護的意識逐漸抬頭,才漸漸得到扼制。所以,當你看到西歐國家沒有流浪犬,先不要急著推崇他們的制度,先試著反問:「為什麼他們的米克斯犬這麼少?」
在今日的歐洲,米克斯是實驗性育種的工具,目的在測試出市場上評價最好的品種。至於台灣的米克斯,幾乎都是流浪犬夏季性派對的直接成果。
如果我是一隻流浪狗,我寧可在台灣,而不是在歐洲。但如果是一隻家犬,歐洲的環境的確不錯(但是有很大的機會被閹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