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講我十分不解。
台灣人,台灣媒體,是活在一個與我們不一樣時空的平行世界嗎?
我想寫點東西,來深入對比一下,作為一個普通人,我想拿我自己來舉個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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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準備把這篇寫完也給我家人看看,滿滿的回憶殺~~~
接著嘮叨。 。 。諸位,以後台灣那幫不懷好意的人(部分,還有有少數明事理的)再抹黑我們的生活,就把我這篇給他們看看,拿證據說話,看看我們是怎麼一個腳印一個腳印走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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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關於因言獲罪。
自1989年末,我降生以來,至今30年,,我,我身邊的所有親戚朋友同學同事(一重關係),以及他們各自的親戚朋友同學同事(二重關係)。
我從未見到一個因為說了什麼話,而被抓走的。
甚至我從未見到一個因為說了什麼話,有警察來敲門的。
誠然,統計學知識我懂,我作為個例並不能代表全集。
可是,我,1人,這麼多年來我所有的人際關係,我不知道該怎麼算,保守估計2000人吧,他們的人際關係,那就是2000×2000=40000人
考慮到重複關係,那我狠一點打個25%的折扣
那就是1萬人。
也就是說,沒有任何跡象,表明這一萬中的誰,被抓走了,或者莫名其妙消失了讓人找不到了。
當然,我們每個人的同學啦,朋友啦,都有慢慢開始不聯繫的。
我的意思是說:沒有任何人,是所有人想要聯繫,然後人也沒打任何招呼,就憑空消失了的。
我甚至還嚴謹的想了一下,有沒有可能是一家人憑空消失? ——可是這家人總有鄰居,走得比較熟絡的親朋好友吧?至少也有同事吧?
我們每個人都是關係網上的一個節點,請問誰能在這個節點上讓一個人/幾個人消失,而其他人絲毫沒有察覺到跡象的?
一家人不買東西吃嗎?一家人不工作嗎?一家人沒鄰居嗎?一家人都沒有任何一個相對親近的熟絡的親戚好友嗎?
然而在台灣人嘴裡,台灣媒體那裡,彷彿這是家常便飯一樣。
即使真的有(就是上面那個情況,這家人真的就是那萬分之一的奇葩,與世隔絕然後消失了),這消失的概率和台灣人/美國人說的,也相差太大了吧?
我真的沒聽說,也沒有任何跡象能佐證這種有人因言獲罪被抓走的猜測。
這還不算我的某個伯父是一個看守所的所長,我的某個堂兄曾經是派出所的民警。 ——很多年沒接觸,以前很熟絡,也沒聽他們提起過。 ——我是說,你突然問別人一個你從未見過的事,不是很神經病嗎?
最後一句,我覺得我這個推導方式已經夠嚴謹了,而且以我這種推導方式,全世界哪裡,你都會覺得有可能有人突然被抓走。
但,我不知道你們見沒見過,我,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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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關於遊行集會。
老實講,我的規則觀念裡,上街遊行,真的是一種很弱智的行為。
在這網站我已經與人爭論過多次了——街道不是用來給你提告用的,有更專業的場所。
但我還是得說我見過的東西:省政府門口靜坐示威(其實根本沒靜,大吵大喊,哈哈哈。也沒坐,都站著來著。。。)
我的家鄉所在的省,是中國最北端的省份,面積有16個台灣大(我們哈爾濱市就50000平米,台灣全島才30000平米,更別說哈爾濱幾乎全是平原,台灣還有個中央山脈)
眾所周知,黑龍江省,以及東北地區,貌似是全中國腐敗程度最高的地方。
下面我要說說我提到的省政府門口集會了。
我父母是當年的東北下崗潮的不幸者,兩個人先後都下崗了。從2000年他們下崗到2009年我開始家教兼職賺錢,家裡過的都挺緊巴巴的。
我父母的老同事,有很多人,都參與過去省政府門口抗議,
遊行應該不算,
標語橫幅肯定是一堆一堆的。
說是靜坐吧,又大多都站著,說是靜坐吧,又大多大吵大鬧,帶著擴音喇叭那種
(不過,他們真的很著急,也很可憐),
他們的訴求,應該理解,但這並不是他們的應該吵鬧的理由。
圖1:百度地圖的3D全景快照(以下全是。),黑龍江省政府,我說的就是門口那片地方

下面我要說的是:
我父母,以及他們的老同事,以及他們的老同事的其他同事。
沒有一個人被抓走,或者任何被施暴的行為。
誠然,最終他們的待遇,並不好,但,這並不影響上面兩句:他們沒人被抓走,也沒人被警察打。
我說的是2000年左右的事,至今已有進20年了。那時的中國大陸,遠不如現在經濟發達,政治開明。
可是,沒有,就是沒有,我認為我對這事是有發言權的。
而且,隨著社會的進步,越來越多人明白事情要到專業的場所處理。無論是政府,還是公民。
省政府旁邊,就是圖中政府大樓左側那條街,有個接待所,類似於醫院的導診,是專門為人們如果來集會抗議有訴求的人,幫助指導他們到應該去提告的地方,即法院,去提告。
老實講,2008年之後(因為這之前我沒上大學前,學業繁忙也沒空到處跑,省政府那邊離我家挺遠的),一整年可能也就能見過一兩次在省政府門口抗議的,看穿著,大多是非省城之外其他地方的農民吧
(我猜,比如大興安嶺的農民,也不可能有人特地告訴他們一下,別有這種進京告禦狀的封建思想吧)
政府大門和街道一樣,都不是提告的專業場所,按理說憑什麼讓別人替他們的無知買單?
所以這也是我對台灣人這種動不動就上街遊行的非專業認知十分鄙視的一個原因——街道的職能是這個嗎?
可他們又的確是弱勢群體,來省城“告禦狀”一趟也挺不容易的。
我覺得省政府還挺有人情味的,這個接待處的設置,實際上是在遷就他們。
以幫助弱勢群體生活變好為宗旨,這沒有錯。

我在大學一年級那會,在這一片有家教課,所以對那個接待所還留意過,燈很明亮,接待人員多為年輕的女孩子,我覺得是怕
那幫農民朋友有顧慮吧。
當然,腹黑的台灣朋友,你們也可以認為,這幫女孩子又是誰誰誰的後宮啦,誰誰誰的關係戶。
哈哈哈。你們永遠有的黑。
最後一句,我覺得,對於一個面積47萬平米=16個台灣,人口4000萬=2個台灣的中國最北端省份,東北老工業基地,號稱全中國腐敗最嚴重的省份之一,他們做的好像還行。
因為我家族除了我父母(我父母連黨員也不是,因為入不上哈哈哈,我是因為學習成績不夠好),伯伯姑姑堂兄多有公務員系統的,涉及到鐵路(鐵路系統實際不屬於地方管轄),石油,民政,政法(就是公檢法)這些部門,雖然沒什麼大官,但他們很多都是很普通的公務員,在平時的交流中不難看出,東北近十幾年的反腐敗抓得很嚴,貪污,你就別做夢了。
但我們討論後,綜合其他信息得出的結果是:陷入一種惡性循環,確實沒人貪污,但做事也是畏畏縮縮的,沒有多少人有拼勁兒,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我人目前常年在深圳生活,在此之前也在長三角的蘇錫常地區的無錫下面的一個縣下面的一個村子呆過兩年不到,因為一個服裝行業的龍頭集團的總部就在那。 。 。
江蘇省無錫市江陰縣新橋鎮,我2014年離開的時候這個立交橋還沒完全蓋起來。 。 。

我的感觸是,長三角,珠三角,政府部門在做事時,更是一種良性循環,就是我把這個地方建設的更好,我也有更多錢花的感覺。
相反,東北地區,由於國家的常年歧視性政策,很多人心裡憤懣不平也無處說(遠東當時僅次於上海的最繁華的地方變成一個三流地方,誰會願意呢?)我沒跟同時期的東京對比過,所以遠東第二,也不一定準確,總之,大意是差不多的。
話說我記得一個說法:全中國,最像美國的地方(現在我覺得這說法有點諷刺),就是江蘇的蘇錫常地區。
政策的透明程度,藏富於民,等等,家家戶戶,都很有錢是真的,我說的就是村子,鄉鎮一級,我甚至覺得蘇南地區的鄉鎮,比哈爾濱的市中心建設的都好。
至於很多東北的多年資源流出的問題,我在這篇有寫過很多。 (具體哪一頁我忘了,我敲了實在太多字了。)
https://www.mobile01.com/topicdetail.php?f=638&t=5700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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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有關於我的父親母親。
這一段,我之前在給這個網站的一位老藍男前輩,以及我上一篇裡面有寫過一些,這裡也整理進來。
他們兩個人應該是一個高中學歷,一個初中學歷,我母親初中上完上過技校
兩個人分別是哈爾濱電纜廠和哈爾濱亞麻廠的工人。
我父親他們那個工作屬於有一定有毒有害的工作,好像是需要把電纜銅線吊進硫酸池子裡洗? (說是這麼說,但至今也沒發現他們那些老同事哪個身體因為當年的工作出了事的,硫酸/硫酸銅又不揮發。。。我當年還淘氣把自行車輻條丟進硫酸池子裡過。 。。黑乎乎什麼也看不見,聽著挺嚇人。)反正那年下崗,大手一揮,下崗了,國企改私營,廠領導各種貪污,變賣廠裡資產,廠裡發不出薪水,廠領導香車美女各種出國“考察”——這可是90年代。
有個我父親的同事,我得叫伯伯,剛下崗家裡生計無著,去廠裡偷電纜被抓到了,開除了,那個年代的人把名聲看的比生命還寶貴,沒多久就鬱鬱而終了。
還有個他的同事,我叫他董叔叔,省級勞模,因為這個勞模名頭算是安全著陸退休了,前幾年也去世了,貌似前列腺癌? 。 。 。他家的兒子我叫他冬冬哥,華北電力畢業,江蘇國網的工程師,生活應該很好。
還有個他的同事,我叫她陳姨,孩子好像勞務派遣去波蘭擠牛奶去了(薪水1萬人民幣上下吧)。 。 。好像拿綠卡了。她並不想去。 (不知道為什麼我父親也是很喜歡家鄉)
再就沒聽說過很悲情或者很突兀的了,那個階級,以及他們的子女,當然生活也都還好,不上不下的,屬於底層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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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母他們當時的工廠貌似都是什麼全亞洲最大。 。 。細細想來,大有個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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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母親她們那裡,都是女人,紡織行業嘛,
眾所眾知,麵粉廠嚴禁明火,極易粉塵爆炸。
但很多人不知道,紡織行業,也是如此。因為細小的纖維在空氣中。
她們廠就發生過一次大爆炸,聽說有相當數量的人毀容了或者傷殘。
我母親並不在此列。
聽她說,小的時候,抱著我上班,因為沒人照看,她還總上夜班,把我凍著了,後來祖母(裹小腳的老太太)不忍心,照看,這才情況好很多。
據說1990年前後,我父母擺攤賣過蠟燭(當時叫:洋蠟?),2毛錢一根還是什麼。
不囉嗦了,總之,2000年前後,就朱鎔基大手一揮,全下崗了。
他們倆走街串巷賣過饅頭(5毛一個),賣過冰激凌(1元-2元),賣過礦泉水(1元1瓶),賣過火腿腸,賣過鞋墊。等等。
總之,一切能生存的辦法,供我上學,以及給我那些補課班交錢(價格並不便宜。)
這是我家當年住過的地方。如果不是原樣我就不截圖了。要的就是真實。不想吹牛逼,也不想裝可憐,這就是真正的歷史(不過城市更新真的很快,小破樓幾乎都沒了)
我出生的地方(1989年),原建築無誤,但好像重新粉刷過。

這是我父親的“發家之房”(1991年),他就是靠這個我爺爺去世分給他的小房子一步一步鳥槍換炮的。 。 。原址無誤但是粉刷過

我家在1992-1994年左右住的地方,也是被粉刷過,除了紅圈的幾個是當年的,其他都是後蓋的

中間有一個拆沒了,住過半年的,變成30層的好小區了。 。 。風光的地方有什麼可看的。 。 。不截圖了。
然後就是這個了(1995-1998這樣子),也是原址,樓還是那個樓,但感覺面貌變了好多呢? !看起來好像很繁榮的樣子。 。 。可當年連一個食雜店/倉買/小超市都沒有。 。 。
唉,永遠忘不了我父親冬天零下二十多度,騎自行車載著我,去15公里外的小學(位置大約在1992-1994那個房子那邊),路上有冰,經常兩人一起摔倒。 。 。
也記得我父親眼睛很好使,這一路上,能撿到好幾個1毛錢的硬幣。

我父親當時終歸要上班,夏天的時候我奶奶,就是當時已經80高齡駝背嚴重但身體硬朗的裹小腳老太太,領著七八歲的我上學去,坐無軌電車(俗稱大辮子)
那種車子長什麼樣我真有點記不住了,印象裡應該是這個樣子,貌似比這個稍稍新潮一點,這個太土了。

因為剛搬去那個家不太久,我也不是很熟悉,就記得鐵路局的毛主席像了(當時我家實際上是在兩站之間,在前一站在後一站下都行),我就著急了,我以為坐過站了,就喊我奶奶。 。 。我奶奶也著急了,就喊售票員,售票員一看。 。 。這麼大歲數可別折騰老太太了,趕緊喊司機停車開門。 。 。所以我們祖孫二人就在上百人(那種三節的無軌電車滿載真的能有上百人。。。)的注視下,在這個毛澤東像下面下了車。 。 。
據我母親回憶,早晨奶奶送我坐車去上學。 。 。人家售票員一看見那麼大歲數又是裹小腳(192幾年的人。。。),早高峰總是很擠,就說老太太慢點怎麼沒個兒女陪你出門啊。 。 。我奶奶還說。 。 。我還得送我孫子上學呢。 。 。一車人很無語哈哈。 。 。

上面幾個沒特別提及的,都是我姑姑家的房子(因為奶奶和我們一起住,所以姑姑不忍,他家兩口子一個石油系統的一個鐵路系統的,分了好多套房子)。 。 。我父親當年想要鳥槍換炮翻身遭到全家族的反對,但他還是把那個小破房子賣了買了個動遷房,回遷那幾年,開發商卷錢跑了。 。 。於是好多人去告,貌似政府才安排另一個開發商繼續蓋完
(這地方雖然看著也挺破,但是是校區,以及交通極其便利,最重要的:是我自家財產。)
我父親眼光極準,這房子最終翻了八倍,4萬買的(1995年),最終作價34萬(2009年)與我舅舅家交換(他家孩子要上學需要學區)的房子。
也算這麼多年吃的苦,沒白費。
當然,他們夫妻倆,下崗那會,我家都是住在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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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準備把這篇寫完也給我家人看看,滿滿的回憶殺~~~
接著嘮叨。 。 。諸位,以後台灣那幫不懷好意的人(部分,還有有少數明事理的)再抹黑我們的生活,就把我這篇給他們看看,拿證據說話,看看我們是怎麼一個腳印一個腳印走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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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之後,我初中我家也住在這裡,那會兒我父母就是夏天賣礦泉水,冬天賣冰激凌火腿腸為生了(也不知道我們東北人這是什麼習慣,可能冬天屋裡暖氣實在太熱,吃點冰激凌平衡平衡。。。)
2001年,小學升初中時,我父親為了讓我上市裡最好的學校,2萬元學費已經借好了(一瓶礦泉水賺5毛錢的他們,這是天文數字。)
結果小學五年級的我拿了華羅庚金杯的奧數三等獎(全國性質),真的有種家裡掉下來彩票的感覺,我父母全哭了當時。
我父親想讓我去的學校(市裡算是數一數二的學校),是憑這個獎可以學費減半,而我們區的最好的學校是可以全免學費的。
於是,去了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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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我還記得自己初中時從城市東北角去西南角週末補課的樣子,我一個1米3左右的小孩,冬天5點半起床,洗漱吃飯,5點45左右就出門,天還沒亮,零下三十度,趕頭班公交車,與一群農民工朋友推推擠擠,我雖然當時身材很小,但比較喜歡琢磨,很快就總結出車子常停的位置,於是提前卡位,往往不是第一個就是第二個上車,靠後面的人推著就能上的去。
坐大約1小時,7點鐘多一點到,全市所有的精英,我總是最先前幾個到的,很多家庭開車送他們來,那會兒單純也沒有什麼自卑的想法,當時一心就是學習,我在200多人裡能考到80-90名,最好一次70多名,但我總想更進步一點,所以每次都為了很早去前兩排的流動座位,靠的近,聽的更清楚。
有時也會注意到這兩排之後,那些第一第二們,不可一世的眼神。 (他們中的很多人就是後來我高中的同學,食草學霸被食肉學霸的吊打),他們並不是我小時候心裡想像的寒門學子,相反,很多一看家庭就很優渥,學習好家庭又很好,現在想來,真的是視野差距很多(我應該就是他們上一代的樣子,但我這輩子應該不太可能成為他們如今的樣子了)
我的這些高中同學們,時至今日,已經遍布北美歐洲新加坡香港,以及北上廣深,沒有任何一個在家鄉哈爾濱。
不過據我所知,很多在北美呆了些年頭,還是回來了,在北京的居多,二三十個,上海也有十來個吧,畢竟國內現在發展真是機會太多。想賺錢的,太容易了。大家都不傻。
每一個都可以算是人上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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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件小學時上奧數的小事,那時坐車15公里左右
(我家就是能折騰。。。AB兩地相距15公里,
我小學一二年級沒開始上奧數,家在A地,小學在B地,天天上學放學像長征,爸爸騎自行車送冬天我倆各種摔,夏天奶奶送各種顫顫巍巍。
後來家搬到B地,上學倒是方便了,3分鐘就到,結果上奧數的地方在A地,每週得去兩次,長大一點了,沒人送我了。再說奶奶歲數太老了大家都擔心,姑姑伯伯也有意見,父母工作又沒空,只能我自己開始獨立自己走)
放學之後去,從晚上5點上到7點,我都得提前在學校請假坐車去。
那會兒好像普通公交車還有分區點,才7毛錢。
那天我父親說要去接我了,我兜里只剩1元錢,本來是留著坐車回家的。
結果我父親忘了(後來才知道是串門去了。。。),
我把那一元錢買了花生豆吃。 。 。
結果下課了,等啊,等啊。等到8點夏天天都大黑了,還沒人,我越想越害怕,就哭。哭了半天也沒人理我。我就鼓起勇氣找食雜店的阿姨借了1元錢(後來下次去還人家,人家都忘了,誰能隔一周記得個小屁孩。)
哭的臉上都大花貓了,坐上小客車(當時叫小麵包),回了家。
那會才9歲這樣子吧,1998年的事兒。 。 。 98大洪水那年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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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了兩段小時候的不容易。 。 。
接著說,後面就痛快很多了,初中也是奧賽獲獎提前簽約。加之中考全市前200,高中進了全省最好的一個班。
父母為了我,把房子租出去,陪我去學校附近租房子住了。前後住了兩個房子(因為第一個房東要漲價)。都挺破。 。
話說第一個當時我家樓下是個在大學門口擺攤賣麻辣燙的,有一次週末我在陽台觀察他洗菜,整整看了一上午。我靠。 。 。這一上午他得洗了幾十斤菜,就那一塑料桶水,後來誰都已經變成全黑的墨水了。 。 。也不換
蘑菇什麼的,估計是怕洗了變蔫,放水里晃一下就出來了。 。 。
怪不得那幫貪吃零食的女大學生經常鬧肚子,哈哈= =
以至於這麼多年來,無論走到哪兒,我幾乎從來不吃街邊攤食物,和女孩子出去逛街她吃兩份我也很少動兩口,主要原因就是,那年夏天那個週末一上午那一紅塑料桶的黑水。 。 。我能記一輩子。 。 。

這破地方還這奶奶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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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那會,父母下崗在師大南區體育場賣礦泉水,起早貪黑
我呢,食草學霸被食肉學霸吊打,生不如死,班裡排名倒數。外人一提這孩子在哪兒哪兒哪兒,真牛逼,全省第一班,可在教室在學校的每一天,我都被全方位的嘲諷和打擊著。
迷上了籃球,迷上了去網吧,爸媽心都碎了,天天吵架,天天嘆氣,那幾年。
籃球從一點不會變成全校聞名的高手(外號不能說太出名了怕對號入座),
去網吧,玩暴力摩托,玩孤膽槍手,看台灣的小黃網18ok.com,xiao777什麼的。 。 。
玩qq遊戲,打麻將,斗地主,輸贏一堆歡樂豆。
總之,把所有的不快,鬱悶,好勝心,全沒用在學習的地方。
上課開始聽朋友的MP3,人家有錢,聽什麼南拳媽媽,張懸,蘇打綠,我也跟著聽,
(BY THE WAY,初中聽周杰倫,阿杜,林俊傑,周杰倫鐵粉,當時買磁帶抄歌詞,隨身聽是用來聽英語聽力父母才給買的)
上課看鬼故事雜誌,看籃球先鋒報,灌籃,體育週報。都不是我買的,人家別人買的看一小會,我是全看。
班裡前後左右,家裡都很有錢,也都學習很好,我被視作一個有些癲狂的衝動大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窮人家的小子。
後來畢業多年,班裡有幾個和我類似的“非核心圈子成員(因為班裡很多人,人家在初中就是一個班,一個全市聞名的貴族好學校)”聊起這些,心境完全一樣,他還佩服我當時寧折不彎不妥協,實際現在我很知道,是我們的家庭階級限制了我們的心理抗擊打能力,人家食肉學霸是叢林中廝殺存活的,我們則更相對是靠著貧民窟裡的天之驕子被正向激勵一直誇起來的。哪經歷過什麼考不好學不過人家的事兒?
——這也是我畢生的遺憾和無奈,是我人生第一次敗給了“階級/門第”
在深圳的大排檔,我和我高中同學疤哥(小時候淘氣臉上有個小疤),抱頭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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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網上認識了幾個姐姐,天天在一起玩qq麻將,時間長就熟悉了。
我打麻將算概率一絕,所以總是贏。 。 。後來讓著她們
那會算是對賭博的認知與反思的階段1,這對我後來的事業,有相當程度的正面影響
但最重要的是:後來與那個深圳的姐姐情感牽扯,後來成為了我今日定居深圳的最初原因。
此女大我十歲,一個四川農村打工妹,在台灣人開的電子廠打工,人機靈又漂亮,嫁了老闆,台灣人,台灣哪裡的就沒問過了,大她三十歲,後來她才知道人家在台灣有老婆,成為了名副其實的二奶,後來生了個兒子,因能力出眾很快獨當一面,後來她這“老公”七十不到就死了好像(欲女榨乾?)去台灣去正房爭財產被圍攻至幾乎淨身出門,連現在台灣人嘴裡那句意味深長的歧視性詞語“陸配”都算不上,也是個可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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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回高中,搞競賽為名天天不去上課,優哉游哉,最終競賽拿了個全國高中數學聯賽二等獎,可以保送天大數學系,我不想再這輩子一直學數學了,而且我覺得天大有點low(大陸TOP20,但也僅僅是第20這樣子,其實是我蠢,因為當時目光短淺的我以為是個雜牌子學校,如果不是最後高考的超常發揮,這應該是最好的選擇,很驚險。),所以就做罷了。
(說來人生真的是,我是個唯物主義無神論者,但,我在考競賽前幾天,在網吧玩五子棋,被人教做人,學會了一招斜日密鋪,結果,那年的競賽,300滿,一道50分的題,解題主旨就是五子棋的這個斜日密鋪,117分就可以拿聯賽二等獎,就可以直通頂尖學府,而我竟然撞上了一個50分的“武林秘籍”)
哈工大的自主招生我沒去(因為當時覺得自己根本上不上),極其遺憾,不然今天的我會更不一樣,可是歷史沒有如果。
高三最後,老師算是推心置腹拿我當小兄弟一樣交流過一次,令我開始意識到再不努力這輩子就毀了。
最後努力了半年,加上多年競賽考試時心理極其強大經常超長發揮,高考化學滿分(全國二卷理綜不分,後來的估分),考理綜時提前七分鐘開始答題,開考鈴響生物部分已答完。噁心我兩年多的生物,在我考前一天晚上如同瘋了一般的撕書,鳩摩智背武林秘籍一般的一目十行的強記於心。我很清楚我記不住這輩子就是死路一條。
當然,理綜考完,我那些強記於心的東西,全部忘了,都沒等到回到家。
最終,超常發揮30分左右(實際應該是能進個大陸TOP50的學校),640多一點,去了哈工大(大陸TOP10-15,國際TOP200-300偶爾倒霉會300-400)。
班裡22個清華北大港大,全省第一班,省狀元班,報紙輪番轟炸採訪,當然,沒我啥事,我是個倒數第15,正數第45,年級100-200
說來有四巧,
1.中考作文和高考作文,寫的同一篇,都是我那個大胸初中同桌的一篇文章,她當年沒在意,我倒是視若珍寶來回修改潤色幾十遍,心裡早已爛熟,中考用了一次,極高分,高考又想辦法貼上主體,又用了一次,還是極高分。
2.中考數學最後一題,後來得知全市幾乎全軍覆沒(實際當時就能感覺到),我在當時最後五分鐘,突然想到,龍飛鳳舞各種見上見背面。 。 。憑這題的分水嶺中考數學全市第二全區第一,因為太趕,丟了唯一一分(全市第一那個也是我高中同學,號稱奧賽推土機,家境也窮小子,痴迷數學,家住平房731部隊遺址附近,高二即國家集訓隊——清華——美國哪個學校沒印象了,唉,人生差距)
高考生物,前面已經說了,生死存亡一戰,都贏了。心理素質極好。
3.無論中考還是高考,報考時,老師都覺得我報的過高,怕我上不去,都把我父親找去了,也都在我們的堅持下,沒攔著,事後也證明我對了。
4.多年來,我對自己水平的判斷十分準確甚至可以說精確,中考估分495-505,最終500,高考估分640-648,最終643。
心細,記憶力好,不卑不亢(不算太自卑主要因為籃球打得好,虛榮心得到滿足,平衡了學業上的不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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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講,寫到這裡了,我已經不太在乎誰會看誰不會看了,我是給我自己寫的,給自己留個念想,這麼多年總結了思考了,卻沒記錄下來。
跨越階級,有多麼艱辛,我心裡一清二楚。
如果昔日我在中考的選擇上,選擇“雞頭”而不是“鳳尾”,退而求其次,進一個頂尖高中的普通班,讓我平緩的接受新挑戰,從食草學霸變成食肉學霸,也許,今日的我就是一個上交復旦浙大這樣的TOP3-5的人了,後續的人生,又會更不一樣,可是,可是,歷史沒有如果。
我曾經,在大學的前一年漫漫時光裡,一直糾結著我這個心結,當時的我是一種輸不起人格,我每天都在想,誰誰誰在清華在做什麼呢?誰誰誰在新加坡國立在做什麼呢?我與他們的差距,永遠也追不回來了。為什麼,為什麼,我憤恨,我每天都在想。
在那時,我恨我有這樣的父母,我跟他們頂嘴,用最傷人的話,傷他們的心。
正如我初中時好害怕爸爸騎自行車接我放學,我都讓他躲得遠點,別讓我同學看見。
正如我初中高中時,好害怕我的同學去打籃球的時候,無意撞見,在我初中學校高中學校附近賣礦泉水的爸爸,我不關心他那帶著遮陽帽的臉,被曬得一段黝黑一段白的胳膊。
那時的我,好恨,為什麼我生在了這樣一個底層的工薪家庭。
當年,也許中國有千千萬萬個我這樣的孩子,迷茫著,憤恨著,成長著。
直到我為人師,給我的學生講那些我自己都不太信的大道理時,終於有一個臨界點,我終於大徹大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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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的朋友們啊,我經常看到你們的子女,或者你們自己,總在想為什麼中國大陸的人,身上帶著一種狼性。
在youtube上來大陸名校的台灣學生的vlog裡,中天東森三立的新聞裡,或僅僅說了現象,或常常有此提問。
為什麼中國大陸的人,身上帶著一種狼性。
你們看了我的經歷,中國大陸有幾十萬幾百萬幾千萬幾億與我類似的人的掙扎,走到今天,換做你是我,你身上會不會有一種狼性?
我們窮怕了。
我們不想回到上一輩人的生活,那樣的生活裡。
即使我的孩子生長環境相對優渥了,我也絕不可能讓他舒服了。
“自古雄才多磨難,從來紈絝少偉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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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對於美國,靈魂的膝蓋,是跪著的。
我們不是,至少我不是,我的靈魂,軀體,寧可死,也不會給任何人跪。
20歲青春叛逆是如此,今而立之年,還是如此,原則問題沒有妥協餘地。
你們覺得我們對共產黨是對皇帝,走狗對主子一樣的懼怕,你們錯了,那是你們。
死我都不怕,還能怕他們?
我們支持共產黨,是因為我們覺得他們做的對,做得好,因為我這一路走來,和國家的命運提升的不易,是一模一樣的
在我心裡,他們就是我們,我們就是他們,當年如果我能入黨也是這話,現如今我在黨外也是這話
他們是我們的家人,家人有了問題,四等漢,言路不開,我們幫他們改,你讓我們推翻他們,哈哈,做夢吧。推翻他們,窮人怎麼辦?被美國當畜生宰嗎
微觀之於宏觀,千千萬萬個我,這就是中國走到今天的原因。
沒有這個國家,沒有這個中共,就沒有我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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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的小学,原址原建筑,当年的小学同学,现在而言,极少有人突破阶级的。

这是我的初中,原址原建筑,当年都没变,是个很老很破的楼翻修的,最初搬进去时我们还在里面捉过老鼠
当年的同学,除了顶尖十几个分布在全国各地生活中产,其余的,也极少有人突破阶级的。

这是我的高中,原址原建筑,大门重新建过,原来没这么漂亮,是个大铁门
当年的同学,世界各地,北美欧洲新加坡香港,但今年多回到北上广深,都是如今的人上之人,已不能用中产来形容。


当年的大学,班里20多人,目前也都分布在世界各地,北美各地有八个,剩下的几乎都在北京和深圳,多为中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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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在我大二的时候,我的父母才搬入了他们的第三个属于自己的新家
是我家那个属于自己的校区房(就是我小学的学区)与我的舅舅家交换的房子。

说起我的这个二舅,与我母亲年龄相仿,他们从小(1960-1980)生活在低矮的平房,家中只有我那个在我1岁时就去世了的外祖父的微薄薪水下,加上靠着家里的院子给马车队停驻给的一点钱,勉强度日,我的外祖母在我母亲初二那年,肺结核就去世了(我除了自己的奶奶相处了20年,姥姥姥爷和爷爷,相当于都没见过,姥姥是我母亲初二时去世的,爷爷是我出生两年前去世的,姥爷是我出生一岁时去世的),我母亲家这几个孩子,大舅唯唯诺诺无法扛起家族,大姨学习优秀,但也因为扛起整个家族变成一个男人都不爱的母老虎,我母亲经常自卑/不爱承认自己的错误,凡事必以和为主而不是黑白是非,被我剖析人性至无可辩驳处时,也会哭到抽泣说出那句最真实的心声——我妈死的早。
(这就是我为什么这么深入了解台湾人性格里那个贪钱怕死爱面子,我太明白你们心里的不安全感了,被边缘化的小岛,活在被营造出又被反复继续魔幻叠加的恐惧中)
我那个二舅,从小因为家中做一点白菜都不舍得多放一口油,身材高瘦,从小过年被发一块点心,藏啊藏,留啊留,留到被老舅偷吃。。。后来在我大姨帮助下,开了一间到处送货成箱的听装饮料的食杂店

我这二舅和舅母,每天起早贪黑,二舅和伙计每天开着一个小面包车送货,早饭吃到中午十二点,中午饭吃到下午四点,晚饭吃到半夜十一点。加之常常早起空腹就抽烟。辛辛苦苦攒下了30万,终于,40岁出头,肺癌晚期。在肿瘤医院里,病床上的他和我母亲哭,说自己想活着,孩子可怎么办。
——最终,走了。
他家孩子当时很小,我母亲家族没有什么下一辈的男丁,是我捧着他的遗像一直参与完整个葬礼。
后来舅母也改嫁了,听说现在生活的挺好的,孩子在高中学习也很用功。
最小的三舅也很不容易,因为我的外祖母去世的早,他从小没人管,很快就成了一个小流氓
记得是90年代初,严打,他当时喝醉了接到传呼机,想要打电话,街上有个人有大哥大,他向人家借,人家看他流里流气的,没答应,他就打了人,抢了大哥大(当时我记得是一万多。号码都是9开头的八位号码),他把大哥大丢进抽屉就睡觉了,人家报警,当时整治严打,按照重大抢劫罪判,十年。
后来在监狱里表现的挺好(小时候的我还被妈妈带着去看过一次,他很感动),八年半出狱了,还记得出来后第一次见到他,我就很懂事的直接走过去抱住了他(很多年后他还记得当时这个场面,可见他心里当时是很无助也很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的),以至于后来他做生意情况好转了也对我家很好,一直互帮互助着。
他也娶妻生子了,经营着自己的食杂店+批发送饮料送酒的小生意,孩子貌似学习也很不错。
(我对台湾朋友还一个发现,就是你们对事件的独立性,认知较差)
(我在后来的生意中,也有一个合伙人,曾经有过两年的牢狱生活,对我来说,他们错了,接受了惩罚,就一笔勾销)
要知道很多罪犯,是因为无法融入社会而选择再次犯罪的。
台湾人,很喜欢翻旧账,数落历史,却是拿假历史代替另一个假历史。
装作他们是我们的一员,口头漂亮话无数,心里却不接受。这和心里上的接受,包容,平等,这是完全两种境界。
西方白左政治正确的伪善里,充满了这样的虚伪,然而台湾人却不自知,在伤害别人的过程中,伤害自己,所有人都是损失的。
如果说我父亲的家族,由于当年我祖母的手艺人收入而让我家并不像其他平民那样那么无助,
那我母亲的家族,就足以代表了中国最低层的平民的艰辛之路。
万幸,现在情况都变好了,家家衣食无忧,房车齐备,也可以有文化娱乐旅游这类的进一步要求了。
其实,这么多年来,我的思考是
我父亲家族中的不幸根源,来源于文革对我祖父的人格践踏,导致之后在教育子女方面,过于谨小慎微,导致家族越来心越散
这一点我在我的伯伯姑姑还有我父亲,以及被我父亲影响的我母亲身上,都能够感受得到。
而我母亲家族中的不幸,来源于那个资源匮乏的年代医疗水平的严重滞后,肺结核并不是什么非死不可的绝症,然而却因为看不起病+看也治不好,让他们后代的五个子女,都有着不同程度的坎坷。——大舅离婚再婚,大姨的丈夫对她并不爱恋而是畏惧,我母亲本来学习很好也因为母亲离世一落千丈导致她后来的下岗以及一辈子的性格缺陷(绝不认错,喜欢找借口,生活习惯粗糙,神经大条),二舅肺癌早死,三舅牢狱之灾。
而这些当年是问题的问题,现在已经不再是问题了,这就是社会的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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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难的日子,终于走到了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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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我有提到,【直到我為人師,給我的學生講那些我自己都不太信的大道理時,終於有一個臨界點,我終於大徹大悟了。】
下面,说的就是我的大学生活。
大学第一年,我是我们班的班长,参与各种学校的社团组织,
家庭当时才刚刚开始有一点点积攒,我每天灯红酒绿,唯独不学习。
从高中时那个横眉立目的小小莽汉的外形,一下子变成了一个以自己当时并不成熟的想象,装作大人的样子,装作官僚的样子
后来有朋友告诉我,我当时的样子真有点像现在的金正恩,金三胖子。——自以为很有范,实际很蠢
(BY THE WAY,金正恩这个人,其实很不简单,城府极深,手腕极其灵活,台湾媒体西方媒体很喜欢把他“弱智化”实际上他根本不是一个纨绔子弟,肥头大耳不假,却相当有能力,我也是很多年后才恍然大悟。)
我要表达的意思就是,当时的我,很蠢,后来以为当时的我很蠢的理由(即像金正恩),仍然很蠢(因为类比错了),实际上我当时的认知,和其实并不蠢的金正恩,完全是天壤之别,这说的不是家世,而是认知格局。
大一的我,有了第一次性经历,第一个女友,是一个江湖老手,当然,学习也很好,天津名校耀华的,把我玩的团团转
要说此女的生活作风与“范”像谁,那就是王菲。
虽然长得不像,但都是瘦成竹竿,巧的是,她天天听张悬,好像还有张靓颖,以及前面提到的,王菲。
我被人家劈腿,去找那个内蒙人算账,后来竟然发现她对他也是劈腿了,反正私生活极其混乱,后来我和这个内蒙的伙计还哥们了好几年。
总之,当时的我,是混沌的,叛逆的,疯狂的,作死喝到吐。
实际上我心里的心结,还是没走出高中的阴影,天天想自己的同学在清华在新加坡是不是好牛逼,而我呢。
也不常回家,回家就是带回去一大堆脏衣服,父母也是管不动了,虽然考进哈工大让他们彻底开心了(在他们的认知范围里,我这就算已经到西天取到经了),但还是会偶尔担心我,别太放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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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下学期,我人生物质层面的的分水岭,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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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记得那年的年下,大舅母,是我大舅离婚后再娶的老婆,一个外乡人,虽是农村户籍,却能言善道(还有些奸诈,当时我三舅尚在狱中,家中老房子拆迁,割走了很多三舅应得的那一份,但后来一次生意里全赔光了,重新起步),对我却极好。
那年年下,大舅妈和我闲聊,其他人都在厨房忙活着,我是孩子不用帮把手,大舅妈呢,前面就说了,比较奸诈哈哈哈,所以也没帮。
不经意间,就聊起了我这个心结,我说我总是在想,我那些高中同学现在有可能有多牛逼,有可能有多飞黄腾达。
她想了想,就给了我三个字:做自己。
做自己。
做自己。
做自己。
我觉得我当时,茅塞顿开。
以大舅妈的生意败了又起的经历,我一下子就明白了。
加上随后的家教——文化学校老师——自营文化学校的经历,我完善了下面这段感悟,给每一位朋友,尤其是迷茫困顿的朋友,共享。
正因为我的阶级局限性,即我父母的阶级属性。
他们并不服输,他们以尽他们的全力,供我补课,供我学习与生活,为的就是让我突破他们所在的阶级。
他们尽了全力,他们在为我,做中考之后的重要方向选择时,他们一定是考虑再考虑的。
可是,由于他们加上我,三个人的认知局限(主要是他们,因为我那时很听他们的话),我们没有预料到
没有预料到食草学霸和食肉学霸的本质其实是天差地别的,没有预料到一个正向激励的好学生面对突然迎面而来的巨大挑战的硬着陆性。
然而,他们是故意的吗?显然不是,他们是真的不知道。
历史是无法回头的(这也是我常常发现台湾的朋友,想不通的一个思维障碍)
也就是说:那个坑的位置,只有你掉进去过,你才会知道,你才能告诉你的下一代。
当然,如果他们知识水平够高,当然可以从书中,从历史中误导这些。
可你指望一对这样阶级属性的夫妇,能够大彻大悟,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这是一个你不吃这个“堑”就很难掌握的智——退一步海阔天空/鸡头有时比凤尾更好。
从此,我对我的父母,发自内心的尊敬,呵护他们,用我从那时开始起,这些年所有的努力来回报他们的余生。
古人常说孝顺,而我,极孝,但绝不顺。
因为他们余生的三十年,也是进步的过程,并不是船到桥头车到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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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阶级跨越时的挣扎,我想起了我父亲,多年介怀的一件事:
先从题外话开始说起:
在我初中的末段,市里的模拟考试,我是全区第七。
那时家里的气氛,所有我身边的人的气氛,到了一个什么程度呢?——就是全都围着我转。
举个例子,我妈那一两年,我想吃什么,她都尽力满足,虽然我无非就是吃个冰激凌,锅包肉,虾仁青瓜。
我也不可能多要什么,
我父母在我从小时,就努力培养我一些特质(当然,是他们知道的东西,我后来的投资,他们教不了)
1.
为了目标,全力以赴。
记得我在小学前一两年,上黑龙江省少年宫的影视表演课,
我平时总是不太认真,淘气,有点散漫,聪明归聪明,总是马马虎虎。
我母亲是这样告诉我的:如果你三项(貌似是背绕口令,纪律表现,背古诗),三项都是满分,我就给你买一个“火炬圣代冰激凌”
那时,1995年左右,一个这样的冰激凌,要5元钱
其实我母亲说完好像是就有点忘了。
结果在这之后说完的每一次课,我都全力以赴,但总是某两项满分了,某一项丢分了。
终于有一堂课,我拿了全满分。在那堂课的最后五分钟,我把手背到后面,紧贴着小椅子,生怕纪律分会扣分。
我终于全满分了。
貌似是那个学期,所有课,所有学生,唯一一次,有人全满分的。——我不确定,以防吹牛
我找我妈要冰激凌(她那时一直陪着我上课,太小嘛),我妈显然是有点忘了这个承诺了。
但我妈还是给我买了,虽然那时的5块钱,她能买好几天的菜。说到,就要做到。
(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古惑仔里那句说杀你全家就要杀你全家= =真出戏)
那个冰激凌的美味,现在的哈根达斯,比不了,因为一辈子都忘不了。
2.我父亲,人极其节约,一直到现在,都是这样,地上的掉个饭粒绝对捡起来吃了。
从小就鼓励我节约。
怎么办?
比如,有时给我一块钱,有时我去上课坐车,多走一两站到分区点再坐车,省下几毛钱
过年的压岁钱,也就姑姑和奶奶会给100或者50这样子
平时喝啤酒的瓶盖,奖励五毛一元什么的,我要是跑去兑,钱就是我的
矿泉水瓶子,易拉罐,包括我前面提到的,在骑车子送我上学的路上捡到的一毛钱硬币。
我全部攒着。
他呢,总是拿整钱,换我的零钱
我举个例子,我这里有8块7毛,他就拿个十元来换
比如我这里有七十多元了,他就拿个一百元来换
因为他知道我不舍得花大钱,只会花个几毛钱或者几元钱买零食吃。
于是。。。
我辛辛苦苦节约下来的,全被变成了百元大钞。
当然,是在我这里保管着,可是。。。比如家里要买个什么大的东西,比如我要交补课费或者学费什么大的支出。。。
他们就开始哭穷装可怜了。。。当然我完全知道他们确实很不容易(但他们肯定没有他们和我哭穷时那么不容易。。。= =)
这绝对是个销售心理学的小诡计,后来我才比较系统的明白:
道理很简单,就好比现在的电子支付,你在花数字的时候,肯定比你拿纸币时有零有整的,给你的心理触动要小。
再比如:大型商超,家乐福,沃尔玛,大润发,华联,这些。你不是一个一个结账的,对吗,你是一起结账的。
在你挑选货品的时候,你内心是“gain”,却没有“lose”,结账的时候由于是很多东西一起结账是一个数,你lose过程的时长,较短,所以痛苦,较轻。
其实朝三慕四给猴子吃橡子那个故事,以及像蔡英文同志给台湾那个退税(寅吃卯粮,拿未来人的痛苦给现在来买好),都是如此。
本质上都是把对等交换的一端,利用一个感官上的误差,变成一个一端更长时间满足,另一端段时间痛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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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才知道我爸这都是在哪儿学的。。。= =
总之,我从小就养成了一个 辛辛苦苦 不吃不喝/少吃少喝 使劲节约 长羊毛,却被一下子剃羊毛的过程。
比如,七百块钱(印象里那时已经是红色100元取代银色100元了,但1元钱还是旧版红色,所以看起来很像),
就很像七张一块钱被拿走的感觉。
好像也并没有很痛苦吼。。。

总之我一家三口每天都在斗智斗勇。。。各自钻研各种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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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回初中末期那会儿。。。
市模拟,我们高中的管招生的校长,来了我们校
(后来据说其实是第一次来我们这种穷区的学校,听说我们校那一年名头很响,于是不顾劝阻要来看看,想想也是,对于人家那些贵族学校的食肉学霸来说,我们这种食草学霸可不就是乡巴佬,当然我们那个初中一飞冲天后几年就嘉宾盈门了),
要提前签约,前提是,去他们高中看看,然后应该是得给其他校领导简单把把关
我通过了,也就是说,只要我中考考的不太差,我就能进这所学校了
当时根本不知道能进全省第一班。因为我们那所高中,在其他年份一直是被另一所高中吊打的。
总之,我这个乡巴佬回到了家,就让我爸把电视搬走,把小皮球收走,我要断绝一切诱惑冲刺了。
可,这却引来了 我这辈子见到我父亲的第一次流泪。——当然不是因为我,却也是因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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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把电视搬走这件事,没过几天,就传到了我五伯的耳朵里,因为当时我奶奶还在我家住着。
老实讲我不相信当时神志正常,办事妥帖的奶奶会向来看她的我五伯告状。
我觉得也不可能,再说我奶奶对我平时极好,一张床上睡了小二十年。
但确实也不能完全排除人老了难免寂寞,电视又没了,可能不经意的抱怨了一句?也许有可能,但这种可能性仍然极小。
当时是3月,我6月份考试,说好的就是冲刺这三个月
而且3月也化冻了,春天我奶奶喜欢下楼和别的老太太坐一起聊天,包括家里这电视她也没很依赖。
包括作为我家族话事人的姑姑,也很支持这个行动,因为毕竟就只是三个月。
我姑姑必然是仔细征询过奶奶的意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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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五伯,就是前面提到的,那个看守所的领导,
有一次喝完酒,借着酒劲,来到我家,指着我父亲鼻子骂,说我父亲不孝
借题发挥,无限上纲。
那是我这辈子我见到我父亲第一次流泪,他下岗那时我都没见他这么难受过。
我家族父辈和祖父辈,老山东的习惯,极重名声,也极重孝道。
拿这种话来污蔑他,都不如杀了他。
我又想起我那文革被污名,早早去世的爷爷来了。
我也想起我在知乎上看到那群从农村考出来的孩子,亲身诉说的“螃蟹理论”
——渔民捕螃蟹,装在篓子里,一只两只的时候,需要盖子,因为会爬出来,到了三只以上的时候,就不需要盖了,因为任何一个试图想爬上来的螃蟹,都会被其他螃蟹拽下去
——当你想改变阶级,见不得人好的劣根性,我家也见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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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我接著碼字。這篇會很長很長。還有好多生活事要寫。
我無所謂豁出去了,把自己的生活全部剖開,給諸位看看,讓真理越辯越明,看看是誰在撒謊。 。 。